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ABO)(38)
“都是它们自己缠在一块的,我也不晓得为何会这样。”
裹着棉质的澡巾,将身上遮的严严实实,赵寂低着头,看着桶里的清水,声音有些郁闷。卫初宴听着她这推脱责任的话语,一边将一个结轻轻解开,一边附和道:“是是,都是它们自己不好,要去缠在一起,同我们殿下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
赵寂听出她话里的笑意,气愤鞠了捧水往后撒去,初宴躲闪不及,被几滴水珠溅在了脸上。
“你在取笑我。”
“我可没有,我分明是在教训这些不听话的发丝”,笑着将脸上水珠擦去,初宴念道:“头发啊头发,我给你们解开,往后,你们可莫要这么调皮了。否则再有缠在一起,有那浮躁的,说不准会直接将你们割了呢。长了这么些年的,一朝削下,岂不可怜?”
“你!我,我怎会削我自己的头发!你可不要胡说。”
眼里含着层温柔笑意,手指灵活穿梭于赵寂的发间,卫初宴将最后一个结解开,又拿了皂角给她在头发上抹匀,细心地搓洗起来,赵寂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反而被她这一连串温柔的动作弄的猫儿一般服帖了。
水雾浮起在房间里,身上温暖的不像话,赵寂抱着膝,想了半天,小声说了句:“削了发,便不好看了。再如何,我也不会那样呀。你总爱污蔑我。”
这么小,还知道要好看了。
薄雾之后,初宴嘴边的笑意始终未曾隐没。
......
半夜的忙碌,等到腹中充实、身上干净地躺在床上,天边已浮现了鱼肚白来。赵寂抱着初宴的胳膊,一沾床,眼皮便沉的紧,很快便睡熟了,初宴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帷帐,听着身边奶包沉沉的呼吸声,仍然没有什么睡意。
不到长安,不见到赵寂进宫,她心中就总有一口气仍然提着,怎么也不能落下。
她也不太敢睡下,虽然此时已经确定刺客应当是追不上、也找不到她俩了,但......赵寂的命系在她身上啊,即便已经确定,但万一呢?
她不敢松下来。
这种状态,她知道,自己一旦睡下,也一定会很沉的,两个人都睡沉了,若是发生什么,可怎么办呢?
“卫初宴。”
睁眼到了午间,赵寂醒来了,揉着眼睛看向她,看到她在旁边才放心了。
“醒来了啊?”
“嗯。”
刚睡醒,应答声娇气的很,过了一会儿,赵寂看着卫初宴,眼睛逐渐清明:“怎么眼睛下浮了一层这么重的青灰啊?你没睡么?”
“想了些事情,便没睡着。”
“那你现在睡会儿吧,不然怎么赶路呢?”
支起身子,赵寂把被子拉上来一点,盖在卫初宴身上。
“嗯。你莫要出房间,有事情便叫我。一个时辰以后,便唤我起来,时间紧迫,我们得早点出发,万一有刺客追来……”
眼中露出一丝倦意,初宴撑着睡意,不放心地跟赵寂说着该注意的事情,赵寂听着,小脑袋点个不停:“我都知道了,你快睡吧。”
她把手虚遮在卫初宴眼上,黑暗席卷而来,初宴闭上眼,只一瞬,便沉沉睡着了。
撑起身子坐在床头,赵寂歪头看着卫初宴的睡颜,觉得心中无比踏实。
她就这样坐在床上,看着卫初宴,看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
第二章 在九点半左右
第四十八章 回长安
看啊看, 不知不觉间, 原本映照在桌上的阳光移动到了床沿, 几缕阳光打在卫初宴紧闭着的眼睛上, 她不安稳地动了动,赵寂看到了,便伸手去给她挡着。这般孩子气地举了一刻钟,手臂开始发酸, 赵寂不得已,把手放下了,挪下床,想要去把窗户关上。
便是这样极小的响动, 传入了卫初宴耳边, 使她浑身都颤了一下, 倏然睁开了眼,一瞬间,给那阳光闪的偏了一下头, 拿手遮在了眼前,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眼角的疲惫未曾完全消失, 但她已自床上下来了, 赵寂正在关窗,见她这么快就醒了,不由怔了下,想要把这个人重新按回床上去躺着。
“我吵醒你了么?”
手指抓着窗沿,赵寂有些难过, 卫初宴睡一觉不容易,她刚才看的时候,她还睡的很沉呢。
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
“我睡了多久了?”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喝下,心肺传入一阵冰凉,剩余的那些睡意也便消散了,卫初宴问赵寂。
赵寂歪头想了想:“应当是一个半时辰。”
卫初宴便有些无奈:“叫你一个时辰以后喊我的。”
“我见你睡的香甜,不忍心喊你。”
“时间.......罢了,也并未耽搁些什么。来我看看,衣衫穿对了么?对了的话,我们便要离开了。”
拉过赵寂检查了一遍,见她果真又将带子系歪了,头发也乱糟糟的,不知道扎起来。卫初宴给她把一身收拾利索,自己也弄好来,仍然把该带的东西贴身藏好,带着她出了房门,往下面走去。
昨夜匆匆忙忙,对周围也没心思去看,白日一看,发现这是间极小的客栈,一楼不知何时支起了几张桌子,油光水滑的,约莫饮尽了茶水与油汤。有几人在下边吃东西,应当是认识的,只占了一张桌子,就着花生米喝酒、谈天。
大堂一侧的木柜后,昨夜见过的掌柜的正趴在上面,似在补觉。
“掌柜的,掌柜的?”
手指在柜上敲了敲,卫初宴唤了她几声,见到她抬起头来,有些惊异地看向她们两,似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掌柜的,我们要离店了,昨日,谢谢你的照拂。”
目光从她俩的脸上掠过,往下滑落到那双仍然紧紧地牵在一起的手上,又在她们身上的衣衫上停留一番,林铃儿终于确定,这是昨夜来投宿的那两位乞儿——哦不——财神爷才是。
昨夜忙碌,她只顾着埋头烧水、拎水上下,倒也没空细看她俩,况且那时她俩都湿漉漉地散着发,夜间又暗,她虽知道这是两个极有修养的女孩子,却不知道她们生的如此好看。
大的有些清瘦,眼神清亮而锐利,看起来,竟像个大人一般,倒少了许多的可爱,但模样真是没得说。小的那个,好似喜欢抿嘴,眼中也总有些戒备,但是那双眼儿水润润的,即便是面无表情,也可爱极了。
“哎呀呀,一下子没认出来,生的这幅模样,我这衣衫穿在你们身上,倒是唐突你们了。”
一手捂着嘴唇笑着,林铃儿同她们闲闲聊着。
“掌柜的说笑了,能有这一身干净衣衫换,还得多谢你才是。我们这就要走了,请问此间哪里有卖马的吗?”
四周的人不多,但卫初宴仍然警惕地压低了声音,林铃儿听她这样说,又是一笑。
“噢哟,你们还会骑马吗?这么小的两个豆包,怕是连马镫子都够不着吧?”说罢,她看着卫初宴认真的脸色,突然愣了下:“你不是在说笑?”
卫初宴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在说笑的,掌柜的,我们赶时间呢,劳烦你给指点一下。”
她的笑容十分真挚,话语也不似作假,林铃儿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会骑马的,不是勋贵也是大商人了,而且商人还只敢偷偷骑一骑,私下过一过瘾,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按律法处置的。
她昨夜是招了两尊什么样的大神进店啊?
算啦,管他呢,不管是什么人,到手的金子是真的就是了。
到得此刻,她也发现了,自己这两名小客人,对四周都很是警惕。想了想,抓着算盘自柜后钻出来,林铃儿带她们去了后院:“我的两个小祖宗哟,买马得去马市,你们看我们这小城,像是能养得起马市的吗?没有,此地买不到马的,你若要买马,简单,往东北方向走个五百里,到了长安,便什么都有了。”
“我们便是要去长安,到了长安,便用不着马了呀。”
卫初宴听罢,有些失望。
没有马,便不能很快赶到长安了。
“哦?你们要去长安啊,那何必特特的买匹马呢?一路上那么颠簸!可以去雇一辆牛车或是驴车嘛。”
“我们何尝不知道马背颠簸呢?只是家中祖父过两天便要过寿了,赶着回去罢了。掌柜的,我看你对城里熟悉的很,此地有黑市能够买马么?”
将一锭金子塞到林铃儿手里,卫初宴半真半假地同她问话。
赵寂在一旁听着,见卫初宴说谎,还说的如此“诚恳”,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卫初宴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同她对视一眼,眨了眨眼睛。
赵寂捏紧了卫初宴的手。
林铃儿掂着手上的金子,十分不舍,可是还是下定了决心把金子又塞了回去:“不是我不帮你们,到手的金子我也不想放开,不骗你们,咱这是有黑市,哪座城没有这样的地方呢?可要进黑市是要门路的,我可没有门路,你们两个孩子,与其在这里等到后天夜里开市,不如现在雇了车往长安走,那样兴许还快些。”
“哦?此地黑市要等后天才开么?”
“是呀,也不是天天都开的,我也是那天听一个客人说了几句,才晓得过几日有一场。别去啦,你们两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若是在黑市那边栽了,我们整个北岩城也难安宁。”
林铃儿眼巴巴看着卫初宴把金子收起来,手指飞快地拨了拨算盘珠子,以此过手瘾:“你们也别想编些什么词骗我,我家啊,祖上便是开店的,我自小在这店里长大,人来客往,见过的贵人也不少,但像你们这样,一出手就是金子的,还真没几个!”略有些得意地说着,林铃儿凑到卫初宴耳边神秘道:“说吧,是不是哪家侯爷府上的小姐,和家里闹别扭了?跑出来以后又后悔了?”
还以为她真的发现了什么,没想到是误会了。卫初宴深谙人心,当下只是“羞涩”一笑,并不答话。
这番情态,放到林铃儿眼里便是代表她戳中了这两小孩的心思了,看,给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吧!得意了一会儿,林铃儿又想到刚刚自指缝中溜走的金子,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唉,金子,到手的金子,还没焐热的金子,你怎么就跑的这么快哟。
正自心疼,卫初宴又把那锭金子放到了林铃儿手里。
“诶,我说,我真买不到马,还你一次金子就够我疼的了,你可别刺激我了。”
话是这样说,林铃儿却死死捏住了金子,不肯放开了。
有了这一锭,加上昨夜那锭,她可以给秀儿置办很多好衣料了,也可以将客栈翻修一番,到那时,秀儿家那个总爱拿眼白看她的丈人该给一点点好脸色了吧?
“掌柜的说笑了,我既已给出去,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是这样的,我和我妹妹两个年岁尚幼,对这里也不太熟悉,买什么都不太好出面,你若有时间的话,能否帮我们去跑一趟,买一辆驴车。另外,再给置办一些路上的吃食、弄几个水囊,一切办妥后,我另有重谢。”
“这个好办,我这就去给你们买去,不过,你真的不要雇车吗?直接买呀?”
“嗯,直接买,我会驱马,想来驴车也是一样的,我妹妹不喜欢见生人,多个车夫并非好事。”
又将她推出来!赵寂听着听着,掐了卫初宴手心一把。
“好吧,等着啊,很快给你们办妥,对了你们还未进食吧?想吃什么跟我家那口子说,或是直接厨房找厨子说!”
“谢谢掌柜的。”
将金子揣进荷包,雷厉风行地,林铃儿出了门,卫初宴想到她没有这么快回来,便带着赵寂去了趟后厨,要了几道菜,在大堂边吃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