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白莲种植手册(44)
“哎,你真的挺猛的。”许涵昌以为卓闻真生气了,讨好地从床上爬过去,坐没坐相把胳膊搭上他的肩膀,“下午要不是你,我现在估计头都磕破了。谢谢你啊,卓闻。”
“不用谢。”卓闻有点负气的样子不看他,转瞬又软下来,一双桃花眼幽幽地望着他,“许哥,其实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自己没用,才被人欺负,才连累到你的。”
“不许说这种话。”许涵昌把他的肩膀掰过来,严肃批评,“你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呢卓闻。你听好,无论你反抗不反抗,勇敢还是软弱,被欺负永远都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何况我也不觉得被连累,我......”
他清了清嗓子:“唉,我跟你说,卓闻,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家里情况,你也能猜出来,一穷二白。所有希望都在我身上了,所以我得好好考大学,不敢惹事。但是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打,起码能跟你分担点儿拳头吧,我也挺抗揍。”
说着说着他自个儿都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怎么感觉咱俩这么惨呢。嗨,反正座位离得远,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一句话都别跟他说就完了。”许涵昌轻轻地拍了拍卓闻的后脑勺,“是兄弟就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谁让我还吃着你妈做的饭呢。”
说完他就洗澡去了,留下百感交集的卓闻坐在床边愣神。
让许涵昌和许循保持距离的目的倒是已经达成,但卓闻心里被这份情意坠得喘不过气。
许涵昌太好了,太温暖了。卓闻贪婪想要占有,却越来越觉得有些灼手。
第二天班里倒是安分,大家相安无事。
许循打架的事没多少人看见,但迅速传遍了全班。马朔听说他打伤了卓闻之后瞠目结舌,跟他说话都带着点面对大佬的小心翼翼。
许涵昌坐在后面,看黑板的时候许循在他视线的必经之路上。因为昨天的矛盾,他忍不住要多关注对方一些。
许循左右逢源,和附近同学相处的还挺不错。看来就是欺软怕硬,针对卓闻。
这样的状况一直维持到下晚自习,许涵昌正在收拾书包,忽然感觉光线被严重遮挡。
他抬起头,发现许循就站在他面前。
许涵昌对他印象不好,下意识地往同桌的方向躲了躲,落在许循眼里,就是个强撑着不肯示弱的样子。
卓闻腾地从后排站起来,强硬地插足两人之间,把许涵昌牢牢挡住:“你干什么?”
许循无辜地摊手,完全看不出昨天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样子:“今天我和他值日,我来叫一下我的搭档,不可以吗?”
卓闻勾起唇角,笑容不减气势逼人:“可他是和我一起值日,据我所知,不是今天啊。”
许循从口袋里抽出一张表格:“不好意思哎兄弟,我不是接了个劳动委员的活儿吗,值日表我改过了。这个月我们两个班委多干一天,以身作则。”
他多年在国外,口音不是标准。但在说到“干”这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音调从舌尖暧昧地滑过,同时一双眼瞟向卓闻身后愤愤不平想要伸头的许涵昌。
卓闻气笑了:“是吗,那我陪你。”
许循伸出食指,横亘在自己和卓闻中间:“你没听到吗,是我,和许涵昌干......”
许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反击。
但卓闻并没有举起拳头来。
许涵昌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他拦住了。
“你别冲动。”他对卓闻说,“我跟他干,不就是一次值日吗。”
卓闻被自己娇弱的人设束缚,眼睛快要喷火。偏偏许涵昌没有听出许循下流的暗示,正气凛然地走向放着扫帚拖把的角落。
成岩也收拾好书包站了起来,问卓闻:“这个人为什么老跟你过不去?”
卓闻没心情回答,成岩也不生气,只是默默把这件事记下。
许涵昌从教室后排拿上拖把,一声不吭地要去卫生间涮一涮,忽然被许循挡住去路。
“麻烦让一下。”许涵昌客气地说。
许循拿着扫帚,在两排桌子中间的过道里毫无诚意地扫地,闻言侧了侧身子让他过去。
过道狭窄,许涵昌拿着拖把,怕弄到许循身上又被他拿住把柄找茬,小心地往旁边侧着身,把自己挡在拖把和许循中间。
就快要过去的时候,许涵昌背后忽然贴上来一个高大的男性躯体,这人离得太近,若即若离地触碰着他。
“对不起啊同学,昨天我不是故意的。”许循在他耳边轻声说。
第46章 剑北第一cp
这时候教室里只剩他们三个,几个磨磨蹭蹭看热闹的都被许循盯得不得不离开。
许涵昌迅速闪到一边,把拖把靠旁边课桌放下,痞里痞气叉着腰,凶巴巴地问:“你干什么?!”
许循看他有反应,想要展露自己在国外泡零时惯用的伎俩──邪魅一笑,再说点能激怒卓闻的骚话。
结果许涵昌根本没有容他开口,指着自己的校服裤:“你挤什么挤,这拖把上的脏水儿都弄我裤腿儿上了,我上周末刚刷的鞋!”
许循还没有反应过来,许涵昌又指着他刚才扫过的地,十分严厉地指责:“连地都不会扫吗?还劳动委员,那边碎纸你看不见,那边那个易拉罐你看不见?卧槽这是哪来的易拉罐,谁特么又在教室里喝可乐了啊!”
说完拿起身边的拖把,指桑骂槐地往卫生间走去。
许循感觉有点不对劲,回头看到乐不可支的卓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口味挺辣的啊。”莫名其妙中就丢掉一城,那些歪心思都被弄得不上不下,不过许循并没有放在心上,“伺候你这么久了,连新鞋都不给人买一双?”
卓闻被好胜心冲昏了头,暂时没想到为什么一个刚回国的人会这么清楚他和许涵昌的相处状况。他不屑地冷笑:“许循啊许循,你是在国外被*傻了,寻思人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许循笑眯眯地,也不生气:“可以,我龌龊,哪像卓大少爷这么厉害,魅力无边。抬抬手就能让舔狗上赶着倒贴,我可得好好学学。”
他说得刻薄恶心,卓闻反而瞬间冷静下来。
卓闻虽然和许循不对付,但两人的圈子高度重叠,所以对方的传闻他倒也没落下。
许循是个同,小小年纪就跟家里出柜了。那时候他家里人都以为他是青春期叛逆,直到发现他真的找了男朋友才重视起来。
通常来讲像这样名门望族的孩子,要么就像唐元舜一样,被教育得非常好。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己要扛起家族兴衰的重任,所以早早成熟理智,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要么就像罗攀,爸妈忙着赚钱忽视了孩子的教育,等发现长歪为时已晚,只能尽量扭转形势,起码教他不会惹出大的是非。
然而他们家比较特别,教育理念平等开放,总不好到儿子快成年了再封建起来。不但无法挽回许循的性向,还有可能导致更进一步的亲子危机。
他爸爸对这并不十分在意,但他妈妈却总觉得是英国的风气带坏了自己儿子,执意要带着儿子回国读高中。
倒是有效,许循一回国就跟国外那个比他大三岁的男孩分手了。
无论在哪儿的上流圈子里男女通吃都不少见,是公开的风流秘事。但卓闻所认识的人中,公开表示自己就是个纯gay的,他还是唯一一个。从罗攀他们的交流来看,许循好像只做1。
卓闻思索了一下,没有急于跟许循争口舌之快。
令他忌惮的并不是许家的势力,而是他家护短,父母对他都有些溺爱。
小时候许循找事儿跟他打架,打一次输一次。但许循鼻青脸肿地回家,迎接他的是父母的心疼和嘘寒问暖。
而卓闻,连一个像罗攀爸妈那样骂他胡闹的亲人都没有。
所以真的产生这样的冲突,自己无法通过家庭向对方施压,是很难占到便宜的。
最重要的是,许循仗着家里纵容,做事没有原则,下手没轻没重。怕牵扯到许涵昌,卓闻实在是有些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