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泡我的甲方(50)
凌泠心里疑惑腾起,但开播后也没空再纠结瓦哥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晚上他跟粉丝聊了天,硬着头皮脸都不要了跳了那支舞,团扇遮住脸的时候他看了下镜头里的自己,草了,一股子羞羞答答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的样儿,还不如不遮,但粉丝们犹如狂欢,直播间的人气史无前例地爆了。
凌泠猜测他是不是又被冲到了首页,心里愧笑,搞来搞去,还是得卖脸。
跳完舞后还顶着这装扮跟粉丝聊了会天,一直到下播,凌泠都没见到瓦哥上线。
还清了“债务”,凌泠心里一阵轻松,看着这身价值不菲的汉服,觉得这辈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机会再穿它,就这么浪费了,着实可惜。
算是个纪念吧,对镜自拍了一张,角度调整了好半天,屋子里灯光调暗了些,镜子里他半侧着身,手机挡住了一部分脸,只看见瘦削清晰的下颌线和鼻梁,眼睛微闭着,长长的睫毛阴影落在眼睑处,坐下来后,汉服在形制上仅有的一点女装特色也被弱化了,大气的剪裁看起来只觉得复古又飒爽。
终于拍出满意的一张,凌泠修了图调了下色调,想发个朋友圈。
发完才一拍脑袋,手太快了,忘了分组。
这么私密的照片他是不会让他的客户们看到的,尤其以前的客户里,有许多中老年油腻男曾经还在饭局上对他说过暧昧骚话,凌泠可不想这种人拿着他的照片意淫。
火速点了删除,然而跟着,微信有人发来了私信,就正正好是这张汉服照。
沈鸣玉跟着一串惊叹号“!!!!!!!!”
凌泠倒是怔了下,大半个月没踪影的沈鸣玉,在他“卖”了脸后不到一秒就显灵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还是要靠脸。
凌泠心里有些复杂,有许多话想问沈鸣玉,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鸣玉却又跟着发了一串嚎啕大哭的表情,然后说:“我是不是错过了全世界?”
凌泠愕然:嗯???心想你又不是瓦哥,你又不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你到底错过什么啊错过?
这话他又不能说,于是只能回了串省略号,沈鸣玉又问:“你在哪?在酒吧?”
“在家。”凌泠说。
“哦……那,还好。”沈鸣玉说:“不能穿这样出门,更不能穿这样跟别人喝酒,知道吗?”
这话一出,凌泠又瞬间炸毛,他简直搞不懂,什么叫“不能穿这样出门”?就算去酒吧又怎么样,这衣服裹得他从头到脚,脚指头都露不出来,怎!么!了!
他有些头疼,明明这么久没音讯,他还以为沈鸣玉被集团的老家伙一口吞了,担心得失眠,这会见到人活蹦乱跳的,本该觉得放心和开心才对。
但一听到沈鸣玉管七管八不着边际的话,就又忍不住生气。
气归气,他还是要关心一下:“你公司那边怎么样了,还好吗?”
沈鸣玉发了个满地打滚求抱抱的表情包,还是哈士奇的动图配的字,凌泠都没眼看,沈鸣玉说:“三头六臂都不够用,一边自家救火一边在外面强颜欢笑。”
“我好累啊。”沈鸣玉说。
就这一句话,凌泠好像所有的火气都下去了,所有炸开的毛都耷拉着回归原位,他觉得自己的一只手悬在半空,想安抚那只并不在眼前,也并不存在的小狗,说“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你会挺过来的”,但对着微信对话框,他只能空落落地说:“注意身体,忙也要吃好睡好。”
“想吃你做的饭你煲的汤。”沈鸣玉顺杆爬:“阿姨说过你可会做饭了。”
凌泠想着出卖自己的老妈,叹了口气,说:“行。”
沈鸣玉说:“再等等我。”
凌泠一怔,被这句“等我”弄得心里柔软又潮湿,还没等心里的水汽漫上来呢,沈鸣玉又发了一串各种打滚卖萌的表情包。
凌泠皱眉,问他:“你哪来这么多可爱型的表情包?”
表情包这东西,挺微妙,男人是不会自动就有这么多可可爱爱的表情包的,最惨的母胎单身狗的微信里只有可可怜怜的基本表情,这种可爱型表情包只有女孩子才会用,会给她们喜欢的人发,凌泠想果然,沈鸣玉这么招蜂引蝶,一箩筐的可爱表情包就是“罪证”。
没想到对方脑回路不似常人,回问道:“你觉得可爱?”
凌泠不情愿地“嗯”了句,有些微酸。
沈鸣玉说:“我也觉得你可爱。”
凌泠:?????
我说可爱,没说“你可爱”,你带什么“也”????
第46章 俗气的心
月明集团改变经营模式,引发了一系列的震荡。
首先是赔款,那些大区经销商都还在合同期内,集团要解除跟他们的合作,必然要赔付一大笔款项,而且因为这件事,集团内外的人全都站了阵营,沈惟安正当行事了CEO的行政权力,外部闹事的全都解除合作,内部的直接开除,只是额外支出了一大笔员工解约赔款,这段时间月明集团可谓内忧外患。
但这是一个陈年积累的大疮疤,不狠心割除,只会拖着这艘巨轮去撞冰山,再痛也比等到没有转圜之地的时候好。
沈鸣玉和沈惟安经历了最狗血的一次股东大会。
赵长野这一派的人几乎全被沈惟安和沈鸣玉开除了,但股东他们是动不了的,股东大会召开的时候,赵长野气势汹汹地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大帮人,黑社会一样把会议室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鸣玉直接被惊到了,说:“您这是要玩黑的?”
赵长野也冷笑:“你们也许听过,你们的老子沈旌有个名号,黑白通吃,笑话,他有这个本事?他大概也没跟你们提过,他所谓的’黑’,靠的都是我,不是我当年给他保驾护航,他特么的早被人收拾干净了,你们两个小屁孩现在吃干净了想把我吐掉?没那么容易!”
赵长野有股份,想把他吐掉还真没那么容易,这天他把兄弟俩围堵在会议室,然后让他的人在公司一通乱打乱砸,沈鸣玉听得外头一阵稀里哗啦,面色铁青,手指按在手机上。
赵长野却喝着茶咬着烟说:“想报警?这公司我也有十几的股份,我砸的都是我自己的那部分,警察来了我也这么说,我砸我自己的财产,你他妈报个屁!”
沈惟安按住沈鸣玉,沉稳地说:“让他闹。”
这天赵长野把公司几层楼都弄得跟废墟一样,员工瑟瑟缩在一角,土匪们闹了大半天才走,临走时赵长野还撂下狠话:“我是黑,可我也不是只有黑,咱们等着瞧。”
沈鸣玉跟沈惟安回头又跟岳嘉明开过会,岳嘉明建议等一等,看看赵长野还有什么后手,不怕流氓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这种打砸抢掠的土匪做法构不成什么威胁,就怕他玩阴的。
然而奇的是这天过后,赵长野却跟消失了一样,什么动静都追踪不到了,整个销声匿迹。
集团的运营不能等,于是他们按计划进行,各项赔付和纠纷的事情由集团法务去处理,岳嘉明和沈鸣玉通过口鸟投资布局了好几年的新渠道开始正式浮出水面。
全新包装的自在香大批量投入生产,三个月后,曾经一夜消失的自在香,以焕然一新的潮品形象,在一二线的所有大中小型商超和餐饮渠道全线上市,给业内业外直接扔了个大炸弹。
这三个月沈鸣玉忙得脚不沾地,白天跟沈惟安和岳嘉明三人分头主理各自的板块,晚上还要在一起复盘,这三个月他几乎全国都跑遍了,每个布局过的城市他都亲自去盯,直到最后一个城市落定,回到登虹的当晚,才觉得这一场令集团脱胎换骨的危机内战,堪堪稳住了局面。
时间已经从初秋来到了隆冬,沈鸣玉从机场到达大厅走向停车场的路上,觉得这段时间又光速又漫长,光速的是一旦投入工作,时间过去个好多个日夜都浑然不觉,漫长是因为,当想起凌泠,他觉得有整整一个世纪没有相见那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