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267)
“老板,明山镇的百姓们可都盼着你再回到棠花酒肆呢,那几个老主顾每天都来店里吃一杯酒,就是盼着你什么时候能再回去看看他们。我和小池也很想你啊,我们还帮你信找了两个伙计,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训训他们啊?”
这一声声一句句充满着各色俏皮的祝福和委婉的希望,听得我心里热乎乎的。而且大家悄悄和我说完私心话,还按照梁挽的嘱咐,给我的身上别一朵儿新鲜开出的海棠花,没过一会儿就别满了,我的胸膛就成了一片小花海了,我闻着花香,心里是更乐呵了。
慰问、拥抱、热情真挚的祝福之后,梁挽也用一种充满希望的口气下了一个结论。
“他一定能醒过来的,我觉得他一直在变好。”
是吗?
你们都这么说。
可只有陈风恬委婉地告诉了我真相。
我面色更苍白,身材更瘦削了,这一年过去了,我的肌肉萎缩多少了?经脉还有活性么?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啊?
小寇只拍掌道:“那是当然,我们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说完,他又随口吐槽道:“我们都来了,郭暖律这厮怎么还不来?当年小棠中毒濒死那一阵,他也没来营救。”
对哦,我也有点奇怪呢。
这都一年过去了,小郭怎么从未来看我一眼?老吴也没来?他俩再如何忙也不至于这样吧。
小寇似乎是越想越恼,就有些沉不住气。
“这家伙消失了接近一年,不出声儿也没来个信,是看不起我们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太讲义气啊?”
你别瞎说啊,他一向是不善于表达情绪的主儿,肯定是有事情绊住了。
梁挽听了这话,却是声音一沉,不轻不重地警告道:“小寇,背后别说小棠朋友的坏话,要是小棠如今能说话的话,他肯定会骂你瞪你的。”
对的对的,还是挽挽懂我。
小寇却嘟嘟囔囔道:“他不能说话,你就成了他的读心人和传声筒了?我看他醒来怎么骂你。”
我才不骂他,我就吐槽你这个土鳖小王八,你还给我打造一座金床?俗不俗啊,你怎不给我去寻访名剑和剑谱呢?
梁挽却恃宠而骄一般地笑道:“他才不舍得骂我呢,我看他会嫌你的品味。”
说完,几个人打打闹闹地笑骂了对方几句,接着吃吃喝喝、一起怀念般地讲述和我做的那些事,说那些岁月里的冒险,讲到动情柔软之处,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也许一个个是在眼巴巴地在看着我,盼着我奇迹一般地在自己的生日小宴上醒过来,也许是在看着梁挽,看着这个照顾了我一年的人。
宴终人散,大家离开后,梁挽却仍在房间里等待,仿佛他从来到此地起,就一直在等这一个人。
我正在疑惑这等的人到底是谁呢,结果一阵轻盈如钢琴键流的脚步声有节有奏地响了进来,一声儿清清脆脆宛如莺转啼鸣的女子声音也传了出来。
“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梁挽有些激动地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女孩儿,同时兴奋道:“阿娩,你终于来了!”
阿娩?林娩?
来人竟然是梁挽多年不见的妹妹!
我是抓心挠肺地想起来,看看这个妹妹长得什么模样,何等气质,可惜四肢仍旧被死死地按在原地,而林娩倒是不怕生,上来就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我的手,探了探脉象,好奇道:“这就是哥哥信中提到的小棠哥么,是当年那个救了你我的人么?”
梁挽诚挚道:“是,就是他。”
林娩忽笑意莹然道:“他长得可真好看,比你信里说的……还要好看很多呢。”
梁挽笑道:“当然了,我笨嘴拙舌的,可形容不出他万分之一的美,我一直觉得,他长得比我好看多了。”
林娩沉默思忖了一会儿,忽的做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儿。
我听到了几声干脆利落的衣摆翻飞声,可几道重重的咚咚响声儿。
这……这是她向我磕了三个头?
我一惊,心想她第一次见面,怎么向着我行这样的大礼啊?别啊妹妹。
林娩却飒然起身,甜甜一笑道:“先谢小棠哥当年救我兄妹的大恩,再叙此番的小情,我林娩可是素来恩情分明的。”
说完就牵了牵我的手,小心掰开了我的五指,往我的手心里也塞了一朵儿沁凉如玉的细长物事儿。
这触感好像是……一根玉簪?
梁挽也有些惊了:“这,阿娩你……”
林娩便道:“哥,你当年好像就是要把这‘蟾宫玉兔’的簪子送给小棠哥的吧。”
梁挽好像有些抓耳挠腮,十分愧疚道:“是,那日我特地托人从明山镇带来了把根簪子,还在簪子上多坠了几颗青玉,本是想当做惊喜,送给他的……结果出了那事后,我,我一时冲动,就给砸了簪子……”
“你也太冲动了。”
林娩把声音微微一提,忍不住轻叱道。
“这是母亲让你送给心爱之人的簪子,你砸断簪子就算了,还把它留在了寇少爷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跑来问我,我就要了去,才能找到能工巧匠,修复完成呢。”
啊……还有这么多曲折?
她笑道:“如今是小棠哥的生日,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梁挽笑了一笑,道:“谢谢。”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把簪子从我的掌心取出,动作温柔地插入了我松散垂落的鬓发之间。
然后,林娩上前几步,在我耳边悄悄祝福道:
“我以后又多了你这一个哥哥了,看在我帮你把断簪给修好的份上,你可不能太小气,要早点醒来看看我这妹子啊!”
好妹子,醒来肯定给你个抱抱。
我若能笑,此刻已经开心大笑了。
林娩也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梁挽和我两个人,在热闹散场之后,他也终于得了清净,在我耳边轻轻道:“他们一直催你,你也很急对吧?”
我沉默。
“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醒过来,骂一骂我那时的冲动。”
他忽然郑重无比地亲了亲我的右边脸颊,像是许下一生之诺般。
“你不能说话,我就帮你许个愿吧,这个愿望是——不管多久,你一定能醒过来!”
可我始终沉默如泥雕木塑。
他抱着这样的我,仿佛被各种情绪顶上了头,声音有些无处可退的颤抖。
“如果你真的醒不过来,我就养你一辈子,谁也不许和我抢你,就算是小错也不可以……“
傻挽挽,一辈子那么长,哪里就能这样许诺了?你怎么就惦记着帮我庆祝生日,你自己的生日呢?
他只用力而无助地抱紧了我,脸上的凉意像被揉散了的星星似的落在了我的脸颊各处,让我第一次察觉了他今日开朗活泼下的脆弱。
他……是又哭了吗?
“我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是你二十四岁的生日,我不该伤心的。”
梁挽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语调有些歉疚地对我说。
“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小棠……”
我也想你啊,挽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