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白莲种植手册(94)
是他画的书桌下视角,蒋行远坐在梨花木凳子上,腿随意地垂下来,非常放松的样子。
不一会儿,他就收到了蒋行远的回复。
深蓝被子盖住了关键部位,其下伸出未着片缕的白嫩双腿。
唐元舜轻笑一声,喉结动了动。
很快就有电话打回来,唐元舜对开车来的门童做了个手势,走到一边去接。
“喂,胡姨。”
“嗯嗯,是涵养的涵,昌盛的昌。”
他对那边说着话,轻轻地蹙起眉头。
“今年也就十七八,刚从剑北转出去,肯定有记录的。”
“......好的胡姨,还是谢谢您了!”
唐元舜挂了电话,开上车离开了会所。
蒋行远听到车声,从楼上跑下来,没多久就等到唐元舜从门口进来。
唐元舜一进门就看到窝在一楼二楼之间的楼梯那里巴巴看着他的人,他的微笑里充满无奈和心甘情愿的宠溺,虽然还没有暖过来,但依然脱掉了大衣外套给仆人。
他把手放在嘴边呵了几口热气,才上去几个台阶,抱住了蒋行远。
“你的脸好凉啊。”蒋行远的手软软地捂住了唐元舜仅仅是下车后被冷风吹了两秒钟、根本算不上凉的双颊,“怎么样,找到了吗?”
唐元舜抓住他一边的手掌,放在自己怀里揣着往沙发走:“没有,人已经走了。”
“啊?”蒋行远有点着急,马上把手抽回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打电话,“他去哪儿了?”
唐元舜不着痕迹地提醒:“我还是有点冷。”
蒋行远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不耐烦,从一边拿过遥控器把地暖随便调高几度。
“转学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唐元舜无语地坐下,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蹭他的脸来取暖。
“那学校应该有档案吧。”蒋行远并不反抗,非常自然地接受了他的亲昵行为,但他对于这档子事儿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毫无反应,“查查他去哪里了。”
“没用。”唐元舜说到这事儿倒也把头埋在了对方的颈窝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皮肤上,引得蒋行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胡姨说当初应该不是走的正规途径,家长也没办暂住证,现在学籍一被抹掉,什么痕迹都没有。她查不到。”
蒋行远担忧地说:“胡姨都查不到,哎呀,许涵昌是不是惹到什么了不得的人了?”
唐元舜眯起眼睛:“那倒未必。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当初他到底是怎么转到剑北来的?”
蒋行远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唉,他现在肯定很难过,可该怎么办啊。”
唐元舜不满,然后又听到蒋行远说:“我看到他,就想起我那时候。可是那时候我有你啊,卓闻他们竟然那样对他。唉,许涵昌这么好的一个人。”
唐元舜马上满意,扣住他的后脑勺接了一个温温柔柔的吻。
浑浑噩噩地过了周末,周一早晨卓闻实在是受不了镜子里颓废的自己,把长出来的胡茬刮了刮。
他进教室的时候,莫名就被成岩瞪了一眼。
选新座位的时候成岩坐在了第三排,靠墙的位置。这样既可以远离卓闻,也不至于挡住后面同学,让他们看不到黑板。
卓闻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对自己这个德行,干脆也不理他。
他和许涵昌的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插嘴。
卓闻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前面陌生的背影。
他忽然就很想许涵昌。
这样熟悉的场景和完全不同的人物勾起了他心里怀念的火焰,又开始了煎熬。
自从和许涵昌分手之后,这样的痛苦就时刻存在。让他一边幻想着如果和许涵昌之间没有这些伤害该有多好,一边骂自己真是够贱的。
许涵昌是不是真的很缺钱?
卓闻忍不住想,他心里跳空了一拍。
这是他那天耍完狠之后一直想知道的。
即使他被许涵昌骗了,还是担心他。
不行,卓闻。
他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要长教训,把手伸进抽屉里面拿课本。
忽然,卓闻摸到了一个盒子。
是他给许涵昌做的眼镜。
两个一模一样的磨砂材质盒子,许涵昌的度数低,镜片比他稍微薄一些。
卓闻看着成双成对的眼镜,犹豫了一个早读。下课之后,他抓上其中一个,离开了教室。
把眼镜给他就走,不会心软。
许涵昌看不清黑板。
自己拿着这眼镜也没用。
他不停为自己找着借口。
“哎!卓闻?”卓闻上了楼,磨磨蹭蹭走到一班门口的时候徐亚洲正好上厕所回来,他热情地踮起脚拍了拍卓闻的肩膀,“你来这儿干嘛呢?”
卓闻第一次在人前有点不自然,他拿着盒子跟徐亚洲说:“这个眼镜是许涵昌的,麻烦你给他。”
许涵昌估计会追出来的吧。卓闻不确定地想,如果他追出来,我就借给他钱。
徐亚洲毫无防备地被塞了一个东西在手里,啧啧欣赏了一下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眼镜盒之后,遗憾地还给他:“许涵昌没来。”
卓闻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他不由得心里又焦虑又疼痛难忍,该不会是自己对他太残酷,许涵昌崩溃了吧。
“那你等他来了,再给他也行。”卓闻犹豫着说。
“不是,他没来。他以后都不来了啊,我咋给他。”徐亚洲耸耸肩膀,“班主任说他转学了。”
眼镜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磨砂材质沾上了灰尘。
卓闻一脸茫然,他像是完全无法理解这几个字连在一起的意思一般,问:“他转学了?”
第92章 两不相欠(很虐,摸摸卓闻)
那天之后,许涵昌在剑北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他在二班的书桌空空荡荡,就像从来没有人在这里坐过一样。
刚刚分了班,新同学还没有记住他的名字,提起来的时候只是说:“我们班第一转学了哈哈哈。”
卓闻站在教室门口,神情恍惚地往里面看去。
因为现在还是课间,有些同学在走廊里放风,有些去了洗手间,所以空着的座位不止一个。
他不知不觉地一只脚踏进了人家的教室里,茫然地往四周看着。
有好多座位空着,哪一个是许涵昌的?
“喂,你干嘛的?”坐在窗边小个子的纪律委员从只有一根腿着地的凳子上站起来,质问道。
徐亚洲连忙拱手:“兄弟,注意言辞。”
他拉住还想往教室里走的卓闻,问:“大哥,你干啥啊,你走错门儿了吧。”
卓闻被他拽住,回过神来,发现四下里都是正盯着他看到陌生人,他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目光,艰难地说:“我把,把眼镜还给他。”
他轻轻挣开徐亚洲的手,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不是来找他的,我就把眼镜还给他就行。”
他手里紧紧抓着那个从地上捡起来的眼镜盒就往教室里闯,在看向某一个角落时忽然不动了。
那是个非常干净的座位。桌子上没有一本书,桌子下面也没有书包和杂物。
那个位置空着,斜后方是个在补觉的大高个。
如果这里是一班,那么那个位置后面,就应该是卓闻自己的座位。
他找到了。
“卓少,快上课了。”徐亚洲一把拉住他,哭笑不得,“你还什么还啊,人都走了,给谁戴呢。”
卓闻也知道自己失态,但他控制不了。
许涵昌走了,转学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好在上课铃声响了,卓闻清醒过来,还不至于失了智。
“那好,那我先走了。”他匆匆地转身离开了教室。
一班在楼下,卓闻要回去,需要走过老师办公室,然后走宽敞的主楼梯。
或者路过三四班,下一个窄窄的侧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