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又玩脱了(250)
卫宫切嗣站在城堡的天台上,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抽,而是静静看着烟气缭绕。
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如Berserker所说,韦伯·维尔维特根本就没有要寄托于圣杯的愿望,Rider的愿望只是拥有肉体,所需要耗费的魔力少之又少,完全可以接着许下一个愿望,因此他们的结盟可以持续到最后。
这并非虚言。
作为爱因兹贝伦的女婿,卫宫切嗣知道的内幕比起普通的Master更多,那“只有最后胜利的一组Master和Servant才能实现愿望”的托辞当然骗不了他。
这样的规则,只在某种情况下成立,比如说,实现远坂家夙愿的时候。
到达“根源之涡”吗……作为魔术师中的异类,卫宫切嗣从不觉得这个愿望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也不对。
那样的话,规则应该改为“只有最后胜利的Master才能视线愿望”才对,毕竟七个Servant都必须被献祭掉。
卫宫切嗣深深吐出一口气。
没有任何泽田纲吉的资料,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那样。这个可以暂时放在一边,更重要的是,很久没见到间桐雁夜了。
很显然,这位间桐家的Master已采取和远坂时臣同样的做法——躲在魔术工房里,只让Servant出去活动。
与其说棘手,不如说根本无从下手。
只能等远坂时臣的回复了。
在卫宫切嗣想来,这个联盟是十拿九稳的——如果各自为战的话,迟早被Rider和Berserker逐个击破。
爱丽丝菲尔也这么想。
银发的女子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白皙的肤色已被折磨得几乎透明,没有谁知道,她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人偶、人造人、小圣杯、圣杯之器。
这些称呼说的都是她。
或者说,这些才是她的本质。
尽管拥有和真正人类一般无二的外表和情感,爱丽丝菲尔到底是爱因兹贝伦为了顺利召唤出大圣杯而制造的媒介,而此时,随着Servant的逐一退场返回时间轴之外的英灵座,其所产生的魔力被羁留在了小圣杯——她的体内。
模仿人类的机能正在消失。
圣杯之器本是死物,但在第三次战争中,由于在还没有决出胜者的情况下器就被先破坏,于是战争无效了。爱因兹贝伦痛定思痛,决定将这次的器包装为具有自我管理意识的人形姿态。能够感受痛楚、懂得趋利避害,会保护自己到最后——
即是如今银发的人造人。
身躯愈发笨重,爱丽丝菲尔强撑着大口呼吸,全身火烫,额头上大汗淋漓。
好一些了。
浑身都轻松起来,像是从患了绝症无法下床的病人骤然转换成健康到跑跑跳跳也不成问题的常人,爱丽丝菲尔赶忙倚着床头坐起。
金发碧眸的少女踏了进来。
Saber。
没有穿上概念武装的Saber,看起来似乎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然而只要接触的时间稍微多一点,你就能发现,她的确是位骑士。
尤其是面对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时。
Saber抬手探上她的额头,担忧道:“爱丽丝菲尔,你在发热。”
“我没事的。”
银发的人造人露出温婉的微笑。
她也的确没事。
只有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本人知道,她的体内有着召唤亚瑟王的圣遗物——Saber手中圣剑的剑鞘,“遥远的理想乡”。
所有者会从任何伤势当中痊愈,连老化也会停止,可以说,其存在本身存在本身就等同于不可思议的魔法。
这是英灵的宝具。——并非人类所能够使用。
它的限制是,当Saber在身边时会发生作用,当Saber离开时,便形容虚设。这也是卫宫切嗣让自己的Servant陪在妻子身边的原因之一。
即使知道爱丽丝菲尔会化为小圣杯,迎来“爱丽丝菲尔”这个个体的死亡,卫宫切嗣仍然无法放弃自己的梦想,但他到底还是爱着妻子的,因此想要减缓她的痛苦。
尽管这爱如此矛盾。
然而,即使是圣剑的剑鞘,也只能减少爱丽丝菲尔所要承受的疼痛而已,对于她由一个“人”变为小圣杯的过程,终究无能为力。
“爱丽丝菲尔,真的不用通知Master吗?”
“不用的,切嗣他已经很烦恼了,我不想打扰他。”爱丽丝菲尔微笑着,如水般温柔,声音更加柔和,“Saber,有你陪着我就很好。”
红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银发的人造人身躯前倾,双脚探出了被褥似乎想要站起,身形却晃了晃,Saber眼疾手快扶住,沉稳道:“小心。”
“谢谢你,Saber。”
被拦腰扶住的动作使得两人的距离极近,爱丽丝菲尔仰起脸来,抬手抚上Saber的脸颊,白皙柔软的手指似是无意地划过那满溢着担忧的碧色眸子,忽然笑了起来。
带着爱丽丝菲尔常有的天真气息,却也带着爱丽丝菲尔绝不会有的黑暗气息。
“爱丽?”
Saber的话语被打断了。
红色的眸子犹如深潭,底部翻涌着浑浊的黑,爱丽丝菲尔——或者说,操控着这具躯壳的存在歪了歪头,银发随之调皮地扬起几缕。
“Saber,我很喜欢你呢。”
“成为我的吧。”
无穷无尽的黑泥从人造人的身体内涌出,兜头罩住懵懂的英灵!
卫宫切嗣赶到时,一切已成定局。
“这是什么?”
久宇舞弥摇了摇头,表情凝重,“夫人和Saber都在里面。”
两人眼前的,是沼泽般的黑泥,还在不断翻涌,其内毫无疑问蕴藏着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卫宫切嗣能够感受得到。
但这黑泥是哪里来的?和圣杯有关系?爱丽和Saber呢?
她们……在里面吗?
仿佛受到某种蛊惑,卫宫切嗣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被久宇舞弥拦下。
“切嗣!”
“爱丽……”
在这呼唤中找回了些许意识,切嗣试着联系Saber,却感受不到双方的沟通,这种感觉是……不对,Saber还在。
切嗣看着手上的令咒,冷静地使用了一枚。
“以令咒之名,Saber,将爱丽带到我面前。”
没有用。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手背上的令咒,确确实实消失了一道。切嗣突然想起爱丽丝菲尔转达的,在那场王之酒宴上,Berserker意味不明的话。
失去掌控了吗?
人类的力量,在很多时候都会显得弱小。
卫宫切嗣很快镇定下来,尝试着联络在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家主,询问圣杯可能会有的异状,尽管他知道,这很可能于事无补。
久宇舞弥忠诚地守候在旁。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把和远坂时臣联盟的意向抛在了一边的,而远坂也没有率先联系。
直到一日过去。
黑泥猛然扩大了体积,而后,有谁从其中心缓缓走了出来。
“……Saber?”
卫宫切嗣睁大了眼睛。
那是Saber,却又不是Saber。
一模一样的容貌,但细节却截然不同。
原本如阳光般璀璨的金发变成了淡淡的金色,甚至有些像是银色了,眸子也由清澈的碧变为了不近人情的金,神情中透出种别样的冷酷无情。
周身翻涌着的魔力更庞大了,庞大而浑浊,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她身后那莫名出现的神秘黑泥般。
切嗣的心沉了下去。
若说之前还可以用异空间之类来解释的话,如今Saber就在眼前,他却根本感受不到Master和Servant之间的联系了。
而且……
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问道:“爱丽呢?”
Saber没有看他。
金发金眸的少女缓缓走到窗边,姿态优雅,气质间充满非人的高高在上,远眺着淡淡道:“来了。”
Archer、Rider、Ruler。
圣杯告诉了她很多东西。
「王,不懂人心。」
耳边,仿佛又响起失望离去的圆桌骑士的声音。这次,她不会再迷惘。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好,只要能达到目的——
为什么达不到呢?
她的Master,可是圣杯啊。
唇角勾起冷冷的弧度,Saber没有看曾经的Master卫宫切嗣一眼,常服换做漆黑的概念武装,她利落地转身,走向宽敞的天台。
黑泥仿若有生命般紧随其后。
“怎么回事?”
在其身后,卫宫切嗣手背上的圣痕消失,手背光洁,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妻子下落不明、失去Master资格……打击来得太快,卫宫切嗣身形晃了晃,在久宇舞弥担忧的视线闭了闭眼,道:“跟上去。”
爱因兹贝伦的结界再次被强劲的魔力撕碎,Rider的神威车轮和Archer的维摩耶几乎是同时到达,循着如明灯般的庞大魔力,两方降落在天台上,而在那里,只站着个粉发金眸的少女。
“Saber。”
埃兰微讶,首先抓住了重点,“你的呆毛呢?”
回应他的,是毫不客气的宝具解放——
光的洪流淹没了一切。
第287章 菲特是个0
和消灭Caster时的金光似乎有些不同?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一瞬,随即,埃兰跌入了一个阴森的地方。
圣杯的内侧。
如大海般翻滚着波浪的黑色泥土。
四处都是由干枯的尸体组成的尸山,它们在逐渐沉入这片不祥的海洋之中。
天空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支配着天空。
风,传达着诅咒与哀怨。
如果用什么词语来做比喻的话,这里,正如同人类想象中的地狱那般。
埃兰并没有真正看过地狱的景象。
他曾去过幽冥,可那样的冥界未免太过美丽,望不见尽头的三途川和盛放的彼岸花,和圣杯展现给他的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文化的差异呢,还是说,圣杯也不知道地狱的景象?
黑发的少年笑吟吟地站在原地,欣赏着这风光。只是小小的试探,可无法让他动摇啊。尽管这场面比他在梦境中进入的那次要精细得多。
黑色的泥土中,走出来个黑色的人影。
爱丽丝菲尔。
或者说,披着这壳子的某个存在。
黑色的裙摆轻轻摇曳,宛如夜的织锦,脸上的笑容温柔而慈爱,令人很容易因这份亲切放下心防。
“安哥拉·曼钮?”
埃兰这样说着,很快,他又否认道,“不对,应该说,你是以Avenger为基础形成的,圣杯的意识。”
女子似乎有些诧异,但很快,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是难得,你是第一个发现这点的人。”
“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埃兰淡淡道,“物品放置百年后都有可能成为付丧神,圣杯放了两百年,还经常吞进去一些奇怪但能量旺盛的东西,产生意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付丧神?”
“另一个世界的理论。”
“另一个世界?”
“我没有解答的义务。那么,告诉我吧,可爱的圣杯,你要做什么——或者说,你想要我做什么的呢?”
女子提起裙摆,微微一礼。
“我能感受到,你是我无法抵抗的存在。那么,能否请您不要打扰我呢?打扰……我的诞生……”
自产生意识以来,圣杯的意识便只能在圣杯内侧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