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综穿](69)
“卷入风波的人,一般只有两种选择。”
称为隐形人,或者死。
对于吴明看中的人来讲,只有这两种选择。
姜晨接口,却并非吴明所想说的话。
他望着清澈的碧绿色的茶水,眼神无波无澜,“死,或者对方死。”
吴明微微蹙眉。“成为隐形人。”
姜晨抬眼望着他,眸色渐冷,“我拒绝。”
“城主该是个聪明人。”
“也是个从来没有上司的人。”
吴明退了两步。
“咔”一声微响。
姜晨的指头已经扣上了剑鞘,寒光露出。
即使是即将出剑,他也是这般从容。
吴明的身影已出了凉亭。
两侧林木碧叶一阵晃动。
几道黑影从郁郁葱葱的林木间一冲而出。
姜晨提气,身影骤然消失,就在瞬间,已经离开了原地。
待他脚尖一转,稳稳落在凉亭的木栏上,才听到“铿铿铿”三声入石之响姜晨敛眉,望着嵌入石椅三分的泛着绿光的暗器,神色漠然。
他的视线移到出手的人身上,那是个年轻人,他的嘴上还留了两道滑稽可笑的胡子。
风过,他的半宽袖子不正常的摆动。
姜晨大约知道他的暗器都藏在哪里了。
吴明笑道,“若阁下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姜晨的视线落到他身上,“凭你?不配。”
漫长的时光以来,想要限制他,诛杀他的人这般多,这些所谓的话,姜晨早已听腻了。
周围的风静寂了下。
水阁围上来的人脸色古怪。
老头子掌控全局了这么多年,恐怕还没被人这样瞧不起过。
吴明脸色的确变了。但是,他很快又挂上了他惯常的笑意,相当和气地提醒,“城主切莫大意。这座岛上的人,虽算不上好手,但每一个,都与城主尚可较量一二。”
他这话明面显得十分谦虚,其实心比天高。
一个个能与姜晨较量的意思,潜台词就是几人合围灭了姜晨毫无压力。
姜晨自然不会忽略他的意思,他也缓缓一笑,“那不如,一起上?”
十足的漠然!十足的嘲讽!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的脸上是全然的轻蔑。
此时,他们总算理解到,用来描述叶孤城的孤高两个字,这个高,并非只是指剑法的超然,还有他这脾性,简直高傲的让常人难以忍受!
当真以为天下无敌么!
贺尚书向来狂妄,今日却见一个比他还狂妄的人,恰好他此时还醉意浓重,更忍受不了。
抬手挡下小胡子,“老胡!让本尚书,嗝……”他打了个酒嗝,瞪着醉眼,“让本尚书来!”
姜晨望着他。
贺尚书总是看着醉,但他的眼底清明,绝非一个真正醉酒之人能有的。
江湖上有些人,总是将自己装的很无害,降低敌人的戒心,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可即便他装的再像,在姜晨眼里,也根本毫无用处。
论起演戏,姜晨早习以为常。
那已经是他用烂的东西。
至少他这辈子,想如何就如何。没有什么需要顾忌。
人在长久的黑暗之后,总是乐于光明。但是也往往忍不住想要随心所欲。因为受困太久。
绝对的实力,足以自保的能力,才是真正能平安活着的最根本的保障。
姜晨的信心,来源于他原本不该存在的千万年而积攒下来的习惯。
不知道这些人的信心,又出自何方。
就凭他们所练的奇招妙法么?
呵……
第67章 白云孤叶(十八)
贺尚书的身影都已经有了重影。
很难想象, 一个醉眼迷离的人,还有这样快的身法。
醉卧流云七杀手,唯有领者得真传。
说的, 便是他。
他的袖间,寒芒一闪而逝。
而人影,已快到分不清真身。
但是, 姜晨的手中只是刺出了一剑。
云淡风轻。
站在后方观战的吴明眸光一厉,褪去了和善的面皮。
他抬手一掌击出。明明离交手的两人还远,这一掌的掌风却硬生生将贺尚书拍离了原处。
贺尚书从水阁边砸到水中,扑腾了两下,终于浮了起来, **的头发贴在脸上,狼狈万分。他原本的醉酒之态依然不复存在, 此刻脸色铁青,但一见是吴明出手, 又蔫了下来。
他只好瞪着叶孤城。愤恨间,却猛觉湿漉漉的袖子突然一轻,华贵的衣衫从袖口断成两截, 其中的短剑掉落水中。
很快, 身边的水色都染红。
他低头一看,腰间衣衫破损,挂上了寸许长的血口。
叶孤城……叶……他到底刺了几剑!为何竟全然没有看清他的出手!
贺尚书脸色唰的惨白下来。
若是, 老头子没有阻止他……
他想到这个后果, 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倒流了一遍, 热透了,又从头凉到脚……
他狠狠地打了个激灵,抬眼望着叶孤城。
那一身白衣,去势自然收下,缓缓从空中落下,全然没有被这道凌厉的掌风影响。
高下立分!
姜晨微一转身,白衣在空中化出优雅的弧度,就如他嘴角的笑意一般,脚尖落在桥边的石柱之上站定。
他的目光落在吴明身上。手中的剑滴着血色。“你有多少把握?”
吴明收了脸上笑意,冷冷道,“……十足的把握!”
姜晨唇角一翘,“打了小的,便来老的。不知羞耻!”
吴明被他挑衅,心下发狠,但一时也不敢轻敌,眨眼之间,欺身而上,抬手便是如意兰花手朝姜晨腰间穴道打去。
若是这些穴位被击中,恐怕日后将成为半瘫的废人。
他的指尖气劲弹出,来势迅疾。
已带走些破空之声。
无论叶孤城要挡下哪一招,另一招都会让他半死。
吴明眉眼微寒。
若非小九出手畏畏缩缩,他又何必插手这件事。
他暗自哼了一声,观望着叶孤城。
也是,恐怕小九对上此人,也不一定能得手。
他的指风掌风已至叶孤城腰间。
水边观战的众人目不转睛,即使如此,吴明身影也已然只是模模糊糊捕捉到。
明面上只见到一团灰影与白衣相撞。
几声清脆的叮叮之声传出。
血光一闪而逝。
叶孤城死了吗?
两道人影再一分开,吴明铁青着脸,抬手望了望掌心。
还是,收手慢了?
他的掌心,一道浅浅的血口。
鲜红的血色渗了出来。
在那一瞬之间,他竟然也没有看清叶孤城的动作,但他大约可以揣测出来。叶孤城,恐怕是利用剑身挡了指风,顺势从腰间横划一剑,逼的他不得不收手。
刚好挡住这一掌,护住腰间穴位。
好一个冷静的人!平常人面对两道杀招,已然慌乱,只能等死,稍好一些,反应过来就是为了挡其中一招而手忙脚乱,叶孤城却表现的这样游刃有余……
果然,还是他看低此人了?
也罢……这么多年,还未有能从他手下走过三招之人,今日就这天下闻名的第一剑客好好比划比划!
年轻人呐,心高气傲,出手随意伤人,可不大好,合该好好教训!
姜晨自当看出他的想法,却面无表情。
这个时候,吴明恐怕已经忘记,他出手那两招,最初的目的了。
世上总有一些人,以为别人只能站着挨打,还手就是对他的不敬……
从来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有句话说的很好,盲目的自满,是葬送一切的根源。
吴明也曾说过,一个赌徒,若是以为自己必然能赢,那他十之**会输。知道了失败的原因,再来一局,更觉得自己会赢。但是世事难料,有人插手的赌局更难料,所以他也一定会输。
收下叶孤城,对于吴明而言,就是一场赌局。
赢了,天下之局在手。
输了……不,在吴明心底,并不存在输的可能。
他自以为,凭他的能力财力,无人不会心悦诚服。
殊不知,世上之事,总有意外。
而可喜的是,姜晨的存在,在哪里都是意外。
姜晨恐怕也不想承认,这,也能算是件可喜的事。
吴明握了手心,抬头对姜晨摆出副相当欣赏的面貌,“很好!”
姜晨的剑尖指着他。
一滴血色从剑身上滑落,砸进水池中,晕散,无影无踪。
“这几十年,能伤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吴明苍老的脸上挂着一抹笑,但在姜晨眼里,终究是虚假的。
他说着,再次出招。
一掌击向姜晨胸膛,所用正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密宗手印。
姜晨略一侧身,横剑刺出,吴明此时正注意着他的剑,一见如此,脸上飞速闪过一抹笑意,手上已变掌为爪,死死扣住长剑。
握着这样锋利的剑,他的手,确如钢筋铁骨一般,毫发无伤。
两人动作停了下来。
围观之人才看清两人身影。
贺尚书惊疑不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力金刚手!”
果然,他们所学到的,都只是老头子家当的九牛一毛啊!
众人心下一叹。
他们很快又被两人的交手吸引了目光。
吴明右手握剑,左手又出一掌。
他的手变成血红之色。
姜晨眸色一寒,抬脚提向他腿弯。
吴明飞身跃起,避开这一脚,原本打向胸膛的红掌移向头顶。
而他的右手,已经将剑拉了半圆。
姜晨松手,一掌击中剑。
身体一弯,从掌风下倒飞而出。
而剑已经掉落下来。
姜晨脚尖一勾,一提,剑又到了手中。
他一个翻身,足尖轻轻落在一片粉荷之上。
剑气将四周的荷花削去大半,落在水面,晕开一圈圈涟漪。
吴明是个相当诗情画意的人,琴棋书画都乐于玩乐,养花种草,是他所谓隐士般高雅的情趣。不过为了种好这些君子之花,他也废了不少功夫,今日竟被这不知怜香惜玉毫无怜爱之心的小子毁去大半……
简直,着气!
姜晨提剑而立。“花满楼呢?”
吴明冷着脸,“你的选择。”
姜晨冷哼,这次交手,首次出手。
他的身影与吴明相错而过,精致的灰袍被划开一道缺口。
姜晨的声音在耳边不急不缓地响起。“罢了……反正杀了你,也一样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