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至梦想那一刻(183)

　　“嗯？”
　　正在座位上面玩手机的迪兰感觉到身边的目光，转头看过去, 表情带着些许疑惑。
　　这两天他都没有去和尤拉奇卡打闹，为什么他的表情那么复杂？
　　“……没事。”突然觉得自己开始变老的尤里·普利赛提沉默了一阵，然后扭头去看向前方，对面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都十五岁了，还是小孩子吗。”
　　轻声的，带着一点抱怨的语气，尤里看着窗外重复了一遍问题。
　　迪兰浅蓝色的眼睛转了转，拉紧自己衣服的背包肩带，没想到自己想要怎么回复对方。
　　最后，在到站临下车之前，迪兰转头认真的去看他的朋友。
　　“不是小孩了。”
　　他已经是高中生，而且也掌握了后外点冰四周跳，可以说是‘大人’了。
　　对于这个答案，老虎先生嗤笑了一声，在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抬手就给迪兰的脑袋按了一下，让金色的短发翘起两根小呆毛，然后去专门的安检窗口了。
　　期中考的内容毛利小姐已经提前两天，在周末的时候发了过来，而迪兰依旧是像是在国中时候的那样，拿着题就开始死记硬背。
　　少年他在国中的时候就是依靠着好朋友才顺利文化课毕业，很明显他在高中也打算这样做。也不是说他不爱学习，只是……他真的没有时间。
　　这一年他升上高一，是冬季青年奥运赛季，每四年一次才会举行的奥运会，加上有年龄的限制，是迪兰一生当中唯一能够参加冬青奥会的时机。
　　而明年他国二的时候，他是希望自己能够到达爸爸严重‘合格’的水准，升入成年组，开创属于他自己的新赛季的。如果梦想实现的话，那么明年的赛季将会非常的忙碌，锻炼也会比现在要辛苦很多，留给文化课的时间就更少了。
　　而高三那一年，是冬奥会赛季……
　　迪兰猛地甩了甩头，小跑到专属的安检窗口，跟上前面的金发男人。
　　他应该先专注于现在眼前的这一个赛季，之后再考虑别的事情。走在前面的尤里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迪兰又跟上来之后，跟安检的机场人员点头，然后走远几步等棉花糖出来。
　　然后一起赶往东京的空中巴士。
　　-
　　周一的早晨，金发的少年打着哈欠，从米花町公寓内，从内打开属于自己的房间，走进浴室洗漱。
　　隔壁的房间门口还关着，看动静尤拉奇卡那只大老虎还在睡梦当中。
　　自觉自己非常独立的少年，接连在洗漱之后，完成换校服，煮早饭之类的任务，然后才推开关着的房门。
　　这间公寓并不大，所以两个房间几乎是将空间对半分，然后用一面墙壁阻挡起来的程度。以前他还小的时候，根据美惠妈妈的话，他被带过来这里一两次。
　　但因为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他完全没有这一方面的记忆。
　　而现在，这个公寓的地位算是他自己‘第三个家’的位置。
　　猛地拉开双层挡光的窗帘，迪兰任由高层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床铺上被被子卷成一团的尤拉奇卡。
　　“起来了，吃早饭了——”
　　少年回身几步走到床边，伸手就拉住好朋友身上盖着的毛毯，“起来，尤拉奇卡——”
　　一边喊着一边用力。
　　慢慢的，那半边被压在一米七八青年身子底下的毛毯，就被他拉了过来，最后整张卷走了。
　　“唔、”
　　迪兰还被最后的用力过猛的后坐力绊倒，导致的结果是最后整张毛毯蒙头盖住了自己。
　　没了被子逐渐清醒的青年，睁开碧色的眼睛之后，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团会自己动的毛毯被。
　　尤里：“……”
　　这小鬼，怎么回事？
　　“干嘛。”
　　用刚清醒来的磁性嗓音开口，青年双腿动了一下想要下床，而后感觉到什么顿住，转头去看依旧在毛毯底下挣扎没能出来的棉花糖。
　　“尤拉奇卡，救救我……”
　　再一次将毯子卷起，想要像脱套头毛衣那样将它脱下并且失败的少年，越发委屈的在被子底下叫了一声。
　　然后，一股外力加入，罩在他脑袋上面的毛毯就不翼而飞——其实并没有飞走，而是回到了青年的身上。
　　只不过该有的后遗症还是有的，迪兰的金发被静电摩擦得炸了。
　　老虎先生将毛毯抢回来之后，就将它盖回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再一次躺了回去，转身背对着迪兰。
　　满心都在自己飞起来的头发上面的迪兰见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尤拉奇卡，七点半了！”以前认真训练清晨起来晨跑的世界第一先生，到底去了哪里，“我都把早餐做好了，你还睡！”
　　虽然说是帮忙准备了早餐，但实际上只是非常简单的水煮鸡肉沙拉。
　　和午餐的鸡肉三明治没有太大的区别。
　　“嗯，”转过身背对着小鬼的尤里点了点头，“你先折腾玩自己的头发吧，说不定我再醒来你都没整完。”
　　果不其然一提到发型，迪兰就一溜烟的跑出去，占据了浴室的空间。
　　留下早晨被吵醒，觉得这屋子隔音又不怎么好并且一点都不想睡回笼觉的尤里，他狠狠的叹了口气之后，翻过身仰躺着静静等待。
　　十来分钟之后，迪兰顶着明显洗了一遍，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尤拉奇卡已经坐在了LDK一体的餐桌前，正在吃自己那一份的早餐。
　　他的面前以及对面那份还没动的碗筷前，都给在右手边放了一瓶牛奶。
　　听闻小鬼出来的声响之后，尤里抬眼看了一眼对方，“上学之前喝了它，你爸说你血检结果钙含量偏低了。”
　　说罢又自己叉了一口生菜吃。
　　“哦。”迪兰点了点头，来到自己的座位前首先就把牛奶杯子拿起，‘顿顿顿’就喝了几口。但没咽下去多少，少年就皱起眉头，将杯子放下，推远了，“怎么是脱脂的……”
　　脱脂的口感和全脂的口感差得太多了，一点都不好喝。
　　尤里看着棉花糖嫌弃的表情，挑了挑眉，“因为我只能喝脱脂的。”
　　已经二十一的他，虽然看爷爷的状态是不会继承到‘秃头’的基因的，但是俄罗斯人中年之后还有一个让人难过的症状，那就是发福。
　　为了让自己的身形依旧保持完美的竞技状态，他从这两年开始，对饮食的摄入脂肪控制，和从小在这方面对自己要求就严格的迪兰更加厉害。
　　对于这个回答，迪兰继续嫌弃的努了努嘴，小声的碎碎念。
　　“要是你把酒精给戒了，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好么。”
　　他觉得俄罗斯人长胖都是中年的时候喝酒喝出来的，看来他也要限制维克托爸爸的酒精摄入，锁掉他的酒柜收藏了。
　　勇利爸爸的特长是减肥，也就是说他吃胖了还能够减下去，但是维克托爸爸要是喝酒过度减不下来，那爸爸会嫌弃的。
　　自觉得自己非常有道理的少年，忍了忍嫌弃的表情，将后面的牛奶也给喝完了。
　　尤里对于小鬼的‘酒精要求’可以说是不屑一顾，“要是不喝酒，我们就不是俄罗斯人了。”
　　说罢起身，将自己吃完喝完的被子拿到洗碗池去清洗。之后，他并没有等待慢吞吞的小口咬叶子，乍一看上去和兔子有点像的棉花糖，自己从睡觉的卧室翻了翻，拿出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你要洗澡？”吃了一半的少年抬起头，去看在浴室门口面挂衣服，已经看不清人影的朋友，“我都快要上学迟到了，你还要现在洗澡。”
　　送完他去上学再回来自己慢慢洗就不可以吗。
　　回应他的，是金发的战斗老虎先生‘嗙’的将浴室门关上的声响，以及在门后向他转达的敷衍的话。
　　“十五岁了，都高中生了，自己去上个学还有问题？”
　　他等这小鬼洗头等了这么久，他从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想洗个澡舒服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