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阴鸷太子的心尖宠(88)
恨不得将那些人的眼睛挖出,叫他们再也无法再看向江望津。
这是他的弟弟。
可,只是弟弟。
现在他们仅是兄弟关系。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无法平复下来。
仿似要做点什么才行。
同一时刻,江望津深深感受着从心底传来的烦闷,渐渐转为焦躁,隐隐夹杂着不安的情绪,他不由愣了下。
长兄……在不安。
直到坐上马车,江南萧不待他出声便道:“我今日还得去一趟兵部,你自己回去?”
江望津点了下头,“好。”
江南萧起身,正准备离开袖摆便被轻轻拽了拽。
他把人喊住,“哥。”
“嗯。”
江望津抬起眼,“你方才、”
江南萧低眸,“你都感觉到了。”
及至此时,那种卑劣感悄然冒了出来,他明知道对方能够与他感同身受,却偏偏显露出那样的情绪,让对方全身心都在为他的情绪所牵引。
江望津点头。
“想知道为什么?”江南萧低语。
江望津仰着脸看他:“……想。”
江南萧深深呼了口气,抬手在他面颊上轻抚,接着蹲下丨身,“我是你的什么人?”
两人四目相对,江望津仿佛被他目光中裹挟的温度烫了一下,仍攥在对方衣襟的指尖松了松,而后被扣住。
小指上的痣被反复揉丨弄,被触碰到的那一块也似着火了般。
江南萧轻声开口,似在催促,又似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仲泽?”
江望津呼出口气,“你是我的长兄。”
江南萧敛下眼看他,缓缓出声:“还有呢?”
“……哥?”江望津迟疑着,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没有深究,心中的恐慌再次冒出。
好像那个答案之后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许久,江南萧应了声,“嗯。”
两人都沉默了瞬。
江南萧站起身,江望津这次没有再拉住对方,任由他掀帘而出。
一句‘可我不想只当你的长兄’低不可闻,揉进风中掠入江望津耳畔。
他倏地抬眸。
长兄说了什么?
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的江望津愣了几秒,紧随其后地站起身撩开车帘。他刚探出半边身子,就和马车外伸长脖子张望的邬岸对上视线。
“江、侯爷!”邬岸一声‘江世子’差点脱口而出,然他很快想起眼前人现在的身份,连忙改口。
江南萧站在他跟前,闻言侧了侧身同车上的江望津对望一眼。
江望津睫毛扇动两下,撇开眼对邬岸点了下头,“邬世子。”
邬岸顿觉受宠若惊。
江望津却已收回视线,重又转向了江南萧,“长兄。”
江南萧:“嗯。”
他屏住呼吸,问:“你今日还回来用晚膳吗?”
江南萧深深凝视他几息,“回。”
江望津弯了下眼,点头,“那我等你。”
“好。”
极平常的对话,落在邬岸耳中。他扫了眼自家此刻看起来温柔得不可思议的主子,再瞥一眼现下看起来柔顺得与先前对他下套时判若两人的江望津,忽然有种大彻大悟之感。
难怪这二人是兄弟。
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江南萧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离开前视线从邬岸身上掠过。
邬岸若有所思,少顷拦住准备驾车离开的林三,以及同样留了下来的杜建,“不知侯爷可否载我一程?”
“上来吧。”江望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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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岸坐上江府的马车,“这次定要去侯爷府上坐坐。”上次他半道就下了车,都没来得及去江府看一看。
江望津颔首:“邬世子想来,随时都可以。”
在无关长兄的事情上,江望津心思灵活,只消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便能分析出许多。
他看出对方同长兄的关系可能确实不一般,因而对待邬岸亦不似先前那样。
邬岸翘起腿,神情格外放松,“此话当真?”
江望津:“自然当真。”
邬岸还没高兴多久,想到主子总是早早便归家的举动,他又觉得自己若是贸然上门恐会惹主子不快,于是腿又慢慢放了下去。
邬岸腿刚放下,车厢就猛地一阵,他迅速稳住身形去扶江望津。
但因两人之间有些距离,后者往车厢上磕了一下,发出‘嘶’的一声。
邬岸脸色顿时就垮了,脑瓜子嗡鸣一瞬,末了压着嗓音朝车外质问:“怎么回事?”
林三嗓音也有点沉,“前方巷口有人突然冲出。”因而马车没能及时躲过。
邬岸闻言这才重新看向江望津,“侯爷可伤到了?”
“不妨事。”手肘隐隐作痛,江望津拢了拢袖子,敛下眼道:“出去看看。”
两人走出车外,那横冲出来的人已经被杜建制住,动弹不得。
对方被反剪住双手,一双眼却还贼溜溜地乱转,牢牢盯住地上的包袱。
仅一眼,江望津便道:“送去见官吧。”
“是。”杜建也不拖沓,拎着开始奋力挣扎的人就准备往衙门走去。
江望津叫住他:“还有包袱。”
林三将包袱递过去,杜建有些疑惑,却还是接了。
邬岸盯着那包袱扫了几眼。
包袱刚一入杜建的手,只闻那獐头鼠目之人一阵哀嚎,“大人,您饶了小的吧。小的身上可没什么银子,眼下正准备收拾包袱回乡下照顾重病的母亲,可怜我那老母亲孤苦无依……”
这一声将周围人都吸引过来。
江望津淡淡扫向那人,“你可知包袱里有什么东西?”
对方哭声微顿,“我当然知道,里面是一些银两和衣裳、”
随着他张口,杜建心领神会地去翻那包裹,单手紧箍着那人不放。后者还欲挣脱,林三抬手就将他的手拽过来,整个人都拎离了地面。
那人当即惨嚎一声,“杀人了!杀人了啊——”
然他这话并未起什么效果,便见杜建将包袱打开,里面只乱几本旧书和几块小石头,另有一件麻布衣衫,根本没有银两。
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那人一个瞪眼,露出惊讶之色,“怎么会这样!”
围观路人也都纷纷觉出不对。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不清楚?”
“我看这估计是个偷儿吧?”
“好啊,赶紧把这小贼送衙门!”
“走走,大伙都跟上瞧瞧去!”
江望津退出人群,邬岸紧随其后。两人回了马车上,由林三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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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怎一眼就瞧出他是偷儿?”
江望津看看他,“世子好奇?”
邬岸观他表情,心中稍有异样,但最终还是架不住好奇心,点头。
江望津:“直觉。”
闻言,邬岸抽了抽嘴角。
“其实我并非一眼看出。”江望津解释:“一,那人被抓住后第一时间便去瞟那包袱;二,说到要去见官后他就开始奋力挣扎,试问他若不过一个寻常百姓,只是不小心冲撞了贵人马车为何不为自己辩驳。”
说到这,他略一停顿,“三……”
邬岸听得入迷,正回忆着方才的情形。
却听江望津又说一句:“我不过随口一问,诈他的罢了。”
刚觉得他分析得头头是道的邬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好一阵咳嗽,“什、什么?居然是诈他的?”
可那人就是偷儿无疑了。
邬岸越想越觉得江望津只一眼便看穿了,“停车!我要下去!”他要跟上去瞧瞧。
待人一走,江望津轻笑了声。
车厢内又只剩下他一人,除了窗外不时传来的人声,就只剩车轱辘滚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