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至梦想那一刻(133)
所以为了让迪兰好过一点, 三人在早上收拾完行李之后,就上车前往了密歇根州。勇利为了更好的照顾发着低烧的儿子,选择和迪兰两人坐在汽车的后座, 维克托一人在前面的驾驶位开车。
沿着付费的80号高速公路,他们会一路向西直俄亥俄州和密歇根州交接的城市托莱多再转往北, 最后就会到达底特律。
“头一直靠着窗台不会震得头晕吗?”勇利看着侧着身依靠在车窗边, 头看向窗外高速公路飞驰景色的迪兰,拍了拍自己的腿, “还在发烧就睡一会吧,醒来就到家了。”
浅蓝色的眼睛在听到‘到家’这个词之后,亮了一下。而后少年缓慢的转头回来,看向自己的亚裔爸爸, 抿嘴低头应了一声,“……嗯, 要回家。”
说完后,他就侧躺下来,躺在了爸爸的大腿上面闭上了眼。
维克托从后视镜往后面看了一眼,马上就被恋人发现,并且提醒安全驾驶。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后座有被子枕头,可以给孩子盖一下而已。”维克托将租来的汽车打灯,从左边的超车道改到主车道,将速度也降下来一点,“还有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检查他体温,要是还在烧就要喂退烧药的时间了。”
每隔六个小时需要监测一次体温,维克托将这个时间记得清楚的。
提醒完毕之后,他就专注的开车,留下后面的勇利时不时伸手探少年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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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迪兰一路睡了有三个半小时,中途有被勇利叫醒来喂了一颗感冒药,然后又随着药效睡了过去。
家的具体地址是由在这里居住过五年的勇利提供的,在迪兰再次醒来之前,维克托把车停到了一个二层附带院子的别墅车库匝门前。
院子和勇利五年前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车库有两辆车的车位量,现在那辆平时美惠用的SUV就停在外面,并没有停到屋子里。
看上去就像是平常那样,第二天早上要出门而懒得停进去的感觉。
维克托停下来转头去看后座,“到了,小迪兰醒来了吗?”
他都打算要是孩子没有起来,他就试一下把他背进去。随着他话音落下,迪兰有所感觉的睁开眼睛。
从仰着看的视角看到车窗外面一年多没见的熟悉景色,他马上起身开门跑了出去。
“看来不需要我了。”维克托无奈的摊了摊手,和两人一起走下了车。
早他们跑下去的儿子,已经急不可耐的从钱包掏出家里的钥匙,并且打开走了进去。一年说长不算长说短不算短的时间。
家里的布置好像没有变化,又好像哪里都变化了一点小细节。
挑高的客厅沙发旁边,是放置美惠妈妈三角钢琴的弧形落地窗露台。迪兰进屋之后鞋都没有脱,目标就直冲冲的跑向那里。
这是对妈妈来说最重要的钢琴,妈妈还在的话肯定会好好保养它的。
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这架妈妈在家作曲肯定会用的三角钢琴,琴盖上面已经铺上一层薄薄的灰尘,看上去至少几个月没有被碰过了。
原本眼睛里还带着一丝希翼的少年,在看到钢琴之后眼睛的光逐渐消失,手也缓慢垂下来,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比孩子慢一点走进屋里来的夫夫二人,看着这一幕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维克托走上前,伸手抱住了一米六出头,至少现在还比他矮一个头的儿子,将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没有说话只是轻手的拍着他哄着。
“……没事。”没拍一会迪兰就推开大父亲的怀抱,起来勉强的勾了下唇角,“可能妈妈在忙,所以没有时间回家而已。”
说罢就自发的去打开通往车库的室内门,去拿里那清洁用具回来,“在妈妈回来之前要搞一下卫生才行,这里太脏太乱了。”
这是一个标准的两层,四房三浴室的房子。一楼除了挑高两层的客厅之外,还有厨房餐厅,以及十一年前勇利一个人居住在一楼的客房,以及一个洗浴间。
迪兰精神专注的花了半个小时,将三角钢琴上面的灰尘擦干净之后,就没忍住困意睡着了,留下夫夫两人继续收拾。
维克托在等待洗衣区将基础的,能够让他们三人这几天在这等迪兰养病的被套枕套清晰的时候,看到了二楼打开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只是从书架判断,因为上面都是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上面的曲子和奖牌都被迪兰去年带过来了。”勇利走到恋人的身边,解释了一声。
他是听着二楼的洗衣机声音停下来了,所以上来将它们转移到烘干机继续工作而上来的。
“那就是说美惠女士,从去年迪兰过来到现在,只写了两首寄过来的曲子了。”维克托点着下巴,猜测道,“如果前天拜访的那两个人身份是真的,那他们应该是有探索过这个房子。”
这样一来,那两首‘故乡’系列的《田园》和《临海》带有信息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你是想将曲子给那两个人吗?”勇利顺着恋人的视线,看着空无一物铺满一年量灰尘的书架问道,“那位金色头发的女士,好像是迪兰的亲人。”
从她看少年的眼神,以及说出迪兰还没见过面父亲的信息,这个可能性是很高的。
“不,还是给复制件吧。”维克托摇了摇头,拒绝了,“既然这是美惠妈妈明确写着给迪兰的,那就应该保存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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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来势汹汹的感冒,迪兰花了一个多星期才康复。并且发生更大变化的,是他没有以前那么开朗了。
其实少年在媒体面前,一直还保留着些许高冷不好说话的样子,只有和他熟悉的家人或者朋友,比如胜生一家,以及驰河一家,才能看到他埋藏在漂亮精致面庞下面,对事物好奇又调皮的性格。
但是现在,就算在两位最熟悉的爸爸面前,迪兰都有一线向媒体高冷方向发展了。两位爸爸对于孩子的变化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的。
这让他们感觉迪兰因为美惠妈妈的消息,而被迫的长大。比起现在让人省心的样子,他们更希望孩子能够无条件的向他们撒娇,或者像之前那样时不时针对他们的恶作剧。
这一场的感冒让迪兰连着一个多星期没有上冰,并且本来就轻的体重又减少了两三磅。
养病的期间,维克托小心的询问过迪兰,要不要再休养一阵子,退出俄罗斯站的青年大奖赛的打算。
“不,我要去。”
再一次的,少年毫不犹豫就拒绝了。那个时候他感冒刚刚好,恢复上冰练习还不到两天,因为体重减轻了的关系,不好掌握起跳后的重心,导致非常容易出现跳空的现象。
这个时候距离俄罗斯场时间不到两周,无论是让自己的身体重新熟悉新的体重,还是把那两三磅吃回来都不是可以短时间搞定的事情,再加上迪兰的心理状态实在是不好,所以维克托才会这样提议。
可迪兰就是想要继续参加,并且自作主张的把三人的机票都订了。
俄罗斯的比赛场地并不在莫斯科,也不在夫夫两人熟悉的圣彼得堡,而是在一个叫做车里雅宾斯克的内陆城市。
它具体的位置在西西伯利亚南边,距离莫斯科也要开车一整天的距离,离更加西边的圣彼得堡距离就更远了。
迪兰看简介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个他没有听说过的城市,看起来也不是很大的样子。
本着这地方离雅科夫爷爷的大本营庭院的,而且最近只想安静呆着的迪兰,在比赛的一周前提前跟两位爸爸坐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来到了当地的机场。
他提前了过来,是打算习惯一下这里的气候,准备也熟悉一下这边冰场的脚感,看能不能加快一点上冰的恢复期。
就在行李转盘等待并领取了三人的三个行李箱出来,迪兰面无表情的脸,看着出现在接机出口的金发瘦高青年,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半长的金色头发,身上穿着他独有喜欢风格的老虎图案卫衣,即便对方戴着墨镜,迪兰也能猜出这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