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之娘子救我(88)
开门进屋, 干干净净, 空气中飘散着洗涤液的香味,只是不见来人。许西元咋舌,出门前摊一床的东西早已被各归各类收拾停当, 所有要洗的衣服整整齐齐晾在阳台,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田螺姑娘来了。
惊讶间, 白素贞裹着浴巾出来, 两条腿修长笔直, 脸上是蒸过水汽的红润,湿漉漉香喷喷。顺着腿一路往上看,很有探究一下浴巾后面是不是不着一物的念头。许西元咽咽口水,告诉自己要矜持,要克制。
白素贞没留意许西元差点流口水的样子, 散了头发道:“你终于回来了。别怪我自作主张,替你打扫了房间洗了衣服。”
看,这就是白素贞,明明做的都是为她的好事,偏还要叫她不要怪她自作主张。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房间里头走,许西元跟在她的身后没有作声,顺手把吃食放在桌上。
许西元有点吃不准白素贞是什么意思,两人交往时间不长,偶有亲密,但是并未亲密到裹着浴巾在对方家里走来走去的程度,她不免要想,这算不算一种暗示。可白素贞的态度太过自然,自然到就好像她与她的亲密理所应当,这不由得让许西元多想一点,是不是自己对白素贞太过渴望,以至于把寻常事情当作暗示。
放在平时,许西元不是多想的人,但是对上白素贞,尤其是那晚住在白素贞家中,人家宝相庄严跟菩萨一样打坐,她都能脑补十七八部情//色片,让她感觉不好。情//欲实属正常,可是对着心上人就想着食色之事,叫她难以直视自己——平日情//色片、秘戏图、各种美色见得不少,但能引发她无穷尽幻想的,独白素贞一人。
生平首次,格外忐忑。她怕自己一时色迷心窍,唐突佳人。
白素贞哪想得到她七拐八弯的心思,也没存着色//诱她的心。见西元带吃食回来晓得她嘴硬心软,笑问:“你买了什么?怪香的。”
“炸鱼饼和椰汁糕。”
“是给我的吗?”
“是呀。”
“等我换件衣服就吃。”
白素贞不知道自己已成了西元眼里一道最香甜诱人的大餐,直到西元从背后抱住她,紧紧的,鼻息与嘴唇贴着她的肩膀,沿着她肩膀的圆润曲线向上,嘴唇贴至耳后,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从脊柱席卷全身。
“西元……”像是求饶,又像是邀请。
许西元一手揽着她,一手在她浴巾下摆边缘挣扎,浴后的潮湿香气诱人,唯一能与之相比的是浴巾下被藏匿的风光。
进或退。此刻继续或是稍后继续。
许西元有些犹豫不决。
她一身衣服从外地到家,风尘仆仆,她还没洗手……
似是感觉到她的挣扎,白素贞笑着转过身,将许西元的额发拨到一边,显出她满是情//欲、渴望、压抑、忍耐的眼眸。“你先去洗澡,我不走。”
“一直都不走么?”许西元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了。她不要她走,最好一辈子都不走。
白素贞又笑,“你想一直那就一直好了。”
许西元不满意,什么叫她想。“你怎么想?”
“和你想的一样,可能比你想得更多一些,更久一些。”摸摸西元的脸,白素贞道,“不是要去洗澡么,还磨蹭什么。”
没过几分钟,许西元从浴室里出来,卧室里只开了一盏黄光的台灯。她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似是千万个念头挤作一团,又似是空空荡荡只余一个念头。
白素贞自然不会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她。她盘腿坐在床上,身上已换上了带来的睡衣。见她来了,笑了一笑。
明明已急不可耐,许西元仍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床边,在白素贞身边坐下。
“晚上你与谁一起吃饭?”分明从别处看过那人的照片,白素贞还是想问一问。
其实许西元的私事她也觉得自己不该问,可她想问。她想知道她每天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她想知道她每天过得如何,开心、难过、生气,什么都好。从前西元都会同她说,从前的事情少,再忙碌不过是诊病救人、结交的妖妖怪怪,从前她们有独处的时间。
“一个驴友。从前认识的。他来这里有事,顺便碰个头而已。”
“曾经的艳遇?”
“不是每一次遇见,都可算作艳遇。起码那人要艳是不是?”
“那你到底有过多少艳遇?”
许西元掰掰手指头。
“十只手指头够不够用?”白素贞点点她的鼻子。
她抓住她的手,咬一咬。“看拿手指头做什么用了。”
白素贞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升起一层粉色。
“西元,我这么问你,你会不会嫌我烦?”
“不会。你问我不烦,相反有一点点欢喜。”
“西元……”
许西元眨眼看向眼前的女人,温婉中带着妖娆,眸光如水波荡漾,漾着浓情蜜意。听她问:“九娘告诉我你下午来找我,是要给我惊喜么?”
“嗯。”
“那是个许久不见的朋友。”白素贞解释。
“听说了也看到了,是个人人都夸,卖相甚好的男人。她们都说你和她很配。”说到很配的时候,许西元皱了皱鼻子,有些酸。
白素贞见不得她委屈的样子,一点点都见不得,将她拉到身前,认真道:“她们不知有你,你才是我此生所爱。”
她一向是行动派。言语再多,都敌不上亲吻来的实在。她本以为还要等上一些日子,可是方才西元眼里燃烧的欲//火告诉她,此时正好。即便她生性矜持,待等待这许久,患得患失这许久,也该够了。
手指在西元的嘴唇间摩挲,白素贞倾身向前,安静与她亲吻。
起初温和如乍暖的初春,两人嫌这样的姿势不够亲近,栽倒在床上。白素贞的手在她的腰间畅游,又顺着衣服的空隙探进去。渐渐的,积郁多年的情火像是得到了解禁,亲吻激烈而汹涌,恨不得把对方吞吃下去。
“西元,我本来就是你的,一直都是。”
白素贞的信誓旦旦,发乎真诚,西元已无多余理智去想她的本来,她的一直是什么意思。她只听到她说她是她的。
扯脱所有的束缚障碍,发烫的身体贴合在一起,两双腿交缠着,时不时碰触到对方湿意泛滥的暖潮,像是两条亲密缠绕的蛇。
恨不得每一寸都紧密粘连,似蔓藤一般。明明交缠得这样紧,却仍有空虚之处。
什么是色,什么是空。色//色空空,空空色//色。
空虚之处要以色身香味触法来装填,而眼耳鼻舌身意又使某一处越发的空虚。
柔腻的爱抚,压抑的呻//吟,切切的深入。
何处不空,何处不色。
八百多年等待的忐忑,终于在这一刻被填满,情//欲的沼泽终将吞没一切。
道法,修行,最后只剩下情天欲//火,比太上老君的丹炉火更旺,更真。
她们彼此缠绕、深入,像是落入一处深渊,不停的下坠,下坠,仿佛没有尽头,又仿佛刚抵达尽头的边缘便又落入另一处深渊。
妖精终究是妖精,于情爱一道,更甚一筹,何况白素贞等待得太久太久。
许西元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蛋饺,汁水丰润,被不断翻折,但又何其饱满。她又觉得自己像是一粒手工制作的药丸,不时被轻捻,淹没,揉搓。最后她筋疲力尽,酥酥软软,浑身散架了一样,只余下说话的力气,整个儿趴在白素贞的身上,汗津津的。白素贞不嫌重,也不让她挪动,双臂紧紧箍着她,好像一松手,她就会一下子消失似的。
“不重?”
“不重,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你喜欢被我压着?”
“是呀,我喜欢被你压着。”
许西元轻轻笑了几声。
白素贞道:“今天见到你的母亲,她托我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我有对象了,不要理她。”
“真想告诉她,我就是你的妻子。”
“妻子?”西元没想过这个词,妻子。
“不是,是恋爱对象,女朋友。”白素贞闷声道。
许西元一向认为以结婚为前提的爱恋是耍流氓,但是白素贞这句妻子,叫她心花怒放,好像她就是白素贞认定相伴一生的人。“说好的妻子,你不能赖。”
“谁跟你说好了?”
“你呀。我们都这样这样了,还不算说好么?”
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呢,上礼拜就写了,写一半去学学人家怎么写,一学就看人家的去了……
然后就这样了
☆、第一百零七回 贼心不死(修改版)
一夜缱绻, 腰酸背痛。许西元趴在床上, 摸着快断了的腰, 半点不想动弹。
凡事须有节制, 不可纵欲妄为,古人诚不欺我。
思及昨夜, 脸红燥热,依旧觉得不可思议。都说初夜涩涩然, 她与白素贞却可称之为疯狂。想她一向以见多识广理论丰富自夸, 除了得一先手、偷桃吃花外, 在白素贞手里半点没讨到好,反倒是被她拨弄来去, 欲仙欲死, 几乎成了捂熟的巧克力——一滩泥。
白素贞怎么就这么能撩拨呢。怎么就这么熟练呢。明明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到了床上一秒化身成妖,妩媚风情的简直要了她的命。难怪世人都要找个上得了厅堂, 下得了厨房,乱得了床帏的老婆。
她的妻, 时常打坐搞得超凡脱俗跟修仙似的, 偏就如此妖娆入骨。所谓上床妖精, 下床仙子,莫不如是。还耐力持久,精力旺盛,许西元觉得自己是不是缺乏锻炼了不止一点点。
在炽火熔岩之下,什么害羞、胆怯、忐忑, 没有的,没有的,统统没有的。在白素贞的手下,她只消做一件事,受着,继续受着,保持受着。哪怕她是鬼,是妖,是怪,要她的骨肉精血,她只有一声好,拿走拿走,别无二话。
白素贞这样的人居然还促狭,撩拨得不上不下还问她要不要。
“西元,要吗?”
“你说呢,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给我个痛快好不好。”许西元素来是痛快而豪爽的。然而在白素贞手里,就算她是钢筋,也只能化成一池水,一点渣渣都没有。
“西元,还要么?”
“不要了……”
“嗯?不要了么……”
“嘤嘤嘤。”哭唧唧,求放过。
许西元快要死了,真快要死了。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真这么死了,能不风流嘛。
这偏离了许西元的预设。倒不是要分什么角色,辨明攻受,而是颠覆了自我认知。在她的设定中自己的攻受成分起码五五之数,一半一半,谁知一下子成了二八。
二八?二八!跟五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白素贞能按时起来去保安堂上班,而她只能躺倒在床上——懊恼,回味。她身上的睡衣是白素贞早上给穿的。昨晚,实则是今早,两人就这么袒诚如婴儿一般相拥而眠。
诡异,但美好。
美好的程度可与初见玛旁雍错媲美,皆是恨不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诡异,也委实诡异。
许西元与白素贞一起时日不长,两人又各有事忙。尤其是白素贞,医馆新开,名医坐堂,总离不开她。她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尚来不及言及过去。两人年纪不算小,换作旁人,早已是人妻、人母,年纪有时候意味着经历。当然有像许西元这样,忙着东奔西跑,心如橡皮,无视艳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