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年光(115)
身前的手往上游移,指腹擦过某处,又像被按到关窍,祝余再次狠狠一缩,全身泛起红潮,难以抵抗般止住了梁阁的手。
梁阁动作一滞,收回手,“不愿意?”
祝余急忙捉住他的手放回原处,“没有不愿意!”
他低下头,小声说,“我好愿意的。”
第九十一章 出发
霍青山禅修完又急慌慌跑来,寮房里静悄悄的,只点了盏不甚明亮的灯,照出房间古朴的内设,地上有湿漉漉的脚印,祝余从浴室出来。
他看起来刚洗过澡,水似乎太热了,祝余整个人像被蒸过,面颊晕红,眼睛乌亮得像洗了一遍,换了身短袖短裤,黑发白肤,少年姝丽,从头到脚都鲜活漂亮。
祝余平时也好看,但今天就是格外格外的好看,盛开了一样。
梁阁也才洗过澡不久的样子,头发还湿着,撑着手坐在床上,懒散地后仰,只露半张清冽沉默的侧脸,有水从发梢落下来,滴湿了床。
诡异,明明那么正常,却处处都暧昧而诡异。
霍青山警铃又起,心里毛毛的,压着声拷问祝余,“你们没背着我干什么吧?”
可祝余眼珠乌漆漆地看着他,八风不动,懵懂而天真,“啊?什么?”
霍青山没看出他有任何神经紧张,慌乱掩饰的迹象,这才卸下心来,笑眉笑眼的,“没事儿,你把禅香炉拿这来,那不是放床柜上的。”
这是间双人房,床柜在两张床中间摆着,祝余依言从过道穿行过去。梁阁腿太长,搁在过道要占去一半,祝余的腿不小心蹭到他膝盖,霎时几不可见地一哆嗦,那种挥之不去的燥热腾地一下又泛上来。
仿佛那根作孽的东西还插在他内裤里磨他,梁阁低低的粗喘泻在他耳后,他怎样被顶得脚不着地,魂不附体。指尖过电般发麻,他掩饰地垂下头,颈子热得沁出薄红。
霍青山自从知悉了他们恋爱的事,就一直小孩儿似的幼稚,无时无刻都想盯着他们。这下又非要和他们一块儿睡,就睡在寮房里,一副牺牲颇大的模样,“我都放弃我小师叔祖了,也不能斗地主了。”
他原本赖在梁阁床上不走,但他和梁阁个子都太高,睡一张并不宽敞的单人床实在狭挤,梁阁不爽到想把他蹬下去。
他只好又死乞白赖爬祝余床上去了,霍青山天生一副风流相,可眼梢一垂下来,就显得寂寥又可怜,也确实是可怜,于是他就和祝余挤着睡下了。
霍青山适应寺庙的作息,十一点时早已呼吸均匀,在祝余身边睡熟了。
可能卧在深山,寺庙的夜晚又静又凉,十分宜人。祝余却睡不着,他觉得热,不是皮肤表层的热,是那种内里的燥热,渐渐泛上来,烧得人灼热不堪。
少年初尝情热,身体记忆十分鲜明,食髓知味,祝余又比较内敛,和梁阁恋爱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自慰过——他怕自己意乱情迷时会难以自持地浮想起女性的胴体,他谨慎地以为这也算精神背叛了。
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十分可笑。
他呼出一口气,实在热得难受,怕吵醒霍青山,小心地辗转了几个身,邻床的梁阁蓦地开口,“怎么了?”
黑夜滋生了无数的静谧与暧昧,梁阁声音压得低,在黑暗中一点点扩开,像贴在他耳边,那种燥热又立刻更上一层,他说不出话。
梁阁掀开被子,“过来。”
祝余心口咚咚敲响着,透过黑暗仿佛都对上了他漆黑的眼沼,那些潮湿燥热的记忆又扑面而来,思绪都是滚烫的。
霍青山就睡旁边,佛门重地,冷静一点,不要过去。
祝余的脚小心探出被子,脚尖点在地上,蝴蝶一样轻盈地扑棱到梁阁床上。
被子盖下来,将他们一并拢进被子里,紧紧挨着,眼神在黑暗中一对上遽然燃烧,梁阁半覆在他身上,困着他开始吻。
祝余的嘴还肿着,内侧被咬破了,口水泛滥不止,舌头都被吸麻了,他晕晕眩眩神魂颠倒,嘴在被反复吸吮和狂吻的间隙中喃喃地喊“梁阁”。
十几岁的男孩子受不起丁点儿挑拨,他难堪地并住腿,梁阁贴着他后背把他搂在怀里,少年丰沛的体热像熨着他,短裤被褪下去,梁阁握住了他。
穿过他侧腰的那只手点火般在他上身游弋,他胸前还尖尖的鼓着,指腹擦过时有刺痛的烧灼感,他脚趾头都蜷曲起来。
霍青山就睡在旁边,听得到他平稳的呼吸声,羞耻之余更有种偷情般的刺激。
夜晚好凉又好热,呼吸声都灼重,祝余有种在被人窥视的错觉,不是邻床的霍青山,好像在这之外还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梁阁手心粗粝,握得他又疼又爽,少年匀亭漂亮的身体泛起红潮。他眼睛都沁水,鼻音凄弱,几乎要忍不住叫出来,被梁阁一把捂住,“嘘。”他发不出声,却也合不拢嘴,口水淌出来,浸湿了梁阁手心。
他瞳光涣散,随着动作,身子剧烈起伏,腰腹一挺,梁阁另一只手也湿了。
祝余整个人都散下去,荡漾得像捧掬不起来的水,还在隐隐抽搐,软红的舌头吐出来,等梁阁来吻。
忽地,隔壁床的霍青山呓语般咕哝一句,“小师叔祖。”
一时间,祝余心跳都吓停了。
霍青山在祝余悚然的注视下直挺挺坐起来了,梦游似的,恍恍惚惚地下了床,打开门径直出去了。
?
凌晨四点半寺庙的晨钟撞响了,入住的香客需要跟着僧人一同做早课,六点过堂吃早斋,才又见到霍青山人影,他不以为意地说,“我不说了吗?我去找我小师叔祖了。”
三更半夜诈尸似的起来,去找他小师叔祖?
霍青山当初殴打完那伙人,自己也狼狈地流着鼻血,嘴角破口,颧骨青紫,跌撞地从酒吧里出来,对着黑暗的巷口远处的霓虹,负罪感压得他抬不起头,他空空靠墙坐着,像被遗弃了,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然后我就被小师叔祖捡着了。”
和尚怎么会出现在酒吧?
“他带你来这的?”
“嗯。”
一个和尚到底怎么无声无息,不留下任何踪迹地带他从A市来了这里?
对这个所谓“小师叔祖”的疑惑一直到中午,他们在群房院外看到几丛植株带刺的小红果,梁阁问,“这树莓吗?”
祝余惊喜地说,“覆盆子!”
用泉水浸泡,小球状的覆盆子浮在清凉干净的泉水上,鲜红欲滴。
身后又响起小布溜气哼哼的问罪声,他长得黑瘦,发育迟,还没开始变声,像童音,“说好了要和我们一起吃的!”
他们一齐回过头,霍青山当即雀跃地围过去,“小师叔祖!”
“小师叔祖”这辈分听起来颇大,却只是个俊美疎秀的少年僧人,看上去和他们差不离年纪,眉目垂着,双手合十朝他们略低了下头。
这个人,祝余见过,他去文殊菩萨那还愿时,挤在人群中匆匆瞥见过,就是他。他身上有种佛性,不是那种悲悯慈怀的佛性,是那种冷眼俯瞰众生,无欲无求的佛性。
回寮房时祝余回头望了一眼,霍青山还在围着那个小师叔祖和小布溜笑闹,年轻的僧人忽然迎着祝余的视线抬起眼来,明明是双黑眼睛,望进去却是茫茫一片无垢的白,祝余脑子里飞快闪现那些背地里的阴暗事,包括昨天和梁阁的淫乱。
他心惊肉跳,倏然收回目光。
在这待了两天,霍青山却丝毫没有回去的打算,寺庙虽然对法师之外的僧人不要求学历,但除却他小师叔祖生下来就做僧人之外,未成年前不能出家,包括那个小布溜都还在山下镇上的寄宿初中上学。
霍青山打算就在这耗到十八岁,直接就出家当和尚了,他说他真的喜欢当和尚,他爱上当和尚了,这就是他的终生职业!
而且他并不和其他僧人一起睡群房,他在那个小师叔祖房间开了铺,和他睡一个屋子。
霍青山再没在寮房睡过,但他时常揣着他小师叔祖手机跑寮房来,他迷上手机斗地主,这是他做和尚之外的消遣,“你们来看,就这ID,这个‘深藏brid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