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又玩脱了(206)
言峰璃正想了很久。
最终,他对着浑然一体、不给人分割机会的冰山长叹一声,连夜高价雇了一辆起重机,把冰山扔进了海里。
为起重机司机下暗示的,是在时辰门下学习了魔术的的言峰绮礼。
年轻的神父心情微妙地参与了这件事,心中对这位Caster有了一丝好奇。
冬木教堂。
绮礼推开住所的门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并不是心情的原因,而是这种似乎整个屋子都变得金碧辉煌的豪奢之感——在看到沙发上躺着的黄金英灵时,他就完全明白了。
不请自来的Archer手中摇晃着一杯醇香的酒液,和穿着铠甲时头发竖立不同,如今短发服帖地垂下,再加上白上衣和带着时尚感的蛇皮裤,这位高傲的王者显得亲切了很多,话语也随意起来,“虽然数量不多,不过好东西比时辰屋子里的更多,真是个不灵光的弟子啊。”
“你有什么事?”
“无聊。”
“无聊?”
一手背在身后枕着头,英雄王微笑着道:“明明是教会保护的御主之身,为什么还要在外行走?”
“父亲大人让我去处理Caster砸你的那座冰山。”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绮礼的面容丝毫没有变化,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严肃正直,内心却因为这样形容那座山而有些波动。他期望看到Archer狼狈的样子。虽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渴望。
对恶意的期盼、对普遍意义上的丑陋事物的渴望。
黄金英灵的猩红瞳孔,在昏暗的室内凝望着他,唇角带着奇异的笑容。最终他重新放松下来,躺了回去,道:“Caster?不,他是Berserker。”
“Berserker?”
“你真的不知道吗,绮礼?”Archer饶有兴味道,“在Caster被召唤出来之前,他明明就在。”
“为什么不告诉时辰?”
“——应该说,除了这点,你还有多少没告诉时辰?”
言峰绮礼才是Assassin的Master,而时辰获得的、关于今晚的战斗的情报,是绮礼从Assassin那里得到,再通过远坂家特质的宝石魔术通信器传给处于远坂宅地下工房中的时辰的。在这其中,实在有太多做手脚的机会了。
年轻的神父抿紧唇,没有说话。
“魔术师应该是师徒相杀也完全不奇怪的人群才对,可时辰却对你如此信赖有加——或许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金发的英灵露出兴味盎然的笑容,“放心,我不会告诉时辰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最终会走向哪个结局。”
“我会再来找你的,绮礼。”
绮礼看了看时间。
Assassin看到了卫宫切嗣和他的女助手,并且找到机会跟了上去,这件事,他没有向时辰汇报。
为何要拖着呢?
这样明明是对老师隐瞒,但他想亲自去见见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身上,或许有他想要的答案。从他第一次看到卫宫切嗣的资料开始,他就有了这种感觉。
在迄今为止的22年中,言峰绮礼这个人一直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遵从上帝的旨意,苦修克己、排除异端,可他的心里却始终缺了一个口子,他体会不到正常人的感情,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迷茫。
这份迷茫能够被解开吗?
凯悦酒店。
绮礼心里默念了一遍切嗣所在的位置,重新走出门去。
第236章 菲特是个0+死神小学生
埃兰觉得雁夜药丸。
尽管早就觉得这个Master坏掉了,但他平时好歹看起来精神正常,只是对时辰这个人存在某种偏执,但埃兰现在才知道,藏于Master内心深处的偏执到底深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明明只能靠着他的搀扶走回去,呕出的血中还有恶心的虫子,白发的青年却依然在狂笑。
这狂笑也是断断续续的。
“哈、哈哈……看到了吗,那个高高在上的家伙的Servant,像是丧家犬一样跑掉了,哈哈哈哈!”
如果你敢正面对着Archer说这句话,我就服气。
埃兰在心里摇头。
这也许算失败者的心声?
同属于御三家,和远在德国的爱因兹贝伦不同,间桐和远坂都在日本的冬木市,两家的孩子自然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和雁夜相比,时辰无论哪方面都比他优秀,原本这也没有什么,雁夜并不是心胸狭窄的人,然而一切在时辰娶了禅城葵后改变。
不,已是远坂葵了。
日本的传统是女子出嫁后从夫姓。
雁夜显然还没有放下这段感情,即使葵变成别人的女人,他还是默默地爱着她,即使对方只认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好友。
默默奉献这种情况……
伟大吗?
埃兰从不这么觉得,也绝不会去这样做。
说到底,这种行为只能带来内心的满足而已,但究竟有几个人会因为仅仅看到爱的人幸福就满足呢?雁夜为葵献出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为了守护葵的女儿樱返回间桐家,在这具魔术天赋不足的身体里植入刻印虫,变成这副丑陋而短命的模样,又挣扎着参加圣杯战争……
这样看来,他简直要成圣了。
完完全全的牺牲与奉献。
——如果不是想要杀掉远坂时臣的话。
那可是葵深爱的丈夫,樱的亲生父亲,如果时辰死了,葵和她的两个女儿真的会幸福、会感情他吗?
不会的。
雁夜真的不知道这点吗?
怎么可能。
他只是下意识地遗忘,明明知道时辰可能不了解间桐家的魔术,不知道樱会有怎样的遭遇,却下意识地将这一切都推到时辰身上,认为时辰是在明明知道的情况下推樱入火坑,全都是时辰的错;他看似勇敢地反抗脏砚,却根本没考虑过用英灵对付脏砚,甚至也没想到得到圣杯后可以许下任何愿望,不用害怕区区一个脏砚,而已经打定主意用圣杯交换樱。
后者可以理解为一种长期被压迫的阴影,而前者正是人心复杂的体现。
埃兰曾在网络上看过一部经典电影《泰坦尼克号》,男女主角杰克和露丝的人设和男配卡尔的人设很有意思,露丝和卡尔是未婚夫妻,却在享受着未婚夫提供的锦衣玉食的情况下,和杰克陷入热恋。
为什么观众会接受这点呢?
因为电影中卡尔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很显然,制作方有意地突显他的缺点,而为杰克赋予了很多浪漫主义色彩,让他得到了美人的芳心,还和这位被争抢的美人上演了一出感动人心的爱情悲剧,让人们在感动流泪之余更忽略些许不符合道德的地方。
埃兰曾经想过,制作方为了让这部电影更有吸引力做了哪些努力,比如说杰克的设定是贫穷而潇洒,比如说卡尔的设定是富有而傲慢,再比如说露丝的设定是家道中落的美丽贵族小姐,离经叛道追求自由。
如果把这些特质套用在人类身上,大部分人当然觉得和杰克露丝更有共鸣,男性觉得自己正是杰克,英俊又有才华,穷但是开心,还很有魅力;女性会代入露丝,无论再怎样任性都有人爱,两位优质帅哥为自己神魂颠倒,杰克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电影院里会出现满座的情况就不足为奇了。
不足为奇。
这就是人类。
埃兰曾经饶有兴味地猜测,导演和编剧是否曾为了电影中展现的伦理关系而头疼,卡尔爱露丝,将她带入头等舱,送她昂贵的首饰,露丝背叛这样的卡尔怎么说得过去呢?只有黑卡尔了。
而雁夜也是一样的。
时辰样样比他强,还是葵的丈夫凛和樱的父亲,那么自诩深爱葵母女的他有什么理由去杀时辰呢?当然只有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时辰身上,将其想象为带来一切不幸的恶魔,才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问心无愧。
“樱,再等等就好了。”
“雁夜叔叔一定会救你的。”
沉浸在自我牺牲的满足感中的白发青年这般喃喃着,却没有发现身旁少年冷淡的眼神。
突然厌烦这个Master了呢。
失败者丑陋的挣扎,悲剧的综合体,说到底,不管雁夜的内心到底是何想法,他才是那个会给葵带来不幸的人吧?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正在策划着杀死自己的丈夫……对于葵来说,这剧目不但滑稽,而且荒诞。
真是既无能又无趣,自欺欺人的Master啊。
间桐家一片昏暗。
没有开日光灯,城堡原有的壁灯散发着黯淡的黄色光芒,几日没有出现的脏砚坐在起居室的沙发里,苍老凹陷的面容在深夜里透出阴森的气息,笑声也如同鬼魅。脏砚笑了几声,道:“今晚的收获如何?”
雁夜已经恢复了站立的力气,边在玄关换鞋边道:“你的虫子没有跟进去吗,脏砚?”
樱睡了啊。
神识稍一游荡便返回,埃兰对两个坏掉的雄性人类没兴趣,自顾自地灵体化。
没有睡意。
只有提供的魔力足够,英灵是不会感到困和饿的,不过神祇的身体本来也不会有那样的需求就是了冬木的夜晚很安静。普通人不会知道仓库街发生的事情,也不会知道有一场魔术师之间的战斗正在进行当中。
这或许是一种幸福。
但如果被卷入死去,却连死去的原因都不知道,会不会怨恨呢?魔术师可是群不在乎法理的家伙,只要不将「神秘」透露在大庭广众之前,即使杀死一些人用来做个实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不觉,埃兰的脚步走到了繁华的街道上。
冬木市最高的建筑,三十二层的凯悦酒店,已经可以不费力地看见了。
风中传来嘈杂的声音,神识随之而去,只见酒店前聚集了许多人,多数衣衫不整,多数披着外套,还有只穿了睡衣的,脸上多半是焦虑、担忧、抱怨的神色。
地震?
埃兰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个。
这是个地震多发的国度,政府和民众都为此做了很多准备。
不对。
灵体化的速度很快,埃兰很快到达酒店前方,从人们的议论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酒店起火,为了安全,酒店的工作人员通知了所有客人避难,如今,在睡梦中被火灾警报吵醒的人们正聚集在这里,酒店的工作人员们正慌慌张张地忙前忙后,前台拿着登记住宿的客人名单核对着。
“毛利小五郎先生!您在吗?”
“我们在这儿!”少女清亮的声音为前台指明了道路,他看见一个漂亮的少女摇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手臂,“爸爸,叫你呢!”
“啊……”
毛利小五郎张大嘴打了个呵欠,目光无神地站立着,似乎还在梦中,但当他的视线转移到某位还身着睡衣而显露出美好身材的女性时,整个人立即清醒了,清醒且义愤填膺道:“这场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这些柔弱的小姐都站在寒风中呢!”
“爸爸……”
毛利兰满头黑线。
滤镜让酒店前台将其后半句话曲解为了绅士风度,他语无伦次道:“啊,我在电视上见过您,您就是那位名侦探先生!开始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没想到真的能有幸见到您!我是您的粉丝啊!”
“哈哈哈,过奖了。”
在粉丝面前,毛利小五郎向来是很有正行的。“这里有我,我的女儿毛利兰和她的朋友铃木园子,还有这个江户川柯南,人都在。”
“好的。”
前台低下头,对着客人名册划掉人名。
铃木园子直接把头靠在毛利兰肩膀上,“小兰,我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