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泡我的甲方(72)
沈鸣玉再迟钝也听出点意思,心里乐开花,热烘烘地凑上去说:“你吃醋啦?我没跟她去吃饭啊,连她买的寿司都没要哎。”
凌泠想,要是我出来得再慢点,您那寿司包装眼看就拆了好么,能别张口就说瞎话哄人么?对这样的沈鸣玉,他是决计不会承认吃醋的,语气平平地说:“吃醋?除了吃饺子蘸醋,其他时候我最讨厌带醋的。”
沈鸣玉笑眯眯地,他的凌泠从来都是嘴硬,他知道的,凌泠说什么狠话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反正他认为吃醋那就是吃醋。
下午回到公司,沈鸣玉有了些迟来的自觉,公司女同事走过路过去打印文件,去倒水,去上厕所时都会跟他闲聊几句,他笑模笑样地跟她们哈哈哈,而后一个转身直接闪进了凌泠的办公室。
凌泠从电脑后抬头看着他:“你别打扰我工作。”
沈鸣玉一脸无可奈何,看了眼玻璃隔档外的大厅,故意叹了口气说:“唉,那我只能出去跟女同事们虚与委蛇了。”
我看你明明就很享受,凌泠也看了眼外头,两个小姑娘还围着沈鸣玉刚刚坐过的工位,探头朝他办公室看等着人出来,凌泠皱了皱眉,似十分不情愿地说:“就在这待着吧。”
“好嘞!”沈鸣玉十分自觉地把门关上,舒舒服服地坐在了凌泠办工桌对面。
现在这间办公室比卓湃那间要宽敞得多,但沈鸣玉看了一圈,莫名怀念起以前那间挨挨挤挤的小办公室来,那时候他跟凌泠在里头针锋相对地争吵,两人毫无间隙地离那么近,有种另类的亲近,而现在,哪怕只隔着个办公桌,沈鸣玉也觉得这桌子干什么这么大?
他待了一会,对面的人也不理他,全神贯注地对着电脑,沈鸣玉百无聊赖,偷偷计时算了下,整整十五分钟,凌泠一眼都没看他。
“凌老师,你在做什么图啊?”沈鸣玉忍不住问道。
凌泠还是不看他:“泰国那边的,一个新品。”
“噢……”沈鸣玉朝后仰了仰,不经意地说:“就是那个半道杀出来撬了我墙角的缇朵啊。”
凌泠一怔,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话里有话的影射,他第一反应是颂恩跟他之间的“交易”,某种程度也算得上是“撬墙角”吧?但他笃定沈鸣玉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他在含沙射影地喷什么?
“让我看看。”沈鸣玉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凌泠身边。
凌泠一瞬间就被勾起了恶劣回忆,那些被甲方寸步不离盯着改稿子的噩梦经历,沈鸣玉真是当甲方上瘾,现在身份被剥夺了啥也不是,也要过过干瘾。
他看着凌泠做出来的东西,倒没瞎评论,过了会语气冒酸气儿地说:“做得挺用心啊,难怪算得上是‘作品’呢。”
凌泠总算反应过来,这人现在才是在吃醋,因为凌泠曾经在直播间说做自在香是行活,做泰国这个认认真真当作品。
关于这事儿,凌泠倒是想认认真真道个歉,但是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在香在他心里的地位,他觉得沈鸣玉这么大个人了,不应该老拿这个说事儿。
“还行吧,客户也不挑,”凌泠找客观理由:“主要是靳哥关系打得好,我做什么稿子不重要。”
靳哥,沈鸣玉小小地哼了声,他还是对这个人心存芥蒂,说:“就是这个靳哥当初给你介绍的私活吧?你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官聘设计师呢,他就暗地里来横插一脚,太不道义了。”
对此凌泠也是没话说,做私活不犯法,但是被“正主”知道,总归是尴尬。
还有这用词,凌泠想发火都不好意思提,什么“明媒正娶”,有没有正经?
他皱眉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沈鸣玉却跟占了理就格外不讲道理的无赖一样,身体朝前探了探,整个人笼着凌泠说:“你做我的东西的时候就开始接私单,是不是我还满足不了你了?”
背后这人的存在感太强了,还带着天然的压迫感,配上这找死的话,凌泠忍无可忍,像揭竿起义一样一把推开他,带着怒意吼道:“沈鸣玉!”
被推开的人丝毫不恼,半戏谑半认真地还“嗯”了声,“我说错了吗?你就是背着我偷……”
凌泠直接起身,拽着人往办公室角落的一扇小门里去,开门把沈鸣玉推了进去,满面怒意地说:“到我今天下班前你都给我待在里面不许出来!”
这是一间很迷你的休息室,里面只有一张窄窄的午睡床和一扇小窗,凌泠说完就关上了门还从外头带上了锁,他扶额叹气,知道自己这行为很那啥,就像把拆家的瓦哥揪起来关进笼子一样,对一个大活人也这样,凌泠觉得有些不道德,但是吧,论服从性,沈鸣玉真比瓦哥好不了多少,凌泠简直拿他没办法。
只能关起来一了百了。
第65章 叶公好龙
被关起来的某人还真就顺势在里头睡了一觉,凌泠晚上尽量不加班,6点多下班的时候去开门,发现沈鸣玉在窄小的午睡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内心无声地吐槽:果然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犯愁的性子,又想起岳嘉明说,”小玉越是在难受的时候越不会让对方知道,越会表现得嘻嘻哈哈,为了不让对方难过“,现在凌泠合理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他觉得沈鸣玉属狗的,根本没这么多弯弯绕绕,他没表现出来的,就是心里真的没有的。
晚上凌泠在家做饭,吃饭的时候认真跟他讲这件事:“你要老是跟着我去公司也不是个事,你在那太妨碍大家工作了。”
沈鸣玉一脸委屈:“我什么都没做啊……”
凌泠实在不想再见到沈鸣玉被一堆小姑娘围观的场面,曾经在月明集团,沈鸣玉是上位者掌权者,集团的女同事不会没上没下地跟他打成一片,但在凌泠这儿,女同事只当他是一个平平无奇闲得没事儿的帅哥,性子又开朗,可不组团来逗他么。
凌泠懒得解释这其中的差别,只给沈鸣玉下命令:“反正以后不能跟我去上班。”
“行吧,”沈鸣玉勉强同意了:“那我在家给你打扫房间,遛狗,买菜,每天眼巴巴地等你回来。”
凌泠默默吃饭,甚至还点了点头:“嗯。”
他才不想掉进沈鸣玉故意又做作的人工委屈里。
这晚沈鸣玉居然还主动担起了洗碗的重任,凌泠不放心,站在厨房门边看,他家可没洗碗机,而且他的盘子碗都是从手工市集上一个一个精心挑回来的,沈鸣玉大开大合的做派简直让他心惊肉跳,这盘子碗但凡碎一个就准备让他去睡狗笼。
但是沈鸣玉顺利完成了任务,甚至还清理干净了灶台和水槽,凌泠心里不无意外,沈鸣玉慢条斯理地摘手套,说:“在国外的时候,我们可是没有请住家保姆的,家政工一个星期才来一次,平时都是自己打理,其实我啥都会。”
“嗯,真了不起。”凌泠毫不走心地夸赞了句,像人到中年的父母敷衍地对待青春期的叛逆小孩,刚说完,沈鸣玉玩了个花活,人到了凌泠跟前,一双橡胶手套看也不看直接往背后挂杆那儿一甩,准头一偏,扫到了一只陶瓷水杯,台面上滚了两滚,碎在了地上。
两人都一惊,沈鸣玉摸摸头,看着凌泠:“我不睡狗笼。”
凌泠:……反应挺快嘛。
白天睡多了的家伙,到了夜里的后遗症就是精神奕奕怎么都睡不着了,凌泠也有些后悔,下午那会不该把他撵进休息室,应该直接让他去楼下逛商场,沈鸣玉本来就比常人精力充沛,这下简直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在床上各种蠢蠢欲动。
十二点半了,凌泠已经困得不行,明天一大早有个客户会议,他得带项目组去客户公司开,还有各种本周要完成的list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这时的沈鸣玉在他旁边喘气、唠唠叨叨讲各种让凌泠走神的屁话,不安分地用手指玩他的头发,摸他的耳廓,跃跃欲试地想用腿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