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活祖宗(64)
沈北伸了个懒腰:“竹柳,安排一下,我要出府。”
竹柳下意识问:“王君要去哪儿?”
沈北道:“天工斋。”
于是竹柳让人套了马车,跟着沈北,往天工斋去了。
天工斋这一进去,依然门口有小二相迎,这小二记性颇好,上回见过沈北一回,这次居然也能将人认出来,热情招呼道:“是这位郎君呀,今日是一个人来的,是要看些现成的珠宝,还是找我们大师傅?”
沈北不反感这样的热情:“寻你们大师傅。”
那小二道:“得嘞,您请上来。”
沈北正要上楼,突然听得背后一声:“是王君吗?”
沈北蓦地回头,竹柳先出的声:“是郭公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王府寿宴中那位被误会落水的郭湛郭公子,也不知怎么这么巧,他正路过,瞧见平西王府的马车,多看了一眼,便瞧见正要进去的沈北,这一开嗓子,沈北回头,见果然是沈北。
郭湛立刻笑着过来:“拜见王君。”
小二这才知道面前这人,竟是位王君,如今想想,之前陪着的,果然是为王爷。
这京城天子脚下,随便出门遇到个皇亲国戚也是有的,小二看着沈北与郭湛要聊,十分有眼力见的默默走开。
沈北道:“郭公子客气了。”
郭湛道:“之前在府上得了王君相助,之后一直想着上门拜见,可这个月连着宫宴,又得知王君还得回将军府,故而耽搁了,说来也巧,今日本是想出门寻些新鲜玩意儿送到王府,博王君一笑,没曾想居然遇上了王君。”
这话说的仿佛是什么看上了美人的登徒子想讨美人欢心。
说什么博王君一笑,竹柳听着都要笑了。
郭湛倒是没注意竹柳,他自然知道这天工斋是什么地方:“王君这是,要买首饰?”
说起首饰自然又想起:“当初那支花簪极好,王君为了救我,那一下摔碎了,王君今日若是要买首饰,我送给王君。”
这话若是旁人说,未免有攀附之意,可他说的赤诚,且此人性格沈北先前便知一二,倒是个直性子,且不让人讨厌。
沈北道:“不是我买首饰,既然遇上也有有缘,一道逛逛也好。”
郭湛眼睛一亮:“那我可跟着了。”
沈北道:“郭公子跟着就是。”
郭湛也不觉得尴尬,说跟着,还真就跟着了,竹柳这厢又将那小二喊过来。
小二兢兢业业将人带到先前那处包厢,来的还是之前那个大师傅。
那师傅看着沈北笑起来:“客人先前定的那腰坠可还满意。”
沈北道:“我看过了,做的不错,今日想另外做一个,样式一样的,花纹要略不同。”
“那公子是自己设计图样,还是我这儿的图样?”
“我自己画吧,你且拿块炭过来。”
有了上回的经验,那师傅立刻让人去拿炭了,事实上那之后他也让人拿过这炭笔画花样,可用不惯,总是比不过常用的毛笔,但看沈北画的图能精致成这样,心里又十分羡慕。
郭湛却听得吃惊:“王君还会画图样呢?我听说王君在宫宴中弦惊四座,弹奏的曲目余音绕梁,没想到王君竟然还会画图样,王君真是博学多才啊。”
竹柳这会儿终于没忍住,笑出来:“郭公子也不怕将我们王君夸的不好意思。”
沈北却道:“他夸得不错,我不会不好意思的。”
郭湛一听哈哈大笑:“王君真是个实诚人,是啊,我这夸的又没错,王君确实博学多才,做什么要不好意思,受了就是了。”
笑闹间,炭笔也拿过来了,有了上回的经验,递到沈北手上的已经是笔了,他这回想了想,才下笔,又画了个图纸,而后递给那师傅。
那师傅又亲眼见沈北拿炭笔画出几乎真的似得图纸啧啧称奇。
那师傅之前做了一个新款式的腰坠,成品效果极好,如今沈北再上门,又画这样一张图纸,他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按照我们天工斋的规矩,外头客人自己带的图纸,咱们只按着图纸做样式,绝对不会拿客人的图纸照着做售卖同一款式的首饰,可王君这画的图,实在是精致无比,这成品做出来又精致又好看,此前也没有过一样的,小人想向王君讨个恩典,能否这个样式的,容许小店做出一样的腰坠来,放在店里售卖?”
沈北道:“此事先说定价,若是我觉得尚可,便同意。”
那师傅都已经知道沈北是王君了,本不敢忽悠沈北,事后自然会将银两奉上的,没想到沈北居然当面说了,这谈生意似得,好似面前不是王君,而是他家大掌柜。
师傅倒没这么忐忑了:“王君这两张图中图案我们不用,只用王君这外形,寻常首饰师傅给价是五百,我给王君七百两,一是因为这腰坠此前从未有过,有新意,二是王君这两张手稿实在画的精致,我想留下,供以后参考,不知王君觉得这价格如何?”
沈北没提,他已经想到避开沈北给的这两张图案,只用外形,给的多了,也说的有理有据,听着倒也舒心。
沈北应了:“可以。”
那师傅喜笑颜开:“多谢王君了,这次这份还是十日过来取吗?”
沈北点点头。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沈北出来本没有其他事情,本来不想多耽搁什么,但是偶遇了郭湛,郭湛见沈北这似乎没事儿了,不由问道:“王君方才画的图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有这样的手段,怕是这天工斋的其他首饰王君也瞧不上眼,我思来想去,不如请王君去吃一顿吧?”
沈北挑眉。
郭湛道:“只能聊表谢意,不过我今日要请王君去吃的东西不一般,是前几日才新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名叫火锅。”
沈北听着含笑:“既然郭公子盛情,那我也去瞧一瞧。”
郭湛领着沈北过去,两人也不坐马车了,离的也不远,随意在街上走走,一边走,郭湛一边介绍说:“这火锅菜出来不久,但是吃法特别新鲜,而且这玩意儿,比家里那些规规矩矩的菜吃起来有意思多了,吃的是一个新鲜,当场涮,当场吃,再沾上酱料,实在是美味啊,我吃了好几顿了,若不是我父亲拦着,我能天天吃。”
沈北道:“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的。”
郭湛道:“话是这么说,可这饭也天天吃,我吃了这么些年了,也没吃腻不是?”
沈北听着这一句,蓦地顿了顿,不说话了。
郭湛这人虽然大大咧咧,但总不是缺心眼儿,看着沈北突然这样,他也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不由问:“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沈北道:“郭公子没有说错什么,只是我听着郭公子方才的话心头突然感慨了一下。”
郭公子眨巴两下眼睛有些没弄懂,他方才不是在说吃的吗?王君感慨什么?
沈北但笑不语,不一会儿,这名叫红楼的火锅店就在眼前了。
“就是这儿,红楼。”郭湛指着一块大牌匾道:“新开的铺子,不过王君你瞧,这铺子红火的很,只是不知道,为何这铺子有三层,偏偏开在最上头那一层,平白让人多走两楼,也不知这掌柜怎么想的。”
沈北道:“说不准是空着,另外还要做其他生意。”
郭湛一听:“王君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否则这掌柜的盘下这么大个楼,就层做生意,也不是个事儿,要是这底下两层都卖吃的,各个都跟着火锅似得新鲜,那我以后,可有口福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三楼,方才底下就看着来往的人颇多,这会儿到了三楼,果然是人来人往,郭湛道:“我前几日来的多,跟这儿掌柜的打过招呼了,他一直给我留着位置呢。”
郭湛领着沈北去一个包间,不曾想正听得一个小哥凌厉道:“这分明有房间,我们公子好声好气对你说话,你偏说房间没了,眼下这儿还有个,你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