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又玩脱了(266)
生无可恋.jpg
好在接下来八神拒绝了。
陆生惊魂未定,想到了上学期那会儿,同为京都转校生的花开院柚罗来到班上,也很快来家里转了一圈……自己一定是和京都来的转校生八字不合。
慈爱的长辈没有让两个中学生接手家务的打算,和女仆一起收拾了碗筷。
埃兰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女仆的身上。
神祇给这个壳子做的封印,是适用于妖怪的那种,而且是自我研究完善的2.0版——只降低力量敏捷熟悉不降低精神意志的。
埃兰的眼力并没有受到影响。
于是,少年现在能够很清晰地看出这位女仆的妖气。
陆生:“……”
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毛倡妓会在这里!
陆生小心翼翼地去瞄新同学的神色:他看出来了吗?应该不会吧,柚罗同学面对面都认不出呢。
埃兰全无异状。
“伯母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呢。”少年这样说道,“既然收到了报酬,我一定会更努力地退治妖怪的!”
陆生头疼。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那么,我们先把屋子检查一遍吧。”
宽大充满绿意的院子。
妖怪们躲在植物的阴影处。
厅堂等房间。
妖怪们在各个房间中跑来跑去玩捉迷藏。
犹如小型游泳池的澡堂。
妖怪们躺在水下屏住呼吸。
就这样,整个宅子一圈看下来,都很干净。
陆生松了口气。
这位身份十分贵重、却总是在人类面前莫名矮一截的妖怪少主总算丢掉了那种做贼心虚的表情,如释重负道:“发现妖怪了吗?”
分明是笃定他没发现的语气。
埃兰有点想知道如果这时候说“发现了”会怎样,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么早摊牌的话,感觉游戏会瞬间快进到结局,不但主线快进,一堆支线都被跳过,实在很不聪明。
“难道是跑掉了?没有找到妖气的源头。”少年眉头蹙起,神色混杂着不甘和担忧,“奴良同学,你放心,我一会给你画几张符贴好,那个妖怪就不敢进来了。”
“……谢谢……”
“不用客气,这是阴阳师的职责。”
埃兰换了个话题,好奇道,“这个屋子真的好大,很古老的样子……里面只有你们一家人住吗?”
陆生木然打量了一下奴良宅。
妈妈、爷爷、自己。
仅仅三个人就住这么大的地方,连他自己也觉得很神奇啊。完蛋这个点要怎么圆过去。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宅子。”
“仆人也是?”
“呃……”
对说谎很不在行的样子。埃兰笑了笑,放过了陆生,问了下一个问题,“对了,伯父还没下班吗?”
已是黄昏。
夕阳正在沉没,暗色逐渐笼罩,院子里高大的樱树下,陆生和埃兰一人一张小凳子坐着纳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埃兰的身前还有从房里搬出来的书桌,随身携带的毛笔和朱砂黄纸,正画着符。
这个习惯是在晴明身上学来的,在平安京的安倍府邸,只要不下雨,晴明就爱把书籍和纸笔都搬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在天光和微风下,就着樱花的香气提笔。
恰好,奴良宅的院子里,也有这么一棵粉红似的樱树。
樱姬。
实在是很容易联想到的名字。
这棵樱树,或许是浪漫的滑头鬼亲手栽下的吧。
微风吹过,带起柔嫩的枝,陆生的声音在融化在风中,似乎也带着种说不出的怅然,“爸爸已经过世了。我和妈妈爷爷住在一起住。”
“……抱歉。”
“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滑瓢和樱姬的儿子吗。
作为继承了父亲滑头鬼二分之一血脉的半妖,即是奴良组的二代目,会死掉肯定不是生病或者寿命到了这样的原因。
埃兰的耳边,似乎又想起了羽衣狐从丰臣家高高的屋顶上摔下时的怨恨——
“绝不会轻饶你,决不饶你!”
“我要诅咒!”
“我要诅咒你滑头鬼,将我的孩子……将我的夙愿粉碎这条罪孽,一定会让你偿还的!”
“我永远诅咒你们的血脉,无论时隔多久,你们的子孙一定会被狐狸的诅咒所束缚——”
那个时候,埃兰是可以阻止的。
但他没有出手的理由,而且这壳子原本的主人、名为玉藻前的大狐狸显然对羽衣狐的遭遇有些共鸣。
也不知道羽衣狐醒了没有。
如果她已经成功转生,那么陆生父亲的死,很大可能和其有关。
埃兰看向安静下来的陆生。
不行,从轮廓上找不出樱姬的影子,和第一次见面的若菜倒是相当像。
陆生沉默地看着八神描绘着奇异的符文,半晌移开视线。
看不懂。
许是夕阳太美好,又或是微风太醉人,陆生听到八神淡淡的声音,对未来的不确定使得那听起来有些飘渺。
“我没有妈妈。”
“爸爸失踪了。”
“其实,那些转校之前的资料都是假的,我昨晚刚刚从山上下来,迷惑了校长得到转校生的身份——我想找到失踪的爸爸。”
“他是个很厉害的大阴阳师……在和大妖怪对战的时候突然不见的。”
新同学以忧郁而平和的语调诉说着他的烦恼,诉说着压在肩上的重担,他的声音实在很好听,引得人一下子就沉浸到那样的氛围里去。
陆生差点就要再次邀请八神住下的,好在及时打住。
“伯父是在这附近失踪的吗?”
如果是的话,奴良组应该可以帮忙找到人。
“他是被一阵怪风卷走的,很难说现在在哪里。”
“八神同学,你试过发寻人启事吗?”
“哎?”
埃兰扮演着一个刚从山上下来、对现代社会十分陌生的萌新,“……寻人启事?”
又要画一遍吗。
四百年前没有复印机真是太可悲了。——而且忘记用照相机拍下来。
第306章 奴良组
夜色缓缓降临。
春末夏初之际,白昼拉长,从奴良宅出来的埃兰回望了眼这充满古代气息的建筑物,朝着浮世绘町的另一个居民区走去。
转过一条街,少年与一位老人擦肩而过。
奴良滑瓢。
即使老人相貌大变,身上也已没了往日那引人注目的意气风发,埃兰还是在眨眼间将他认了出来,不是印象多么深刻,而是……
这是他的空间坐标点。
视线停留在老人身上,很快移开,是个不会引起警惕的短暂时间,随后,两人的身影交错,前往不同的方向。
又走过一条街道——
“噗。”
埃兰忍俊不禁。
如今的滑头鬼,是个矮小的秃头老人,和四百年前的对比之惨烈宛如玛奇里·佐尔根与间桐脏砚,这没什么,起码看起来还是个和蔼的小老头,没准在一群小老头里还是比较帅的那个,可他的脑袋、脑袋……
简直像立着的海螺。
原谅埃兰第一个想到海鲜,总之,那一圈圈的由小到大的圆组成的夸张头型,一看就不是人类。
男大十八变。
好吧,普通人看到那位老爷子的时候,应该会把脑袋看成正常的样子。
这就是岁月啊。
在被羽衣狐袭击失去了活肝后,仅仅四百年,本该保持全盛时期容貌的全妖滑头鬼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晴明应该没问题吧?
埃兰曾经猜测,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话,时间会在晴明等人身上停止流动。
现在他由衷希望这个猜测是对的。
实在很难接受一个鸡皮鹤发版本的晴明……没错,颜控·黑暗神就是这样的肤浅。
“怎么了,总大将?”
纳豆小僧抬头问。
“刚才那个小鬼……”奴良滑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一副阴阳师的打扮,又从前面出来……”
纳豆小僧大惊道:“他去过本家了?”
“有可能。”
“赶紧回去看看啊,总大将!”
纳豆小僧催促着,加快了脚步。
家里一如既往,还更热闹了几分。——刚才躲躲藏藏的妖怪们结束了憋屈的时间,自然是使劲地闹腾。
贤惠的儿媳妇迎上来,“爸爸,你回来了。已经做好了晚饭哦,在家里吃吗?”
“若菜你忙着就好。”
如陆生所料,吃过霸王餐的滑瓢已填饱了肚子,他左右瞧了瞧,话锋一转道,“刚才我遇见个穿狩衣的男孩子……”
若菜微笑着道:“是陆生的新同学,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滑瓢很快从陆生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此时奴良祖孙身边已围满了好奇的妖怪们,一个个眼睛闪亮,“总大将!您来看看,这些符好用吗?”
陆生黑线,“你们想干嘛……”
妖怪研究阴阳师的符咒是本末倒置吧?难道还准备拿这个去对付敌人吗?
画风清奇。
滑瓢从陆生手里拿起一张符纸。
刹那。
在作为人类的陆生手里、安静无害的符纸骤然化为一团炙热的半透明火焰,朝着滑瓢身上燃去——
“总大将!”
火焰熄灭。
滑瓢看着自己被烧伤的手,甩了甩,将死皮甩掉,新生的皮肤很快生长,除了和周围相比稍显粉嫩,几乎全无痕迹。
能够将他烧伤的火焰,对于N级小妖怪而言可以致命。
奴良组一代目的脸色不变,叹道:“不简单呐。陆生,你的这位新同学是什么来头?”
“唔……”
神秘的、在山上修行的阴阳师父子,因父亲失踪儿子下山找人——
没错,这就是概括埃兰那一通胡言乱语后得出的结论。
小妖怪们围在一起,互相传递着这或许和他们息息相关的故事。
樱花树下,有个小小的池塘。
顶着不知更像蛋壳还是海星的东西的河童从水里露出一个脑袋听着,在他周围的灌木丛中,冒出了一对兔耳朵。
给这些刚才躲起来的妖怪讲解发生了什么事的毛倡妓伸手摸了摸顶着兔耳朵,看着随后露出脑袋的小女孩笑道:“山兔,可不要调皮哦。”
“兔兔很乖哒。”
毛倡妓失笑。
山兔晃了晃耳朵,又晃了晃。
八神。这个名字真是耳熟啊,不过肯定不是她认识的那位飞到月亮上去了的八神大人……吧?
某二层洋房。
“你、你要干什么?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一对长相相似的母女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埃兰苦恼地皱眉,道:“唔,怎么说呢,我没有这个时代的钱……别的世界的应该不能使用,毕竟货币是有号码的吧?”
“你要劫财……”
“不,那只是个前提。虽然告诉社团的同学我要先住旅馆再租房,但其实有更好的方法呢。”
月光下,黑发少年的眼睛闪闪发亮,显然在为自己想出一个好点子而欣喜,“比方说,直接找一座被妖怪占据的房屋,除妖以后接收过来,不是很完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