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泡我的甲方(75)
一说这个沈惟安就有些黑脸,说:“视频了几次,除了吵架就没别的,还当着孩子的面吵,吓得Emma在镜头里直哭,后来她就不露面了,开视频就只是让我看看孩子。”
案子不落定,沈惟安也去不了英国,夫妻感情越发岌岌可危。
他说:“小玉,这次垄断案结束,集团恢复正常,我就真的不能再拖下去,得回去跟你嫂子待一块,集团就真的得全部交到你手上了。”
唯一的亲人要分隔在两个地方,沈鸣玉觉得并不好受,但似乎又无法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老爸打下来的江山不可能不要,哥哥的小家庭也不能不管。
他在心里默默又叹了口气,真心一点也不喜欢成年人的世界。
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可以选择,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
管理这么大一个集团是他的责任,却并不是他内心的选择,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他们老爸靠着一股闯劲做出了自在香和月明集团,沈鸣玉觉得自己身上沿袭了老爸的闯劲儿,他不想做一个守江山的人,想做一个赤手空拳打江山的人。
想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品牌,一家轻质化运作的小公司,用他喜欢的方式来管理,没有那么多“拦路狗”,也不像现在,精力都耗费在人际斗争上。
想到凌泠,沈鸣玉觉得,这是上天派给他的最佳拍档,和此生挚爱。
他想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过小日子。
“岳哥知道你后面要回英国吗?”沈鸣玉问老哥。
“知道。”沈惟安点头:“其实在他回国之前,我就跟他说过,集团迟早是交到你的手上,我自己得回英国,我让嘉明回来很大程度是过来辅佐你,就你一个人在集团,我不放心,有你岳哥在,我就放心了,这也是为什么那天在车上,我说觉得自己很自私。”
沈鸣玉看着花园里挽起袖子工人一样擦车的岳嘉明,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浑身都是魅力,能文能武,赚钱能力一流,对自己人极其温柔,对敌人极其狠得下手,面貌英俊,气质却疏离,怎么看怎么都是gay圈天菜,攻受皆宜。
自家老哥这么多年都没被掰弯,只能说直过钢管吧。
沈鸣玉心里替岳嘉明觉得可惜,这么一道天菜,喜欢谁不好,喜欢根钢管。
晚上三个人一起吃饭,沈鸣玉一边吃一边给凌泠发消息,问他吃饭没,要是对方说没吃,沈鸣玉立马会打包好饭菜给他送过去。
凌泠只简洁地回:“晚上加班,有人订餐。”
“噢……那你多吃点,等下我来接你下班,请你吃宵夜。”沈鸣玉消息发完才记起自己的卡还是凌泠给的,用人家给的钱请人家吃宵夜,忒不要脸。
过了好一会凌泠才回:“还不知道几点结束,你不用管我,先休息吧。”
沈鸣玉当即就不高兴了,饭也吃不下去,他的凌泠现在对他这态度吧,就像圆不隆咚严丝合缝的一只蚌壳,沈鸣玉的狗爪子扒拉来扒拉去,就是无从下嘴。
但他知道蚌壳的心特别柔特别软,硬撬是撬不开的,只能用他温润的狗舌头,慢慢舔,耐心舔。
啊,沈鸣玉心中哀嚎,我要当一只舔狗了。
第68章 当你觉得一个人可爱
吃完饭,沈鸣玉让管家特意做了盒芜洲肠粉,打包在饭盒里给凌泠带过去。
岳嘉明开车送沈鸣玉去凌泠公司,在车上的时候,沈鸣玉抱着那盒温热的肠粉,想起早些时候,他给凌泠也带过几次早餐,有肠粉,还有虾饺小笼包。
都是在惹凌泠生气之后,借着出差的名义,拎着吃的去接他,去求和好。
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和那时候很像,都是沈鸣玉有错在先,抱着盒吃的臊眉耷眼地去拱到对方面前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别不理我啊。”
但其实不一样,那时候沈鸣玉错得坦荡,凌泠生气也生得明明白白,直接摆在面上说“我不干了”,沈鸣玉求和求得也坦荡,斩钉截铁的一句“单方面分手我不同意”,一来一回地反倒让两人单纯的甲方乙方关系朝暧昧更进了一步。
不像现在,一切都是暗流。
凌泠从来没有表明过自己在生气,沈鸣玉也无从辩解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叶公,也不是怂,或许他可以开诚布公地跟凌泠解释,他在等二审宣判,在等尘埃落定,那些美好的东西应该在所有坏事情都结束以后,然后他们光明正大,毫无后顾之忧地去拥有彼此。
经历过在狱中的相思和煎熬之后,沈鸣玉觉得对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有担当。
他不跟凌泠做爱,反而是他觉得自己成熟了。
但是这些话要怎么跟凌泠说呢?这根本不是解释不解释的问题,沈鸣玉想了这么些天,终于想到了症结所在,他跟凌泠的感情没有同步,彼此的节奏频率错位了。
他从见到凌泠真人时候起,就表现得像一条发情的疯狗,各种蠢话说尽,蠢事做尽,顶着一个甲方的身份对凌泠用强占便宜,满心只想着“得到”,根本不考虑凌泠需要的是什么,那时候的凌泠对他避之不及,他们处在感情天平的两个极端。
而后,好不容易凌泠对他有了一点点的好感,他也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随时发情的心,他们可以缓慢却又明显地向彼此靠近,这是沈鸣玉回忆里最好的一段时光,他们时时有争吵,却在每一次争吵过后靠得更近,他见过凌泠的家人,吃过他妈妈和他本人做的饭,对凌泠说,再等等我。
他们就站在那个即将戳破彼此心意的门槛上,随便来个什么助力,就能水到渠成。
偏偏紧跟着就出事了。
直到现在,凌泠对他的感情明显在变深,沈鸣玉都知道,然而他却不得不在此刻保持冷静。
唉,真想去他妈的冷静,先亲了抱了滚了床单再说。
沈鸣玉知道那个最浪漫,他们距离最“近”,最炽热的的moment已经过去了,现在即便他解释,凌泠会信他的,但不代表激情会再回来,那么像分析一个项目做一个presentation一样去阐述自己的感情,只是徒增一场扫兴和下头而已。
这一路沈鸣玉复盘一样回顾了他的感情之路,默默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二审结束,他会从头,重新追求他的此生挚爱。
没有花言巧语,没有凌泠过往最讨厌的“油腻”,就用他本来的样子,去赢得他爱的人的心。
沈鸣玉到凌泠公司的时候刚过九点,公司里的人不多,大厅里零零散散有几个,管理层的办公室就只有凌泠那间还亮着灯。
一天之内来了两趟,两趟都是送饭,沈鸣玉很有点“家庭妇男”的自觉,倒不排斥,从大门口到办公室短短的几步路,他都在异想天开,假如以后他跟凌泠真的在一起做了一个品牌,合伙开了公司,他想让凌泠来做CEO,这么久合作下来,凌泠思维敏捷而冷静,看事情既有大局观也不漏小细节,他认为比自己更适合把控全局,至于自己,合适的时候退居二线,做对方的“贤内助”,也不是不可以。
隔着办公室的玻璃,看到里头电脑屏幕后凝神做图的人,沈鸣玉敲了敲门,凌泠抬头,看到沈鸣玉后还没来得及露出表情,沈鸣玉把一只手里的饭盒举了举,凌泠的嘴角微动,是向上的,像是有些意外,还有些开心。
沈鸣玉心情也不错,推门进去,一边问:“饿了没?阿姨做的宵夜,说你之前吃过一次,觉得不错。”
饭盒是透明的,凌泠已经看到了里头的肠粉,笑了笑,点头说:“替我谢谢阿姨,是吃过一次,阿姨很有心,做的是我家乡的口味。”
沈鸣玉想,哼,明明有心的是我,当初让阿姨一起做试验,试出你家乡口味的人也是我,但他也不能这么说,斤斤计较可是感情中的大忌。
连惯用的“故作委屈”也收了起来,他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从今往后他那些有用没用的“伎俩”都收起来,既然要当舔狗,就要当一只最朴实无华,最走心的舔狗。
凌泠打开饭盒,看到里头只有一双筷子,出去外头休息区拿了双一次性筷子过来递给沈鸣玉,说:“一起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