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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帝十五岁(201)

作者:青律 时间:2023-01-20 10:42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成长 近水楼台

  化妆师用长刷调整他的脸颊两侧, 使过于白皙的脸颊多上一些血色。
  打光师把所有技巧运用的淋漓极致,献上油画色泽般的完美暖光。
  整个剧组,整个剧本, 都像是为他而生。
  “准备好了吗?”
  “倒计时,三,二, 一。”
  药雾蒸腾蜿蜒而上, 万人之上的帝王跪伏在床榻旁,露出无奈又嘲讽的笑容。
  他在笑他自己,瞧着无所顾忌, 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外人面前,元锦是皇权和天命双重凝聚的诞生。
  在元锦死而复生之后, 他的存在被沾染了神话色彩, 任何子民提到他的存在时都会敬畏惶恐, 不再敢有任何质疑。
  但在姬龄面前, 他还仍然只是元锦。
  君臣的关系被命运搅弄的十足微妙,像始终难解的一个迷。
  元锦佯装双腿残疾时,姬龄背着他逃过走过, 两人在山岳间手执长索飞渡, 看见过夕阳里的同一只振翅飞远的白鹭。
  元锦加冕为帝以后, 姬龄为他血战雪山,依旧是忠贞不二的良将。
  此刻所有人都离开了,姬龄躺在床榻里睡得没有一点声息,刚刚被撬开唇齿喝下退烧药。
  像是神魂都被剥夺禁锢一样,睡在锦被里的人几乎听不到呼吸,手臂也因为长期卧床变得瘦弱,皮肤浮在骨头上,只隔着薄薄一层肉。
  “我有时候觉得,我欠你太多。”
  帝王摸索着坐起来,一侧袖子仍然绾着,是做好了引刀流血的准备。
  他垂着眼睛,像是冷漠的无动于衷,又像是已经笃定之后会发生什么。
  “姬龄,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笑意在加深时,元锦能嗅到那天自己在墓中醒来的潮湿空气。
  权力越高,越忌惮亏欠旁人任何东西。
  可他亏欠姬龄许多条命,包括他的,姬龄自己的,姬龄父亲的。
  整个姬家满门忠烈,为了偿还先皇后的恩情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偿还亏欠,如此周而复始。
  最不想与任何人有纠缠的元锦,清楚此刻自己不会有其他任何选择。
  在药师试探着说出解法时,他没有一刻犹豫,直接应下这番要求。
  哪怕所付出的代价可能是眼盲或残疾,或者夺走重光夜所赠予的任何奇异变化。
  “你的孩子现在会说会笑,什么还都不知道,以为你出去打仗了。”
  “你的妻子和祖母都是很好的人,始终在等你回来。”
  他再说这些时,又变得很孤独,声音很慢。
  一个人在及冠之年经历了如此之多,多到超乎任何史书的记载,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我分一半的命给你,更多也行。
  你醒过来最好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说那些让我烦躁的话。
  你明白吗?
  元锦始终觉得,他挥退其他人,是有很郑重的话要对这个人说。
  可直到最后,他都在讲一些无关痛痒的事,然后才缓缓起身,唤药师拿毒虫进来。
  “君为彼骨……涂血除故……”
  两人的血在苔水中被念咒交换,长脚异虫轱辘乱转,将血水中的毒素悉数吸去,当作上佳的补品。
  药师呢喃念咒,应听月将吸饱酒花毒素的长脚虫提出一只又换另一只。
  像是有什么细碎的物质夹杂在红绿交错的液面上泛着光,让景象更加骇人。
  “苔神接引……邪祟摒退……”
  药师闭着眼开始摇晃着铃铛原地旋转,古怪的声响一上一下,好似叫魂。
  大门虽然紧闭着,却在不住地剧烈摇晃,像是有许多人在急急叩门。
  唱咒声沙哑尖锐,镜头也随着摇移变幻,令人心跳声不断加快。
  叩叩。
  叩叩。
  姬龄倏然坐起身,在剧痛中长嘶一声,看见面无表情割脉放血的元锦。
  “你——”
  蛇骨婆婆一拐杖压过来,控制着人不要乱动,干扰仪式的过程。
  “元锦,你做什么?!”
  “他在拿他的命渡你的命。”蛇骨婆婆冷眼道:“你舍得醒了?”
  “停下,喂,停下!!”姬龄厉声道:“我不需要他用命来救!!”
  药师还在扬着长袖反向倒转,紧闭着眼念念有词。
  元锦额上沁着虚汗,冷冷道:“闭嘴。”
  “你疯了吗?”
  “是你疯了。”
  他盯着他,反而一扫先前流露的脆弱孤独,又变回从前傲慢的样子。
  “我让你喝那碗药,你就真的喝?”
  “你什么后果都不管了是吗?”
  “别什么脏的都往身上揽,是蓝子真逼我去死!”姬龄怒道:“你管这些干什么,我天天被人往死里灌人参汤也能活!”
  元锦轻嗤一声:“别糟践人参了。”
  应听月听得暴躁:“你们两好不容易见面了能不能上来就吵!”
  最后一只毒虫被喂得肚皮滚圆到接近透明的地步,这才终于被提离药碗。
  药师抓握着他们被划开的两只手,在水里重重一点,沉喝一声倏然高高提起,将交换就此切断。
  元锦在抬头望的一瞬间脸上红润急剧褪色,连嘴唇都变成与姬龄方才类似的苍白,在药师松手的下一刻踉跄后退,根本站立不住。
  姬龄起身要冲过去扶,没想到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一个失重就栽倒在地,重重磕在滚烫药鼎上。
  “慢点!!”应听月架着元锦,顾不上扶姬龄:“你起得来吗?!”
  姬龄声音发寒:“我的腿……我的腿呢?!”
  元锦再说话时气息不足,在咬着牙强撑:“药师。”
  药师噗通跪下,说他们现在都是大病在身,还需要静养。
  “你才刚刚换魂就冲过去救他,你自己都还没有调养好!”应听月骂道:“我都说了你们一个两个不要急!不要急行不行!”
  一遍拍完,算是把流程基本走了一趟,接下来再以此为基础细化。
  蒋麓做导演时眼光颇挑,看完回放说这条不行,还得再来。
  “没泪光,情感不到位。”
  苏沉气得牙痒,裹着厚外套埋头喝姜茶。
  他们在下着雨的天气里演夏天的戏,穿的衣服很单薄。
  两个妈妈在远处嗑着瓜子看了拍戏全程,不会轻易过来打扰他们,但时不时会笑一阵。
  苏沉脸皮薄,始终没转过身,单是面对蒋麓一个人已需要花费许多勇气。
  蒋麓却能看见他和两个母亲的笑,在压下羞臊的同时还要安抚苏沉。
  “休息一下,等会再来两条。”
  “……”
  “刚才演得冷漠了一点……你要想,他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在逃狱又流亡之后终于换魂回自己的身体里,仍然不假思索地愿意把命给姬龄,这里有情绪和距离变化。”
  蒋麓拿着剧本跟他讲戏,此刻也在揣测苏沉的情绪。
  苏沉仍不吭声,蒋麓放软声音,亲自读元锦的台词给他听。
  一句一句,一行一行,把自己设定框架里的情绪转达出来,作为清晰的示范。
  半杯热姜茶喝完,苏沉重读一遍剧本,揭了外套准备继续。
  蒋麓靠近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小声道:“生气了?”
  苏沉眨眨眼就是不说。
  蒋麓又放软一步,低低道:“已经演得很好了,是我要求太高。”
  苏沉眼睛里含着笑,摇一摇头,回到老位置跪坐好。
  蒋麓被他乍然一晾,呼吸停顿几秒,还在侧头注视着他。
  恰好这时梁谷云遥遥为他们比手势加油,蒋从水也在点头笑着。
  一近一远,让蒋麓站在秘密的空隙间。
  整场戏拍了一下午,来回过了五六遍。
  苏沉后面在喊姬龄的名字,声音都微微发颤,是被冻的。
  明明节气都已经过了谷雨,一下雨还是空气湿冷,他有些走神。
  蒋麓这人导戏很有几分舅舅的风格,但是讲究的东西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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