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232)
但这一个个面生得很,我都不认识,梁挽就和我悄悄地咬耳朵,解释起每个人的背景设定。
比如“旗山寨”的寨主薛万旗,就曾劫过聂家拿去贿赂官员们的万两镖银,而后被聂家下了黑白两道的追杀令,走投无路,自觉无生时,投了尹舒浩,本以为没过几日就要被赶出来,没想到却被尹舒浩奉为义士与上宾,且安然庇护至今。
又比如来自“霄云峰”的施一朝、施一夕两兄弟,就是因为参与剿灭了聂家的一个分舵,被聂家的人追杀得东躲西藏,甚至一度被擒住折磨,也是尹舒浩派人前去搭救,才把两兄弟救了出来,且放在庄内养伤。
再有就是来自银香山的观香道人,一位气宇轩昂、身高八尺的壮硕道人,爱好是在杀恶人之后,燃香而观烟,又修习道法,常穿道服,因此雅号为“观香道人”。据说他曾刺杀过聂家老二和老三,可惜失败了。
还有杀过聂家手下,人称“月照刀”的许月照许侠女。
夺过聂家生意,来自“凭春岛”和“环宝洞”的岛客李凭,洞人王春。
以及劫过聂家船只的老船主——蒙千浪。
甚至有雾山派、太雁派、兰山派的正道人。
这些人有的是被聂家通缉过追杀过,有的是想要与聂家作对,因此特地上门来加入这个大队伍。
如此浩浩汤汤,竟有隐约形成一个“抗聂联盟”的趋势?
被梁挽这么一介绍,我顿时明白了此次宴会的目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便由尹舒浩主持,介绍了诸位豪杰,而豪杰们也报了背景,诉说自己当日是如何被聂家追杀,或如何对抗聂家的经历。
说得个个义愤填膺、心头恨难以卸,有的说到动情之处,拍桌捶柱,有的则双目垂泪,红荡的眼神积压了各种委屈和愤懑,还有的说到一半,诉说了自己失去的朋友和亲眷,直接就抱着身边的人哭了起来。
方才还和和气气的小宴,此刻已成了讨伐情绪越发高涨的动员宴,而尹舒浩一一安慰,一一介绍,最后轮到了我和梁挽,他便越发坚定地介肯定了我们。
“这二位是方才从聂家的龙潭虎穴里闯出来的少年英侠,一位是明山镇的聂小棠聂老板,一位是我的义子梁挽,有他们在,便可证明——聂家并非传说中那样的不可战胜,聂云珂可打,曾先生可败,聂楚容本人——可杀!”
我被他话中的递进情绪激得一愣,却见他目光沉静地看了看我,梁挽也握了握我的手,与此同时,众人的情绪似乎都被积攒和点燃到了高潮,一群受过委屈的豪杰再也憋不住,一个个蹿过桌子,上前来与我敬酒,因为他们之前可能见过梁挽但没见过我,因此非常佩服地和我讨近乎,并且端出了各种不靠谱的彩虹屁。
“早就听说聂老板的侠名,没想到你竟能冒充这失踪已久的聂楚凌,当众挟持了聂楚容,还险些杀了聂云珂!”
额……你听谁说的乱七八糟的?
“聂老板高义!你当日差一点儿就在宴上大杀四方,还放了一把火,险些就掀了那聂家的老巢啊!”
额……只是烧了几个房间而已?
我有些无奈地想解释,却被梁挽笑着看了看,我立刻瞪了他一眼,且当着众人的面指向了他。
“若非是他救我,我也出不来这聂家。”
去夸他啊!受不了了!
于是大家又一窝蜂地去给梁挽敬酒。
“听说梁少侠借着生辰宴上闹出的风波,救出了几位前辈,还险些就废了那聂云珂的武功,还结结实实地打了聂楚容这阴险小人一顿?”
“我还听说几日前就是你在凤阳老庄放的那把火,救出了聂老板,请问是不是啊?”
梁挽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解释,却又被一些奇奇怪怪的赞美给淹没了,居然比被敌人围住还困扰一些。
而我则趁机溜了出来,从各种热情的对视和对酒之中连连退避,直接退到了寇子今的背后,把他推出去帮我对付对付这些豪杰的感激和赞美。
寇子今毕竟是个生意人,对酒一事是驾轻就熟,逮着谁都能喝上一杯,帮我挡下了不少。
反正闹闹哄哄了一场,等到散宴之后,梁挽和我回了房间,我是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就像是被激活了多年的社恐,要独处好些天才能缓和下来。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热血沸腾,毕竟得到了认可,还隐隐看到了一个“抗聂联盟”的雏形,没想到尹舒浩已聚集了这么多的势力人心,也许他也能在将来聂家的覆灭之中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梁挽只安慰地抱了抱我,道:“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热情,实在是辛苦你了……”
“辛苦你了才是……谢谢你帮我吸引火力,没让他们都盯着我……”
梁挽苦笑道:“大家躲了这么久,被欺负了这么久,吃了太多聂家的亏,好不容易看见有人能帮他们出气,能让聂家吃瘪,就把我们捧到不属于我们的高位置了,你也别太介意,他们的性子就是这样直莽……”
“我倒没介意什么。”
我只是有些奇怪道。
“可是我们才出来几天啊?这消息怎么在庄子里乱飞?”
梁挽也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猜测道:“可能……是小秋和寇兄他们说的?”
我向着老天翻了个白眼,道:“寇子今不会的,反倒是你的那些朋友,嘴巴也太大了一些。”
梁挽苦笑道:“好了好了,改天我和他们说说,你也累了,休息吧。”
我却忽然打不招呼,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亲得他一怔。
脸上顿时飞起了一片灿烂而美丽的红影。
我就有些得逞似的笑了一笑,又上去亲了一口。
这回他总算反应过来,立刻坏笑几分,伸出一只手,把持着我的腰,另一手绕到我后脑勺上一按,就把我的脑袋按到他的脸上,细细深深、密密热热地吻了起来。
吻到极动情之处,我瞧见梁挽的目光如烛光般微微恍动,在极度暧昧的拉扯之下,一丝若有似无的理智也终究拉住了他,让他暂时与我分开,那柔情却藕断丝连一般维系着他与我。
“今日的一切都如做梦一般,义父竟就这样坦然地接受了你我,我……我实在是……”
我想了想,笑道:“能得到他的祝福,我看你倒是欢喜得很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过了一会儿,又坚定道:“以后我们还要把这一切告诉你我的朋友,我希望能收获更多更多的欢喜和祝福。”
我察觉到了他的决心,想一起坚定起来,可想了想七日之后要说的真相,只觉酸涩温暖都是如此真实。
“我去庄子里散散心,你喝了点酒,还是睡会儿吧?”
梁挽点点头,笑道:“那你早点回来啊,我等你呢。”
我心里一暖,想起以后出门,就会有一个人在房间里温温柔柔地等着我,在我回来以后还会亲亲热热地抱我、贴我,我心里的酸涩一下子就被冲淡了七分。
也许……以他的细密心思,早就料到了过往的很多事。
那告知真相之后,结局可能不会像我想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