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活祖宗(90)
沈北不语,说来,他其实很擅长应付这样的人,打着各种规矩逼着他就范的人,他在现代遇见的多了,应付这样的人,比起陈管事这种莽的,还要他亲手打人的,刘总管这种,反倒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
倒是。
“浮玉,你去拿点儿酒,在屋子里撒一撒消毒。”
浮玉没理解:“什么消毒?”
沈北懒得解释:“你去拿酒撒一撒房间里,尤其刚刚他们站过那个地方。”
浮玉寻思了一下:“那奴才再去拿点儿盐过来吧。”
“盐?”沈北就不能理解了。
浮玉道:“还有糯米鸡血之类,奴才这就去准备,都是去晦气的……”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王君,要不这屋子您别住了吧?这王府又不缺屋子,还是换个屋子住吧,这儿不吉利。”
沈北挑眉:“那你怎么知道我搬了新屋子,那屋子里从前没发生过什么不吉利的事儿?”
“……”浮玉愣了:“对,王君说的对。”
这王府后院的屋子空挺久了,平西王这后院的人一直也不多,好容易宫里又赐下两个这会儿还在禁足呢,其他地方没人住,那人气都没有,保不齐还没这王君的大院子好呢。
第106章 搬院子(一更)
这一时半会儿要搬地方,确实也不能保证新搬的地方就一定好。
沈北道:“不必撒什么鸡血盐巴糯米,你只管拿烈酒在这儿撒一撒,再开窗去去味儿就成,午膳就不在屋子里吃了,给我摆在院子里吧。”
萧长平这几日是真的忙,因为赈灾的事情定下来了,但是再忙,毕竟也赶时间将事情办好了,赈灾银两粮食派人送出去,朝中赈灾事宜解决,那也是一桩大事,左不过还有祭天的事情在前头挂着,天色渐暗,萧长平才从宫里回来,红卯自然是在宫门口等着。
他回了府,想着这个时辰,沈北那儿应该正摆了饭,便直接往沈北那儿去了,结果进了沈北的院子,只看见沈北让人在院子里支了灯笼,在外头吃饭?
萧长平倒第一次见有人晚上在外头掌灯吃饭的,还觉得有些新奇:“王君新想出来的?”
又见沈北在那灯光下,肌肤更是半分瑕疵也无,听见动静冲着他看过来时,眼波流转。
直看的萧长平心中一动。
他走到沈北边上坐下。
红卯有眼力见,赶紧让人摆了碗筷。
而后使了个眼色,周围的奴才都下去了。
萧长平看沈北吃的不急不缓,随意问:“今日在府上做些什么?我这两日有些忙了,没有时间陪你。”
这话说的亲切的很,倒像是寻常唠家常。
沈北手里的筷子顿了顿,萧长平这人,本也不是会多说这种无聊话的人,可自从先前误会他找他道歉完了,此人好似不知被点错了什么穴了,之后在他面前说话,便没有从前那么端着架子了。
他既然这么说,沈北倒不至于故意冷着一张脸。
随意道:“无妨,我这几日也忙。”
萧长平那话差点儿继续不下去。
怎么的?本王在外面怎么忙,你都无所谓?
萧长平嘴里的吃食有些不香了,看着沈北问:“忙些什么?”
沈北道:“整理一些账目,还有写一些策划书。”
萧长平挑眉:“何为,策划书?”
显然,萧长平是不打算停止话题了,沈北脑子里过了一遍,该怎么跟萧长平解释这玩意儿,说到底,既然与萧长平合作,他知情权倒还是有的。
沈北道:“策划书就是目标规划的文书,我将我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的实现过程写下来,到时候手底下的人办事儿,不至于出太多纰漏。”
这玩意儿要是从前,那都是底下的人写了之后上交给他过目,而后他审批,完成之后再下达。
但这会儿显然是就算有人能做策划书,也达不到沈北预期,当然还是只能自己来。
“原来如此。”
沈北与他解释的这么清楚,虽然没有说明这策划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乐意说,显然是不拿他当外人,萧长平勾了勾嘴唇,手顺夹了一片香菇,道:“虽说事情多,不过还是注意休息吧,明日让浮玉给你炖些补品,免得忙得累了,身子吃不消。”
沈北颔首:“多谢王爷。”
萧长平听着这声谢:“不必说谢。”
这顿饭吃的真是意外和谐,萧长平乐意陪着,沈北自然也不会去赶他,他自己不说,萧长平问一句,他答一句,等到吃完了,两人进了屋。
结果刚一进屋子,萧长平鼻端嗅了嗅:“梨花酿?”
他只闻到屋子里一股子梨花酿的酒味:“你饮酒了?”
沈北摇摇头:“消毒用的。”
萧长平先前与沈北说过赈灾如何防疫的事情,自然知道沈北说的这个消毒是什么意思,他挑眉:“好好的,怎么就消毒了?”
这消毒两个字,从萧长平口中如此顺畅的说出来,沈北居然颇感觉到新奇。
但这事儿就不怎么新奇了:“今日在这儿死了人,所以消消毒。”
萧长平问的平常,却没想到沈北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一顿,蓦地蹙眉:“怎么回事儿?”
沈北道:“太君派人来教我规矩,吓一吓我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看起来,确实不是大事。
萧长平听得却心头一紧,蓦地抓住沈北的胳膊:“吓着了吧?”
沈北让他抓着胳膊,自然抬头看他,见他一双眼眸紧盯着他,眉宇间是真的担忧,他微微阖眼:“没有。”
萧长平看他低垂眼眸的模样,这表情本是淡然,老实说,看不出什么受了惊吓之后的样子,但是萧长平知道沈北这人娇气的很,而且人又倔强,只怕是真吓到了也不会说,何况已经是事后了。
萧长平拍拍他背脊,觉得鼻端的梨花酿味道怎么就有点儿刺鼻,他道:“这屋子别住了。”
死过人的屋子,怎么能再让他住着?
萧长平道:“东西也都不要了,晦气,到时候重新买了再添置,今日随我去住南院,恩?”
萧长平打量着沈北的神情。
先前浮玉倒是说过换个屋子,沈北自己确实不在意,但看萧长平征求他意见的样子,老实说,这屋子里酒味没散去,沈北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他当即点头:“如此也可以。”
萧长平笑了,他果然是娇气,有好的选择,自然是往好的选择靠。
真是一点儿不矫情。
比起有些人推三推四,最终仿佛无可奈何的答应,沈北这态度,看在萧长平眼中,真是率真的很。
萧长平拉着他的手,道:“夜里路黑,我拉着你走,小心脚下。”
仿佛沈北,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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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搬屋子,动静当然大,还正在晚上搬的,奴才们一个个提灯照路跑来跑去,看着好不热闹。
但热闹的,还不知是搬东西的奴才,毕竟,这搬的不是别的院子,而是往南院搬,这府上的人看着那动静倒是想议论,可最近事儿多,当面也是不敢说。
如今这府上瞧着,新来的两位公子上来就让王君给罚了,两位陵公子也难说,毕竟陵端公子怀了个异星的事儿总归是不吉利,那陵柒公子与陵端公子是亲兄弟,沾着亲呢,寻常人想着这不吉利的人,不打发出去恐怕都是看在这二人是当初太君所赐的缘故了,要王爷宠幸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了,另外那个柳公子更是连命都没了。
如此一想,这府上,这两个月当真是翻天覆地,从王爷突然对王君有所变化之后,这府上居然就剩下一个秦侧君还管着家事屹立不倒,其他人,要么死要么伤要么不可能得宠的。
正是变化太大了。
如今王君刚让太君派人来教规矩,就一举成功搬入南院,这明摆着,是王爷要护着王君不让宫中的人对王君太过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