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综穿](222)

　　莫甘娜具有魔法天赋，负预知的能力。她己经渐渐感知到自己身上的魔力，由此生出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誓言杀死一切巫师的乌瑟国王，是天赋为优秀巫师的莫甘娜的监护人，这无异于脖子上架了一把随时会降落的屠刀。
　　从小到大，她经常在这扇窗户外，看到乌瑟不容通融的处死一个又一个拥有魔法之人，铁血无情，又怎能用乌瑟养女这一可有可无的身份去试探她这位养父对魔法的容忍度。
　　是的，众所周知，乌瑟王对养女的疼爱与他对魔法的厌恶一样出名，可惜二者究竟哪个更为重要，谁也没有答案。
　　他虽然不太适应这具躯体，认真思考过重新投胎的可能性，却也不代表愿意被人推上断头台。正如他曾经所言，你如何判定下一世会好过今世。他没有像曾经某些记忆中一样，不能直立只能爬行，没有成为为人果腹的猪狗牛羊，也没有像从前一样为万人追杀而疲于奔命，已经足够了。何况原本就是他，亲手了断了原本的皮囊。
　　但那又如何呢。


第193章 梅林（二）
　　卡美洛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索菲亚·提莫尔。
　　她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包括她的父亲阿尔弗雷克。
　　她与父亲在强盗手下逃出生天, 幸而遇到了英雄救美的浪漫故事。当然这个幸而是真的幸运或是有意设计还有待分辨。显而易见的是, 作为故事中英雄的卡美洛未来的王子殿下, 亚瑟对她显示出了非凡的兴趣。
　　姜晨借口散心, 在外牵了白马出城时，正遇到他们自城堡外回来。
　　身穿银色锁子甲, 披红色卡美洛印章外袍, 因为救了人而正在意气风发的亚瑟骑马带着两人匆匆来到宫殿前，梅林紧随在侧。
　　卡美洛的王子殿下，他有一头灿烂的金发, 眸子，与莫甘娜同色。
　　亚瑟见到她, 显得有些开心, 很快，又恢复成平常高傲的样子, 左右望了望, 装作才看到莫甘娜的样子, 跳下马摘下手套, 打了个招呼，“莫甘娜？能在外面看到你这位大门不出的公主殿下可真不容易。”看到她今天穿了白色羊毛骑装而不是那些华丽又繁复的裙子, 一头漂亮的卷发整整齐齐束成马尾, 亚瑟又忍不住从头到脚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评价，“你今天的装扮非常, 嗯，别致。”
　　梅林在他身侧，果断上前一步为他解释，看了看莫甘娜，大声赞叹，“亚瑟是说，非常漂亮。”
　　姜晨拍了拍马，安抚下它，闻言对二人颔首示意，仿佛没听到这两句话，淡淡道，“病已痊愈，出来走走。”
　　一向得理不饶人的莫甘娜，竟然没有回讽类似一句，能让你这自大鬼高高在上的眼睛里看到人才更令人惊奇的话，反而相当心平气和的解释她出来的原因，对已经习惯她毒舌的亚瑟而言，简直有些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盯着她，想问问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姜晨意会之时，牵着马缰的手一顿，踩着马鞍翻身上马，分毫不需仆从相助，动作相当利落，亚瑟伸出的手落了空，场面略显尴尬。或者说，只有会担心莫甘娜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亚瑟王子非常尴尬。
　　姜晨低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亚瑟梅林，“我很好，谢谢关心。”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亚瑟觉得和她斗嘴的心情都没有了。
　　一直站在他身边，有着灿烂金发的娃娃脸的小姑娘开口了，“亚瑟，她是谁？”
　　他们手下，都握着一阵花纹精致的手杖，那是一根魔杖，来自阿瓦隆湖心的神木，具有着非凡的魔力。
　　两位来自神佑之地的放逐者显然对姜晨起了敌意。
　　亚瑟摸摸头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国王的养女？他的童年小玩伴？或者说，卡美洛城堡众人民心照不宣的，他的童养媳……之类的？
　　“这位是我的……姐姐莫甘娜。”他又示意了下那位女孩，对姜晨说，“索菲亚。”
　　从某种意义上说，亚瑟这句话真相了。
　　莫甘娜的确是亚瑟的姐姐，同父异母，因此同样具有合法继承王位的资格。不过姜晨目前对于为王一事兴致缺缺，自然也无心将此事公布于众。
　　莫甘娜因为担心魔法暴露而被绞杀，又因梅林的背叛而心灰意冷，决心要用魔法统治卡美洛，姜晨却没有。或者说，他对他们并不抱有任何希望，又何来失望。至于卡美洛要以何种方式统治，那不是他在意之事。
　　姜晨点了点头，“你好，索菲亚。”
　　事实上除却医术外，多年来他更了解各地从古至今的礼仪变化，他的确能表现得更加礼貌亲和，但是没有必要。很多时候，只要对方没有表达敌意，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没有解决亚瑟·彭德拉根的理由，又有何必要有意去联合一些未知因素。
　　索菲亚提起裙摆行了一礼，表现得十分体贴礼貌，“莫甘娜小姐。”
　　“带了客人，去请见国王。”姜晨微微低头，对亚瑟说了一句，策马奔出城外。
　　自从来到此地，他不想出外走动的另一位原因，就是原主名义上的养父，血缘上的亲生父亲。乌瑟·彭德拉根。用原主，应该说卡美洛所有有幸接触到这位国王的人的评价来说，一位自大，□□，□□的伪君子。姜晨也曾独断专行，他也不觉得独断随心有何不好。前提是独断不能导致危险。
　　乌瑟的独断已经招来魔法阵营的完全敌视。
　　多年前，乌瑟王与王后伊格赖因长久无子，只好召来当时的女祭司妮维，表示希望用魔法得到子嗣，不计后果。妮维奉行天命，说明以命换命的结果，乌瑟却还抱有侥幸心理。之后，亚瑟的降生导致伊格赖因的死亡，滥用魔法的恶果已降临。挚爱的王后因魔法而死，乌瑟笃信魔法是邪恶的，决心对卡美洛进行魔法大清洗。
　　如今的卡美洛，魔法已无容身之地。
　　作为一位国王，姜晨并不觉得他排除异己保证卡美洛稳定的方式狠辣一些有错。不过可惜，他目前的身份注定不会站在乌瑟的身边。
　　“真是非常有个性的姑娘。”索菲亚的父亲握着魔杖，毫无感情的盯着姜晨的背影，状似感叹的说。
　　亚瑟摇了摇头，把马缰收好交给前来迎接的侍卫，“父亲把她宠坏了。”他上前一步带路，又补了几个词语，“自傲，固执，尖刻。”
　　“非常……”亚瑟走到宫殿门前，脚步顿了下，似乎觉得他所言不大适合王子的身份，果断住口。左右一看，松开握着宝剑的手，五指并拢示意右边，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显得分外阳光开朗，“请跟我来。”
　　索菲亚提起裙摆跟上他，微微一笑，掩饰了自己的不耐，违心地夸赞，“也许换个词语，你想说的是，高贵，坚定，一针见血。”
　　亚瑟握着他的剑，一脸郑重的说，“事实上，相比于莫甘娜，我觉得这些词语用来形容我更加合适。”
　　真是个格外自大且自恋的回答。
　　没有见过这样的秉性，索菲亚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才接口赞美他，“看来您除了勇敢，还相当幽默。”
　　……
　　卡美洛城堡之外，有一片空旷的原野。它处在一片森林中，虽是旷野，却也隐蔽。姜晨知道此地，完全是因为，这是梅林成为驭龙者后，常常用于召唤巨龙之处。
　　不过，作为这世上最后一头龙，坎哥拉还被锁在卡美洛的地下，而梅林，目前的他还不足以成为驭龙者。
　　姜晨牵着马缰，为白马理理马鬃，对它悠悠的步伐也没有太多介意。一人一马在草地上悠悠行走，步伐不急不缓，神态平静，倒真像是郊游一般。
　　白马时不时低头在草地上嚼一口，然后回头看看姜晨，过了一会，自己卧倒在一边趴着不动了。
　　主人没有紧要之事，连马也变得闲适起来。
　　姜晨随手放了马缰，白马也没有分毫离开之意，姜晨没有动作，它也不敢离开。他在树林边坐了下来，阖上眼睛，并未在周围感觉到他人气息。
　　林木中传有风的细语。
　　树影婆娑，青草盈盈。除却清风，别无他物。
　　听从自然的召唤。
　　莫甘娜善于预言的魔力，却并不代表姜晨不擅长其他。虽然世界的体系并不相同，但术法，却大都相通。无非是调动特殊的能量，以达成某种目的。
　　姜晨从来不想因躯体的不足而限制自己。
　　因为他这个人，讨厌别无选择。
　　浓密的雾气从森林边缘蔓延。
　　姜晨睁开眼睛，伸手，念了一句古老的咒语。面前的草地仿佛揭开了一道碧色的帘幔，露出一块湛蓝明净，如同蓝宝石一般的湖泊。
　　湖面水汽氤氲。
　　梦幻又神秘。
　　姜晨收回手，静静看着，没有言语。
　　“嗒嗒嗒……”
　　林木间传来细微的蹄声。
　　白马回头看了看雾气弥漫的茂密森林，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人。
　　姜晨充耳未闻，看着树脚一动不动，湛蓝色的眸中不曾有分毫在卡美洛使用魔法被人发现的惶惑或是担忧。
　　唯有平静。
　　如同湖水一样的平静。
　　绿色兜帽斗篷的少年穿过森林，拨开迷雾。
　　白色的独角兽跟在他身后。
　　他有一双金色的瞳孔，就像巫师们施展魔法时的瞳孔色彩。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巫师，可以时时刻刻维持魔法。
　　风掠过树梢，吹动他的额发。
　　他的名字，莫德雷德，风之子。
　　他的双手，捧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透明的晶体中，偶尔有虚幻的影像闪闪烁烁。
　　用于洞晓未来的尼雅魔晶。
　　“在德鲁伊族的记载中，作为珀尔黛丝的莫甘娜不具有引导水的魔力。”少年对她说。语气没有挑衅也没有试探，温和宁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本身就具有强大预知能力的珀尔黛丝，对魔法元素的感知能力极其强大，对于自然其他魔力的调动，也变得极其艰难。珀尔黛丝们除了成为德鲁伊先知专修预言魔法，别无他选。
　　他纯正的古英语发音一变，少年字正腔圆的说了汉语，“姜晨。”
　　这两个字，终于让姜晨有了动作，转过头去看这个陌生的少年。
　　看到他的反应，莫德雷德似乎是终于松了口气，又有些久别重逢的激动，幸而他性格向来稳重，才没有失态，“我是姜穆。”
　　“……”
　　良久的沉默。
　　少年并未看到他露出什么欣喜之色，反而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忧虑和疏离。
　　姜晨面无表情的扭过头，仿佛完全未曾听懂后两句话，用卡美洛原住民的语言回了一句，“你觉得乌瑟是否会相信一个平民对于贵族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