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16)
厉永奎心脏骤停了一秒。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条件反射地颤了颤。过了片刻,才稍缓过来,可以自如吐出一口气。
“喂?”韩思农有些疑惑。
又是一个语言的真空时段。
沉默半晌后,韩思农率先开腔:“我们去澳门看看吧,趁着没回归前。八月怎么样?我正好有假,你们那会儿应该也不忙吧。”
厉永奎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忍不住又颤抖起来。
因为下过雨,街上还有些潮湿,车灯释出缭绕的光,缓缓向人的眼袭来。厉永奎下意识拿手遮挡了下。
堵都堵不住。
不仅是光,还有韩思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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ꁘ来自百度——1999年,当时的财政司司长曾荫权公布,为香港证券及期货市场进行全面改革,以提高香港的竞争力及迎接市场全球化所带来的挑战。
建议把香港联合交易所(联交所)与香港期货交易所(期交所)实行股份化,并与香港中央结算有限公司(香港结算)合并,由单一控股公司香港交易及结算所有限公司(香港交易所,港交所,HKEx)拥有,当时联交所共有570家会员公司。
2000年3月6日,三家机构完成合并,香港交易所(HKEx: 0388)于2000年6月27日以介绍形式在联交所上市。
第12章 chapter 10
厉永奎不喜欢坐船。
在W大读书时,被人拉着坐了一次轮渡,还没靠岸,就青着脸吐了个半死。
吐完还要遭人嫌弃,拉他坐船的人皱着眉头埋怨,原来你是真得不能坐船啊,怎么不早说。
厉永奎吐的萎靡,懒得跟对方争论。暗自发誓,再坐船渡江自己就是条狗。
香港去澳门最便捷的交通方式就是坐轮渡。
韩思农没打声招呼就买了船票。厉永奎无可奈何,难得能与韩思农共同出行,简直是做梦都梦不来的,他可不想被自己拖后腿。好了,发誓不作效,他就是狗,无可救药的狗男人。
去澳门,也得过边检。厉永奎递护照给海关时,还被刁难了一会儿。那官员是个黄白混血,用两根手指夹着厉永奎的护照,操着英文,十分不耐烦的腔调,告诉他,这照片和本人不像,不能盖章。
厉永奎傻眼,他持着这本护照走南闯北,这还是头一遭,遇上这么邪门又没道理的状况。
对方以为他没听懂英文,用特别脏的厘语咕哝着骂了几句。
厉永奎火气蹭蹭往上蹿,正准备回怼,却被人一把拦下。韩思农没出声,用口型对他说,别这样。
厉永奎正值气头,甩开韩思农的手说:“我不去了,要去你一个人去吧。”
韩思农安抚他了两句,上前去和那半个洋鬼子套近乎,先是道歉,然后说照片太旧,没来得及更新,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这次能不能通融下呢。
半个洋鬼子抬抬眼皮,见着韩思农赏心悦目的面容,态度稍有缓和,懒洋洋道:“我们这有规章制度的,不符合标准的就是不行。”
韩思农扭头,勾勾手,让厉永奎凑近些。厉永奎本来抱臂旁观,不想搭理,但还是没扛住。黑着脸,往前凑了凑。
韩思农同他咬耳朵,“小深,别那么倔,你好好解释一下。后面还有人排队,大家都等得心急如焚呢。这老外就是随便挑到你,故意为难一下,你跟他一般见识个什么。你是个聪明人,人在屋檐下,该低头就低头,就当是为自己行方便……”
这劝法简直是火上浇油。厉永奎当下是不吃这套的,他冷着脸,冷笑。他更气的是,怎么韩思农会变得这么油滑。
“韩思农你也挺聪明的,未必就看不出来吗?他拿我当二等公民!怎么,这假英国佬觉得自己当个一官半职,就能瞎占理了?!”
韩思农不喜争执,别人一摆开架子争,他太阳穴就突突直跳。厉永奎跟他较劲,没用,也没意义。
他看着厉永奎因为生气而微微紧绷的面庞,叹了口气,遂把厉永奎抓到一边。
两人就从排队盖章的队伍里退了出来。
“干嘛?”厉永奎还在不爽。
“我找找人,想办法。”韩思农言简意赅,已经掏出翻盖手机。
韩思农走到一旁小声打电话。厉永奎看着韩思农,忽而生出些懊恼。
韩思农说得没错,他自己大可以献出谄媚,说几句好话,求仁得仁。实在不行,还可以搬出法律条文,同海关条分缕析地辩论。对着韩思农发脾气,难道不是最无效的招吗?
没过一会儿,韩思农收了线回来,朝他一笑说,没关系,我找到人帮忙了,这回应该没问题。
大概等了不到二十分钟,有一海关模样的中年女士往他俩这边过来。
韩思农立马迎上去,礼貌地打招呼。
女士确定他俩的身份后,就要他们交出护照,自行拿去盖章了。没花几分钟,她就在窗口直接叫两人的名字,递出盖好章的护照,物归原主。
韩思农收了护照,忙不迭道谢。帅哥的客套很令人受用,中年女士忍不住对他微笑,嘴里说着没事。
总算顺利过关,韩思农长吁一口气,转头就看见厉永奎正揣着他丢过来的护照发愣。
“怎么了?”韩思农不解,以为他还在生气。
“这是我一个客户的亲戚,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韩思农自行解释起来。
“不是……”厉永奎望着泛黑的海面,闷闷不乐,声音里带着些后悔,“我是不是很没谱,常常让你下不来台?”
韩思农没把这不愉快的小插曲当回事,只是惊奇他想得可真够多。
“你有你的坚持嘛。”
厉永奎没说话,垂下眼睛,手却往侧面伸,去勾韩思农的衣角。韩思农没有低头,轻轻拍了下厉永奎的手背,然后任由他勾着。
眼下要是没人,厉永奎真想一把抱住韩思农,最好能死死勾住他的脖子,让他哪儿都去不了。他下定决心要抱着韩思农这棵树,就算吊死也要吊在这棵树上。
上船前,厉永奎偷偷服了晕车药。
行程不长,港澳码头出发,一个小时左右,厉永奎却一路憋得幸苦。他不想再惹麻烦,只好自我催眠,快了,快了,马上就要靠岸了。
船一靠岸,他白着脸,连韩思农都不顾了,第一个就往外冲。人群见他横冲直撞,脸色吓人,不由自主让了道。
等到韩思农追上他,他已经在码头吐得东倒西歪,身体像是半截倒在空中的麻袋,软软往下坠。
“怎么不告诉我你晕船?”韩思农有些诧异。
厉永奎有气无力摆摆手,“你别靠过来,气味太冲。”
“得了吧……”韩思农笑,“你比这更脏更可怕的样子我都见过了。”
韩思农当然话里有话。
厉永奎噎住,尴尬地回想起了不该回想的东西。他知道韩思农在指什么。
那是他最为惨烈的一次X/爱经验。当时他正在感冒,吃了药却陪韩思农喝酒,欲望在酒精之中发酵,他俩昏沉沉地Z/爱。
Z/爱途中,冷热交迭,太过兴奋,明明是冬天,却流了不少汗。厉永奎忽然感到不对劲,本能推开韩思农,往厕所直奔,结果「哇」地一声蹲在马桶边干呕起来。
涎水泪水瞬间流了满脸,比这更可怕的是,他感到X/身一热,好像因为受到刺激,淅淅沥沥尿了出来。
韩思农慢悠悠跺到他身边,看着一片狼藉,竟没心没肺地笑了。厉永奎不敢置信,气得眼睛发红,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往韩思农身上扑,韩思农轻易制服了他。
他贴在他耳边,蛊惑着问,还继续吗。厉永奎中了邪,挑衅似地回,你不嫌脏就来。
韩思农怎么会怯,把他摁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从容不迫地继续上他。
一遇上韩思农,他厉永奎可真是连脸也不要了。他们之间肯定是不健康的,但那时的他们,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他们的症结在哪儿,大概一开始就是不对等,都是男人……可他却在被韩思农当女人使用后,获得了奇异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