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泡我的甲方(69)
沈鸣玉很有服务的自觉,准备起身收拾去刷碗,凌泠叫住他,认真地冷着脸说:“等会儿,不急,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沈鸣玉反应不过来,但又心里隐隐高兴,凌泠这话显然是对我有期待啊,到底期待什么呢?
下厨的这一手“贤妻”手艺他已经赞叹八百回了,那还能有什么?
突然一个念头蹦进沈鸣玉脑子里,他突然就明白凌泠在期待什么了,心里喜上眉梢,难得啊,他一直就遗憾凌泠对他太冷淡了,但是今晚的凌泠好主动,一定是他心里早就憋不住了。
也是,凌泠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一审宣判的时候当场落泪,又去探监,最麻烦的是跑到泰国,为垄断案的翻案带回了那么重要的信息,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沈鸣玉想,这就是爱啊,他一定爱死自己了,现在自己重获自由,凌泠就只是期待一个表白,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沈鸣玉觉得这就是身为一个大猛攻该放在心里排头号的事,他早就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但是,但是,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是不是也太狼狈了点?一无所有一穷二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表白,是不是太不把凌泠当回事了?
还在七想八想原地懵圈,凌泠已经再次开口:“你跟你哥,还有岳哥一起谋划的这一连串事情,这么凶险,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他想说你把担心你的人放在哪里?却又说不出口,无名无分的,他拿什么去指责。
沈鸣玉“啊”了一声,原来是在说这个啊?他抓抓头,不知道到底怎么个“过分”了,气虚且心虚却又抓不到重点地哄着对面的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不这么办,对方不会把底限露出来,我们也就没法一网打尽……”
看这人一点悔改的心都没有,凌泠“啪”地一拍桌子,“万一你们就是找不到对方的把柄呢,万一你要里面待很多年呢,这根本不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差一点点就失败了,如果自在香被缇朵收购,赵长野跑路,你们就再也没机会了,你要里面待五年十年怎么办?”
这话他终于说出来了,看起来气势汹汹,实则满是担忧和后怕。
沈鸣玉一动不动地坐着,一副接受批判的样子,心里却如惊涛骇浪,他这才反应过来,凌泠是在担心他,心里如蜜泉喷涌,等凌泠吼完后,沈鸣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说:“我要是一直在里面,你会等我吗?”
凌泠怔了下,瞬间想起自己信誓旦旦地跟颂恩讲,“若是那个人出不来,我会一直等他”,这话……沈鸣玉应该是不知道吧?应该吧?
一瞬间刚刚的气势就矮了下去,凌泠压着自己的心虚强硬地说:“不会,我从泰国回来前就想好了,给你个期限,如果到期限你还没出来,我就不等了。”
沈鸣玉这会脸上倒是绷住了,凌泠说“不会”,还“想好了”,那就是想过要不要等自己这回事,他都这么想了,还不承认就是爱自己?
心里乐开了花的某人面上表现得十足淡定,问:“期限是多少?”
凌泠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干脆不说话。
沈鸣玉问:“两年?”
凌泠干脆偏开头,沈鸣玉探身过来,十足温柔地摸摸凌泠的头,认真地说:“如果我真要在里面很多年,你两年都不要等,马上改嫁。”
凌泠一掌呼过去,改你个头!
第62章 大半夜的摔什么柔道
真的,一点颜色都不能给,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凌泠对沈鸣玉没皮没脸的做派有些没辙。
两个人收拾弄弄就到了深夜,以往凌泠一个人住的时候,这屋子刚刚好,算宽敞的单身公寓,来了瓦哥,也能装得下,现在来了沈鸣玉,凌泠走在屋子里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就撞到他,这人的存在感也太强了。
到了睡觉的时间,沈鸣玉心中暗暗期待,但又不敢大摇大摆地就往卧室去,装出个乖顺的样子侧身趴在沙发靠背上,问在沙发背后用滚筒粘狗毛的凌泠:“今晚我睡哪?”
凌泠突然有些脸微红,捏着滚筒蹲了下去,胳膊挡住脸,说:“沙发啊,还能是哪,我这儿可不是豪宅,可只有一张床。”
沈鸣玉一怔,不会吧?
他垮起脸卖惨:“你这沙发满打满算也不到1米8吧?我可是足尺足寸的188,你让我睡沙发,也不怕把我憋矮一截……”
凌泠失笑,从沙发背后抬起微红的脸:“你要是能憋矮,那可是世界奇迹,我还挺想看。”
沈鸣玉气得一把捞起他往自己跟前带,两人中间隔着沙发靠背,沈鸣玉气息全扑在凌泠脖颈边:“你有没吃过方形的西瓜?从种子开始就种在方盒子里,长出来的西瓜就是方的,我要是在这矮沙发上睡久了,也会变矮的你信不信?这是科学。”
心想我要是矮了,走在你旁边,不还是你没面子么。
凌泠越发想笑,这人朝他要东西的时候从来不肯好好讲话,一开口就疯疯癫癫的,但凡他认认真真说想睡床,想跟自己睡,凌泠觉得也未尝不可以试一下,都让人住进来了,他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夫,但是这人就是不肯认真,总是摆出个嬉皮笑脸的样儿,真话假话混着说,凌泠就也不想先服软。
他觉得,自从沈鸣玉出来,自己是有期待的,究竟在期待什么,他也说不清,也许是不敢去看清,然而沈鸣玉依旧真真假假油腔滑调,凌泠有些厌倦了这副做派,这样的做派是一种退缩。
于是他不客气地指了指客厅角落,说:“嫌沙发短啊,行啊,那儿地方大,要不然你跟瓦哥换下?”
嘻嘻哈哈的人就只配睡狗笼。
瓦哥像是听到了召唤,在笼子里欢欣雀跃要奔出来,被沈鸣玉喝了一声,又耷拉着耳朵趴了下去,沈鸣玉难以置信,问道:“不是吧,我睡笼子啊?”
“昂,你不是要宽敞么,那儿可宽敞,瓦哥在里头能跑能跳,睡一个你不成问题。”凌泠笑着认真地说。
沈鸣玉不知道在想什么,垮着的脸一瞬间笑开了,说:“这是个Play吧?”
凌泠:嗯?
“原来凌老师喜欢玩这种啊,这么带感,我可以配合啊,是不是还得光个身子套个狗链子啥的?”沈鸣玉彻底放飞自我,异常深情款款:“也不是不可以,你喜欢,我都愿意。”
凌泠觉得他疯了,闭了闭眼,看来想要这人正经是不可能了。
他从沈鸣玉的胳膊里挣脱,往卧室去,“你不管我了啊?泠泠……”沈鸣玉在背后哀嚎。
唉,真是吵死了,凌泠站在卧室门口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沈鸣玉一窜三尺高,一个箭步一个飞奔,“我来了!”
凌泠指着床边上的手工地毯:“你睡地上。”
“啊???”
“不愿意啊,那去睡笼子。”
“……愿意,愿意……”沈鸣玉连连点头,鬼才愿意!
凌泠从衣柜下层里找垫的褥子和盖的薄被,说:“现在不冷,还有地毯隔着,睡地上你不会着凉的。”
沈鸣玉看他都在“铺床”了,知道是认真的,也认命了,好歹跟凌泠在一个房间,还挨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勉强也能接受吧。
凌泠躺上床就关了灯,沈鸣玉在边上翻来覆去,说:“不聊会儿天吗?”
“聊了一整天了,小沈总,从今天接完你,你嘴巴就没停过。”凌泠着实累了一天,现在只想睡觉。
刚去接沈鸣玉那会儿,凌泠心中酸涩难忍,眼泪都差点又掉下来,然而真见了面,跟这人相处了大半日,他心中累积了好几个月的酸酸楚楚的情绪荡然无存。
他在迷迷糊糊的睡意中想,沈鸣玉到底是什么本事,怎么就能在短短一天内,把自己对他涌动得快要溢出来的感情,全给摁回去了呢?
再这么嘻嘻哈哈死不正经,凌泠觉得,自己那一腔春水,还是付诸东流当从没发生过的好,感情就要认真,又不是幼儿园过家家,既然有人不愿意认真,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