重生成阴鸷太子的心尖宠(75)
虽说长萧和短萧的指法相差无几,然长萧吹奏时需要的气息更高,控制的力度和均匀性亦是。何况他练习时惯用六孔短萧,这管长萧乃是八孔,相对而言也难度较大。
江望津哑然,就听雅间内响起‘噗嗤’几声。
燕来捂着嘴巴,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像是在说他不是故意的。
下一刻,他道:“我不是故意笑出声的。”
江望津被这解释中的真挚口吻逗笑。
卫恒面无表情,“你应该说你不是故意笑的。”
‘笑出声’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不管如何都想笑咯。
燕来表情认真地点头。
看起来傻乎乎的。
卫恒摇头,转而继续同江望津叙话。
林三把赵管事准备了吃食的篮子递给燕来,燕来接过,又听身边响起一声笑。
燕来瞪着眼睛望去,杜建憋得脸色涨红,他小声叭叭:“你也笑了!”
杜建觑了眼窗边坐着的人,冷静道:“嗯,卫公子没听到。”
燕来:“……”
“你的人是不是在嘀嘀咕咕我。”卫恒神情严肃,同江望津告状。
杜建耳尖一动,立马收了笑,身形紧绷。
燕来见他不笑了,转而自己又咧开嘴继续笑,“那我也笑。”
“把东西拿出来。”林三提醒他。
燕来收住笑,老实巴交地收拾起来。
江望津:“杜建是长兄的人。”
卫恒:“……”谁想听这个。
似乎是看出他的无言,江望津转移话题,“你不会吹,带着它做甚?”
卫恒一扬眉:“你不觉得,长萧比短萧更好看?瞧着更厉害?”
江望津默然不语。
“你会吹吗?”
江望津:“会一点。”
卫恒一听就懂了,“那你来一曲吧。”
江望津的‘会一点’跟他的定然不同。
卫恒说着就去解腰间长萧,“这管长萧是我大哥的,他也不吹萧,我今日就偷出来了,你试试。”
江望津沉默。
接着就见卫恒在那鼓捣了半天,长萧上挂着的穗子不知怎么弄的,从他腰间小刀刀鞘上的小孔穿了过去,还打了个结。
卫恒有些头疼,“这要怎么解?弄坏了我大哥一定得揍死我。”
想起那柄锃光瓦亮的仪刀,他又觉得脖子发凉了。
“我来看看。”
江望津瞥他额间都出汗了,有些看不下去,起身上前帮忙。
卫恒把蹀躞带抽出来,他腰上还束了一条银色腰带。蹀躞带被一双修长匀称的手握住,白皙指尖在搅成一团的线绳中穿梭。
卫恒看着他很快把几个小孔中的线绳抽出,忍不住夸赞:“还是你厉害。”
江望津抬眼撇他,轻笑,“这就厉害了。”
他说着,慢慢把最后几根线绳解开,动作间一根线绳勾住刀鞘上的宝石被一并抽下,锐利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往江望津指尖一划。
‘嘶’的一声。
鲜血从他指尖溢出,顷刻落在桌面上。
卫恒发出抽气声,忙夺过小刀往桌下丢,“怎么办怎么办,流血了!”
江望津见他着急的样子,边放下东西,后取出巾帕包住还在渗血的伤口,道:“没事。”
卫恒:“这怎么没事!我死定了!”
先不说他大哥了,要是让江都统知道,他估计都见不到卫持!
林三从袖中取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他身上不仅带了小世子的药,其他的东西也没少带,就是不知道那空空的袖管中怎么藏得下这么多东西。
他走过来,“世子。”
看到他,卫恒像是见到救星,“快快,给你们家世子上药。”
江望津抽出巾帕,那一刀下去划得不轻,鲜血几乎浸透整张帕子。
他脸色也有些苍白。
“世子……”燕来看得心脏直抽抽。
江望津正欲安抚,忽地只觉心底传来一阵焦灼感,其中夹杂着无限担忧的情绪,突兀而又汹涌地将他席卷。
江望津若有所思,林三给他上药。
他心中又回想起上次的疑惑,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雅间的大门。
像是在印证他的想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身边的卫恒还在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这伤下午能好吗?’,‘这药行不行啊’。
约莫两刻钟后。
心绪从紧张担忧到慢慢平复,直到大门骤然打开,那股剧烈的焦灼感复又达到顶峰——江望津措不及防和门口的江南萧视线相对。
心头的疑惑在此刻得出答案。
第43章 【二更】
江南萧的视线从他面上停留一瞬,下一刻便准确无误落在他的指尖上。
为防不慎磕到碰到,林三取来布条帮他简略包了一下,桌上的血迹也一一清理过,倒是没有那么触目惊心。
江望津无意识地把手往袖中藏了藏,便见江南萧大步而入。
雅间内的其他人见到他也俱是一愣,尤其是卫恒。
头顶似悬着一柄钢刀。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这是来杀他的。
卫恒闭上眼。
安静等死。
然江南萧谁都没看,径自就到了江望津跟前,继而微微蹲下.身,膝盖落在他身前的木板上,拉过他的手检查。
“手怎么回事?”江南萧嗓音微沉,目光紧盯着那截被布包裹住的手指,似要穿透肌理将伤口缝合,好叫心底的那股疼痛感彻底消失。
“被刀划了一下。”江望津轻声开口,被抓住的指尖蜷了蜷。
“刀?”
此言一出,室内重又变得安静。
看到江南萧没有理自己的卫恒大松口气,他正竖着耳朵听两人谈话,闻见江南萧的询问,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刀?哪来的刀?当然是他的啊。
他的刀把江望津划了……
卫恒翻起白眼。
他死定了。
先被江望津他长兄杀,再被他大哥鞭尸①。
说不准他的父亲还会因此而不让他入祖坟,以免他这挑起卫家与江家祸事的罪人败了家族风水,只能一卷草席裹尸……
一瞬间,卫恒连自己的身后事都想好了。
江望津撇了眼一旁的卫恒,后者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他有些想笑,这人怎么看着一副死相。
“我问卫恒借刀玩玩,不小心划的。”江望津轻声解释。
这房中其他人都没有佩戴小刀,只有卫恒——刚刚他见江望津的手上药包扎好后这才哭丧着脸把刀从地上捡起来,擦干净,一边说回去就让人把它融了一边塞回刀鞘,重新挂回腰间。
江南萧也是在江望津提起刀后,第一时间便转向了卫恒。
听到江望津的解释,他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简短地‘嗯’了声。
“长兄怎么过来了?”江望津状似无意地问。
江南萧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眼中情绪未明。
和他对上视线的一瞬,江望津心跳仿似漏了一拍。
他默默别开视线,紧接着就同正满眼感激望着自己的卫恒目光相接。
若非现在还当着江南萧的面,卫恒不能让人看出破绽,他差点都要对着人拜一拜了。
活菩萨在世,救他小命!
江望津滞了滞,还是重新转回视线,“我没事,长兄回去吧。”
“不回去了。”
江望津看他。
江南萧坐到他一侧,“我与你一起,稍后一块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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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节的城西湖畔格外热闹,茶肆旁的街道上人头攒动,锣鼓声喧天。
先前的紧张氛围过去,三人围坐一桌,卫恒特意往江望津对面挪。此时他嘴里正啃着个鸡腿压惊,另有茶水点心被送上来。
江望津没动,他让燕来等人也都坐下,几人便坐在后面的小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