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活祖宗(59)
本来这都挺正常的,可沈将军这席,一直不说散,其他都不敢走。
除了韩侍君之外,其他人终于也察觉出这里头好似有点儿什么不自然了。
沈将军这时候才开了口:“此事本不应该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但是,大伙儿都知道东儿的情况。”
所有人面面相觑,那赵氏与王氏先前早有预感,这事儿果然就要发出来了,两个人都讳莫如深,此事不是什么好掺和的事情,人家神仙打架,这事儿他们不管,只管做壁上观就是了。
沈北听到沈将军这句话,手指却是一曲,他抬眸,看了韩侍君一眼。
韩侍君方才被沈将军看了一眼,如今又让沈北这么看了一眼,从前,他从不觉得沈北想沈将军,可如今这两人的眼神,重叠在一起,仿佛是一个人。
惹的韩侍君心惊肉跳,他正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同寻常,沈北开口了:“诸位都以为我那小弟是疯了,可今日下午,我发现,他不是疯了,而是让人害了。”
心知肚明的人听到沈北这一声,只心说果然如此。
韩侍君心头早有异样,如今竟是被那些探究的眼神看个正着,他眉头一拧,义正言辞道:“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先前咱们都以为东哥儿是真病了,如今居然是让人害了,不知何人如此歹毒,定要抓住来,重重罚他。”
这话听得方才看韩侍君的那些人各个面色有异。
这韩侍君说的如此信誓旦旦,莫非不是他?
这会儿没有定论,一个个自知不是自己做的便高高挂起,想看一看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北能闹到什么地步。
沈北道:“此事我也没有开审,相关的人已经都关了一下午了,就等着大伙儿都在的时候审一审此事,红卯,去将人都带上来吧。”
红卯应了一声,如今他对王君的吩咐倒是应的越来越痛快了。
不一会儿,包括白琴在内,连带着之前在厨房做事的都没有例外,十来个人,全被带了上来。
白琴首当其冲:“奴才是照顾小公子的,素日里也是奴才负责小公子吃的药,但是出入小厨房的却不止奴才一个,奴才发誓没有谋害过小公子。”
其他奴才一个个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而后一个个自报家门。
“奴才是负责做菜的。”
“奴才是洗碗的。”
“奴才是……”
一连说了许多,直到最后一个:“奴才,是负责送菜的。”
沈北便开始问了:“先前小少爷风寒的药,都有谁接过手?”
白琴道:“奴才熬上的,但看顾的时候,交给了他。”
另外一个奴才道:“奴才只是负责看顾,这最后送药的,不是奴才啊,是双儿。”
那名叫双儿的方才头低的最下面,看着就可疑,这会儿突然被点名,蓦地一抬头,整个人脸色发白,嘴唇也发白,像是怕到了极点的样子:“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奴才只是听吩咐行事,与奴才无关啊!”
这一句,简直不打自招。
沈北看着那双儿一句话不说,却是沈将军开的口:“大胆奴才,什么听吩咐,听谁的吩咐,老实说出来!”
“奴才!奴才只是听韩侍君的吩咐,在公子吃的药里头加了点儿东西,奴才不知道那是什么,奴才只是听命行事,不关奴才的事儿啊!”
韩侍君一听心头大惊,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攀咬他,这件事情压根与他无关啊!
他猛地站起来了,冲着沈将军大喊:“这!这是污蔑啊!将军,此事与我无关啊。”他早有准备,此刻也豁出去了:“纵然我猪油蒙心了,真要去害东哥儿,我不找亲信,找个随口便能卖了我的奴才?将军,我没这么傻啊!”
这话说的虽然有点儿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是说的其实很真心的。
这人承认的也太快了,一眼就看得出有问题了,韩侍君能用这么蠢的人给自己办事儿?
第78章
韩侍君这话说完,却见沈将军默然看了他一眼,这眼神,与之前他看他的那一眼一模一样,韩侍君心头蓦地凉了,他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回事儿,可将军莫非早就对这事知情?
可若是知情,将军为什么不帮他?
韩侍君心头不知这怨气冲谁去,但这一切缘由都是沈北,于是他愤愤看着沈北:“王君!我自问这些年来谨小慎微,从未得罪过王君,对郎君也十分敬重,我不过生了两个少爷,莫非王君便为着郎君的身份容不下我吗?”
沈北道:“谨小慎微?原本我倒是不打算说,只是你让那随我出嫁的王先生暗中敛财,用我的嫁妆银子去填你自己房中的时候,可想到过这个词?”
韩侍君一下子噎住了:“此事……此事又是从何说起?我完全不知道!”
沈将军默默一眼看过去:“还有此事?”
沈北淡然接话:“是,我压着那王先生,他本人已经供认不讳,正是韩侍君私下所做,此事我没有大张旗鼓,不过修书一封,交给郎君,郎君也说私下敲打过韩侍君,大约就是因为这个,韩侍君怀恨在心,生了谋害东儿的心思。”
沈将军看着韩侍君:“你,可有让人谋夺王君嫁妆?”
韩侍君觉得这事情不应该是这样,这单只是谋夺银钱本是小事,可将军的语气不对,这一切的发展就不对,简直就仿佛,将军与沈北两个人都指着这件事情要置他于死地!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再者。”沈北缓缓道:“昨日,我接到我底下两个掌柜通报,说是,将军府的大少爷去铺子里将铺子里的银钱支了个透彻,此事我本不该说,毕竟都是自家兄弟,但韩侍君今日这样对我弟弟,还容的自己儿子来拿我的银钱,不觉得羞愧吗?”
沈北此话一出,沈将军厉眼看着沈北。
沈北恍若未见,他看着沈将军笑笑:“这都是小事,眼下,还请父亲定夺韩侍君谋害我小弟的事情,侍君谋害嫡公子,这样的事情,总该判个外放吧?”
从沈北开口到这句话,不过一刻不到,竟然就已经说到韩侍君要外放了!
这件事情发展之快,别说韩侍君这个当事人了,其他人都是傻了眼,两位少爷连求情也忘了说。
韩侍君在府上这些年,要说他蠢,那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他要是蠢,他绝对不可能将两个少爷养的这样大,他一个侍君,生下将军府长男,与沈郎君这个正君几乎到了平起平坐的地步。
那靠的,也不是沈将军的宠爱。
可就在方才一夕之间,沈北几句话,别说是韩侍君了,就连大少爷也牵扯其中,沈将军之前言论,有心些的也听出来了,不说其他,这韩侍君下毒害沈东的事儿,必定是沈北与他早通过气了,否则,他不可能说的这么爽快。
至于先前为什么不发作,留到现在,怕也是在观望萧长平的态度,平西王爷若是对此事无关,沈将军必然是想压下,可如今看着萧长平与沈北似乎关系竟然不错,此事再压下已经不可能,所以沈将军忍痛割爱,索性快刀斩乱麻,将这事儿在众人面前审了,直接给韩侍君定了罪。
沈将军的话结束了,两位少爷同时跪下来。
大少爷说:“父亲,此事诸多疑点啊!怎么凭一个送药的一人之言就定了阿么的罪?万一他是早被王君收买的呢!”
二少爷也说:“大哥说的有道理啊,这件事情疑点也太多了,阿么他服侍你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他怎么会去害东哥儿呢,这里头必定是有误会,对了,要说这药有问题,那当初开药的大夫呢,也该传唤过来问一问才行啊。”
沈北缓缓道:“那大夫,失踪了。”
“什么?”
其他人都云里雾里的,这件事情,他们一开始就不知道,只知道沈东疯了,这会儿沈北说他是让人害了,这姑且不说什么,他说害人的是韩侍君,这也不是不能接受,说要人证,突然就有人证了,偏偏那关键的大夫又失踪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样子,倒像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韩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