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至梦想那一刻(338)
但是无论从饶了好几次都绕不到位的鞋带, 以及少年已经发白的嘴唇, 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问题的程度。
“迪兰……”
勇利叹了口气, 无奈的蹲下身,来到迪兰的身旁去认真看他,“要是有任何问题, 一定要说出来才可以啊。我和维克托怎么说都比你要多好几年的经验,即便不能马上想到解决办法,但也能一起讨论的。”
终于将冰鞋的鞋带绕好并且绑紧的少年手中动作顿了顿, 老实的点了点头。
“嗯。”
虽然应了,但是很明显少年没有任何开口将烦恼说出来的打算。
中本说的确实是真的, 他和筱崎两个人在这次总名次加起来没有在28以内的话, 那么下赛季男单的参赛名额将会只剩下1名。
等南健次郎从上冰回归,那么他们能不能够获得明年冬奥会参赛名额那就是未知的了。
“……”
勇利对着迪兰这幅明明有事情但是却又不肯说的倔强样子表示气结。然而他又不太想在赛前用严肃的语气对待迪兰。
双重纠结之下, 青年选择向他万能的丈夫求救。
“……嗯,”听完恋人描述全过程的维克托思考了一会,然后马上转身去表情严肃的看向迪兰,“跟我们说一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年秒变认真的表情,让迪兰愣了一秒。他依旧想要别过脸躲过去不说, 但是大父亲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他转过头去的同时按住了少年的肩膀,把他给转回来。
“这不是开玩笑,我是很严肃的问你的,”维克托不让儿子再躲开,肩膀给按严实了,“你这样逃避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问题,小孩子就应该学会向长辈转移问题。”
“……”少年抿了下嘴,最后在大父亲的注视下,还是将在洗手间遇到了日本冰协的官员中本,以及两人聊天的事情,报告给了大父亲。
“Дерьмо!”
一直以来不会说脏话,特别是在孩子面前不会这么做的维克托,这次没忍住用母语骂了一声。
勇利听到这件事也非常的生气,并且说着就要转身去找那位官员,“我去跟中本那家伙说一下。”
冰场剩下接受完临时小型记者会采访的维克托,以及见大父亲表情严肃感觉很凶,而不怎么敢说话的迪兰。
过了好一会,大概是维克托从火气当中冷静下来,这位老父亲才开口跟迪兰说话。
“迪兰,你听到那家伙这么说很生气是吗?”
维克托将孩子按到冰场旁边长凳坐下,他自己本人则蹲在隔壁陪着,并且伸手拉了一下少年回来后重新穿上冰鞋的鞋带。
果不其然因为迪兰的心思不稳,那个鞋带就没有绑好,是松的。
银发青年给它挑开并且重新绑。
“……很生气,但是,”
少年低头看着大父亲银色的后脑勺,慢吞吞的开口道。
“但是你是觉得,那家伙说的其实没有错,所以生气也只是生闷气是吗?”
经验比迪兰可是多了一轮有多的维克托,在迪兰开口之前就直接把他的话给接下去了。
“嗯……”
少年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样子。他整个过程最多只能够反驳一声,筱崎是一个很好的花样滑冰选手而已,但是关于让他感觉到窒息一般压力的,冬奥会名额相关的内容,他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那么这就是问题了,迪兰。”
青年将孩子的鞋带系紧,起身坐到他隔壁,“他能够预见明天的比赛吗?他能够预见名包括你,以及其他选手明天的表现好还是不好?”
“不能。”迪兰摇头。
“那他能够预见这场比赛结束,日本队的参赛名额排名,以及明年奥运会选拔赛的比赛成绩?”
“不能。”迪兰继续摇头。
这两个‘不能’的答案,维克托听完之后轻笑出来,“发现问题了吗?”
少年疑惑的抬头看他,好像哪里有问题,又说不出来。
维克托摇头叹气,一副‘我怎么有一个傻儿子’的表情,低头看迪兰,“那么既然他不具备预见未来的能力,那么他又怎么可以肯定你们这次比赛会失势,又肯定之后你连奥运名额都拿不到呢?”
维克托摆手,见儿子‘哦——’的长叹了一声,懂了什么的样子,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再说了,作为官员只是在底下看着,又不参加比赛的他,是一点谈论这个事情的资格都没有的。”
“唔……”
少年不可置否,怎么说那家伙都是日本冰协的官员,应该是可以讨论这件事情的。
“你现在还紧张吗?”维克托来询问开解成果了。
少年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之前和中本对话后那么难受,但说是完全无压力也不太正确。
“总之,”维克托拍了拍迪兰的肩膀,“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预见之后的样子。所以能够做的就是做好当下能够做的,比赛前做好练习的准备,比赛的时候根据当时的表现,调整自己的编排。”
在比赛之前,维克托也没有办法太过严肃的跟儿子说教,那样会造成反效果。也不能够像破罐子破摔那样,直接将压力给迪兰推到顶,那样直接崩溃了的例子他以前带勇利的时候也经历过。
青年劝解完毕之后,推了下孩子的背,让他继续去练习。
下午的上冰情况在维克托的开解之后,明显质量提升了一点,维克托看着之后松了一口气。倒是勇利那边带回来的消息不怎么好。他中午的时候留下一句去找中本谈话之后,就离开了冰场。然而等他回来之后,很明显亚裔青年在冰协那边也碰了壁,表情不太开心。
于是在中午哄完了儿子之后,维克托下午又多了哄老婆的任务。
尼基福罗夫一家三口因此一整天都陷入了低气压,以至于尤里陆地训练结束并且过来冰上训练之后,没有一个人有闲心去跟他打招呼。
冰上老虎本来还纠结着,在看完日出之后应该怎么和迪兰相处,既保证不显得过于冷淡,也能够让迪兰专心与他自己的练习,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过来打招呼,直接练完了就一家三口收拾东西离开了。
“???”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跟棉花糖打招呼,现在人走了却觉得恼火的大老虎额头挂上十字,碧色的眼睛瞪着那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就差直接冲过去拉住迪兰了。
“尤里,给我专心回来训练!”
还是雅科夫的话,才勉强将青年的注意力拉回来。但是即便如此,尤里下午的训练时,表情还是咬牙切齿的。
世锦赛短节目比赛当天,迪兰排在第25为出场,是一个挺后的出场名次来的。只不过少年今天的脸色很明显还是不太好,他在到场之后就一直依在勇利的身边。
而亚裔青年也时不时拍着少年的肩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舒缓少年的紧张。
维克托脸色对比往常也有点沉,看来昨天他的劝说并没有完全将迪兰的压力消去。好在孩子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过度紧张到昨晚睡不着的状态,也就说开解勉强是有些作用的。
25这个出场位置是排在倒数第二组,而尤里是排在了最后一组。金发青年继昨天棉花糖没有跟他打招呼就离开之后,今天见到对方这样的状态,担忧的轻皱了下眉。
——那对笨蛋夫夫怎么管的,棉花糖怎么那么难受的样子。
“啧。”
心里在考虑放任下去,还是不管他去做他自己准备两个选择之间纠结,最后青年还是抵不过自己心里最想要做的事情那个强烈的念头,往棉花糖一家走过去。
正在担心迪兰状态的维勇夫夫,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他们今早起来,到中午后来到赛场,全身心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还是尤里走到他们的面前,并且叫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雅科夫师门的小师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