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帝十五岁(163)
又有人不甘示弱,说小偷也不一定只偷一个,硬是又要了一个被偷的角色。
蒋麓全程没怎么讨论,看他们四个争来争去,自己想着会怎么发挥。
如果苏沉在这,他们会玩得飞起……咳,现在一个人玩玩也行。
时间一到,秦老师出来叫人。
“709,你们这组准备上了,下一组准备抽签。”
他们五人互相看了一眼,按身高排队进场。
评委换了一批,但依旧是时戏院的专业老师,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几个。
五个高中生齐齐鞠躬,声音不太齐地喊了声老师好。
戴眼镜的男生率先道:“老师好,我们这次的表演节目是——‘谁是小偷’。”
老师抬了下手:“请开始。”
五个人先后拉了椅子坐成两列,模拟公交车上的样子。
矮个子女生为了抢戏,拿了凳子不坐,临时站在一旁假装抓着扶手。
眼镜男看了立刻掏出手机,大声打起电话:“歪?我坐公交呢,你上次说的那个事啊——”
负责演小偷的那个坐不住了,没等几秒,起身很逼真地晃了一下,佯装是公交转弯撞到别人身上。
“哎哟,不好意思。”
蒋麓噗嗤笑出声了。
他一笑,其他四个都以为他笑场了,有个人下意识看向他,其他几个人不知道该不该看,继续按自己的逻辑表演。
“我银行卡?没搁家里吗?”眼镜男声音大的有点夸张,摸索着道:“我找找啊,我钱包在……哎?我钱包呢?”
“先挂了,靠,我钱包不见了!”
那人猛地挂断手机,有点暴躁地大声道:“有小偷!你们摸摸自己兜里,东西少了没有!”
旁边几人立刻接戏,左右摸索起来。
小偷前面跟眼镜男商量过戏份,此刻作势要下车。
“你不许走!是不是你偷了?”
“关我什么事啊,我到站了。”
“一看你脸色就有鬼,谁知道你真话假话!”眼镜男即刻把他拽过来,开始借题发挥。
蒋麓坐在椅子上看戏,心想如果自己是老师,得给这两人打B。
演得是那么回事,故事太简单了。
观众看了前面知道后面,估计会直接换台。
他轻轻哎了一下。
其他人还在闹着要打架劝架,第一声没理他。
蒋麓又哎了一声。
这时候再不理他,会显得有点刻意不接戏,旁边女生这才看过来:“你干嘛。”
“你钱包掉地上了。”蒋麓指了下地上。
小偷立刻挣开眼镜男,大声道:“我就说不是我!你耽误我上班了,得赔钱!”
女生也没想到他突然来个无实物表演,立刻在地上掏了一把:“谢谢,我刚看到。”
蒋麓又看向那小偷男,一扬下巴:“你,东西掏出来。”
“手机在裤腿兜里,牛皮钱包在外套内兜,需要我帮忙吗?”
眼镜男啥了,临场找词道:“你谁啊?”
小偷哪想到他闲得没事还给自己加戏,现编台词有点磕巴:“乱,乱讲!里面根本没有!你诬陷人有病啊!”
蒋麓像开场时那样笑了一声,骤然站了起来。
这一站,真有便衣亮相的感觉。
身长玉立,颈背笔直,单是形体已足够加分。
大概是气势压人,他一走过来,不光是小偷往后退,眼镜男也跟着退,下意识道:“干,干嘛?”
“不干嘛。”蒋麓懒洋洋地走过去,反手卡着小偷一个挡腿踢下去,倒三角一拧疼得人嗷嗷乱叫:“真要我亲手来?”
“师傅,前头停一下车,我押人下去。”
他单手押着小偷,右手利落卸货。
纸团钥匙一样样往下捋,有实物无实物混着来。
有女生这时候还没抢到词,急中生智道:“那不是我IPOD吗!怎么在他身上!”
“钱包!这是我的钱包啊!谢谢你警察同志!”
蒋麓单臂一摆,手下小偷又晃过半身,算是上下左右检查干净。
他假意掏出铐子咔哒落锁,把人推到一边。
眼镜男立刻补词:“我说吧,这人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小偷。”
蒋麓乐了:“他是,你就不是?”
眼镜男傻了,心想刚才也没商量这个啊,反骂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是帮忙抓小偷的,在座的都看到了!”
其他人被他抢戏抢得很烦,没接这个话茬。
蒋麓跟着嗯嗯两声,单手一抓把人摁在不存在的墙上,随手一翻掏出个手机,虚空一抛稳稳接住:“这谁的?”
“我的我的!”又有人欢天喜地来接戏:“好啊,原来他两是一伙儿的?!”
“现在小偷还唱双簧啊,太过分了!”
眼镜男眼睁睁看见自己手机被扔到那女生手里,自己百口莫辩,特别憋屈。
明明是我手机!你干什么!
“行了,刚好到站,你们两跟我下来。”
蒋麓把人衣领一提,架着人往外走。
还不忘回头吹声哨,冲着不存在的空气司机笑了声:“谢了师傅!”
等走出去了,他反手给前头的小偷撂了手铐。
“下次注意点。”
演小偷的同学愣了下,发现蒋麓真在玩自己的钱包。
“你是怎么拿到的——”
“黑吃黑。”蒋麓简洁道:“滚吧。”
眼镜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道:“你!你胡来!”
蒋麓往前一步,吓得他又连连后退。
蒋麓单指让钱包立着转圈,笑着WINK一下。
“我是小偷,当然胡来。”
评委们看完全程,默默打分。
刚才真想咳嗽一下,好家伙,给别的同学一点发挥余地嘛……
蒋麓演完出去,拿回外套自顾自穿好。
秦以竹靠墙看他,幽幽道:“一个人玩得挺开心啊。”
“哟,这不是我大姑姑吗,”蒋麓恍然大悟:“上回片场您可没少掐我脸。”
秦以竹看得感叹:“一转眼小不点都来考时戏院了,得亏我不教你这届。”
蒋麓嘿嘿一笑,拎着文件袋跟她说拜拜。
第107章
再回渚迁时, 颇有种自由片刻,又要回去封闭式生活的遗憾。
其实剧组不会完全把人关死,他们还是会隔段时间出去做采访拍摄之类的额外工作。
但每次都是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再无幼时旅行的快乐。
这次人员再度召齐, 第二版和第三版的剧本稿相继出炉。
综合多方意见后,姜玄把苏沉的原稿送回, 叮嘱着好好保存,时刻清晰思路。
作业布置的恰到好处,有效综合了其他人的想法, 还有很多新锐的观点。
编剧组如获至宝,一直都有对照着看,再提起苏沉的名字时都敬意更深。
再聚餐时, 姜玄没有到场, 应接不暇地忙其他项目去了。
共二十多人就餐的大包厢,吃个饭像是圆桌骑士分餐,桌子自觉会转, 慢悠悠地把珍馐美味轮流转到每个人面前。
苏沉看着面前梅子色的顶级烧鹅,几乎没有什么胃口。
他已经在想家了。
想妈妈煮的南瓜粥, 想爸爸榨的果汁。
味道虽然朴实, 但是很温馨。
新导演跟其他剧组的人也不熟, 有意带了几个自己团队的人过来, 但也像颜电一样,需要重新建立新团队对自己的认可。
人们未必都懂权力,但都能嗅到权力变化的微妙反应。
至少这次聚餐时, 气氛都很冷淡, 大家不会刻意孤立他, 但眼神都带着谨慎和观察。
苏沉置身其中,再回想颜电那顺畅到不可思议的融入速度,现在才明白她有多厉害。
有些能耐,当时不一定能马上看出来。
饭局是出品人组的局,二十多个人互相不一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