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至梦想那一刻(23)
一旁体力比他要好的,十九岁的尤里依旧在自己的编排中,还没有开始休息。
维克托将迪兰的水杯打开,给他倒了一杯水之后站在他身边,陪着迪兰一起看青年的舞步。
一直以来尤里就是一个很有自己主见的人,少年的时候更是火气爆满完全不会听别人的建议,现在长大之后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有他极少的几次,主动去问身边教练以及师兄意见的份。
要是他们主动对他题建议的话,这位战斗民族已经是大概率不会听取的。
“啧,看上去这赛季完全就是一只勇猛的老虎啊。”维克托看着尤里完成短节目最后的动作,如此评价道。
即便只是在舞蹈教室的联系,他都能够从中看到对方,冲着金牌过去捕食的猎兽的架势。
十九岁的年纪在花样滑冰当中可以说是进入了最完美的黄金年龄。逐渐长开抽条的身型,即便纤细却又不缺力量感的身材,让已经退役并且年过三十的维克托打从心底的有点羡慕。
羡慕还能够在赛场上展现的机会。
但这样的羡慕也只有一阵子而已,时间是他们运动员永远无法打碎的魔咒。他们能够做的,只是在这个时间的魔咒里面尽全力的延长,然后在当中创造属于自己的历史。
这些,他都做到了,并且还收获到了独属于他和勇利的爱,以及……
维克托伸手撸了一下后脑勺全是汗的迪兰的头,甚至还像对待幼小猫崽那样,捏了一下迪兰的后颈脖子。
以及可以逐渐成为他和勇利冰上的延续,并且创造出属于自己新历史的孩子。
这一摸他才发现,在他身边坐着的迪兰居然在细微的发着抖。仔细一看维克托才看出来,那是激动的,因为迪兰那双淡蓝色眼睛,现在正发着亮的看着远处完成结束动作,放松下来拿出毛巾擦汗的尤里。
迪兰被俄罗斯青年刚才所展现出的力量与美感的结合,完全夺去了注意力,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抖。
有什么东西像是血液一样,让他感觉到随着心跳从自己的心脏开始,一下又一下的涌动到自己的四肢,让他的手脚发烫。
就从刚才的编舞来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这个节目在冰上展现出的样子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要有这样的表现力,有那样的技术能力,然后与之一较高下。但是现在还不行,他和他的水平现在还差太多了。
也许这就是迪兰发抖的根本原因。
维克托在感受到迪兰这发抖之后,像是安抚那样在迪兰的背后拍了两下,抬头看向尤里开玩笑道,“收敛一点啊尤里奥,舞蹈教室里全是你散发出来的荷尔蒙了。”
“啊?!”演技还没有完全收敛回来的冰上老虎,不耐烦的皱起眉对着维克托那边恼了一声。
和老虎不耐烦的怒吼有几分相似,让一直保持小频率颤抖的迪兰被惊吓到,明显的抖了抖。
“你看,吓到我们家小迪兰了。”维克托再次拍了迪兰的背两下,对着慢慢收敛气息的尤里说道,“说真的尤里奥,你应该去找一个女朋友了,或者一个男朋友。”
“还没兴趣。”尤里随手将毛巾扔到木地板上,弯腰拿起水杯拧开,“还有,我不叫尤里奥!”
这个称呼自从四年前由他们改了,就一直没有改回去。
好在也只有他们夫夫以及胜生家会这么叫,他的教练雅科夫包括其他认识的选手,都还是叫着他的名字。
“是是,知道了,尤拉奇卡。”维克托随口敷衍道,转而又回到男女朋友的主题,“长期憋着不好哦,我都从刚才节目感觉到你精力的旺盛了。”
因为想着迪兰还小的原因,维克托并没有说的太明显,但他怀疑就是尤里奥的雄性荷尔蒙,吓到迪兰让他发抖的——毕竟刚才尤里奥编舞的时候,真的有种像野兽那样咬死对方的凶狠感。
“这点不用你关心,而且我有自己的手好么,没有憋着。”尤里再次不耐烦的皱起眉。
迪兰的浅蓝色眼睛随着两位俄罗斯青年的话,来回看着对方,谁说话他就看向谁。圆圆的天蓝色瞳孔显得又呆又好奇,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这两人说的话。
最后,他的注意点落到那个称呼上面:“尤拉奇卡?”
这是什么他没有听说过的称呼。
“是爱称哦,像你勇利爸爸有时候叫我‘维恰’那样。”维克托大方的解释道。
“哦——”迪兰点了点头表示懂了,“但这个称呼,我只听雅科夫教练这样叫过你,没听勇利这样叫过啊。”
迪兰又回忆了一下,确实是没有听过的。
“啊那是因为……”勇利叫他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是迪兰不可以在的少儿不宜的时候。
不知道怎么跟迪兰解释这个的俄罗斯青年试图转移话题,“好了休息够了,再练半小时就结束回家。”
说着率先拿过迪兰手中的水杯盖上,转身走回到教室中央的空地上。
“哧。”懂了什么的尤里·普利赛提嗤笑一声,为自己莫名其教又吃了一口狗粮表示不爽。
于是他就走上前,去自家大人走开了没人护着的小鬼面前,伸手去掐他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软绵绵脸颊肉——这家伙真的和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感觉一样,像个棉花糖。
“唔,来了——”迪兰握住在他脸上的大手,拉开后马上起身,将披着以防着凉的风衣外套脱下,回到维克托的隔壁继续自己短节目的舞步。
剩下的半个小时里面,主要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结合上肢的编舞来在舞蹈教室展现自己的步伐,以及维克托教练在他每一次跳完后的细节点评。
已经完成了短节目编舞并且录下来的尤里,在这段时间倒是坐在迪兰他们刚刚带着的角落坐着休息,时不时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录像抠细节,累了就直接抬头看迪兰的动作。
说是半个小时,然而最后指导结束表示完全没有问题,第二天可以试着上冰,配合步伐上肢舞动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并不是半个小时。
体力再次完全清空的迪兰在维克托宣布搞定的时候,他就脱力瘫倒在木地板上面喘着气,汗水直接透湿上衣的后背,沾湿了地板。
他走不动了,想要被背回去。
于是训练时和下训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迪兰,开始撒娇。
“走不动了……”迪兰头往后仰了仰,看向在他身后同样微喘着气的维克托教练,天蓝色的眼睛每隔几秒眨一眨,就是不移开视线。
“那怎么办呢,爸爸也为了演示了很多遍也累了啊。”下训后同样将自己身份一百八十度转变的维克托,低头表情无奈的看着迪兰,对他的撒娇不为所动。
他也是在给迪兰纠正细节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给孩子演示的,虽然没有到体力告罄的程度,但是再将迪兰从舞蹈教室背回去走那几公里的话,那他晚上就没有剩余的体力留给勇利了。
“唔——”迪兰扁嘴,还是不愿意起身。
这一套对待勇利非常有用的,有时候对付他的妈妈一之濑女士也有用。
但是这对同样从小向自己的教练雅科夫撒娇,到二十八岁之后又跟自己的恋人撒娇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先生作用并不大。
银发的俄罗斯青年维持弯腰低头看着躺在地上迪兰的姿势,大有等待到他体力恢复一点,再一起走回家的架势。
尤里远远看着两个人,没有一个有打算动的意思。
“啧。”他起身将自己的手机收好走上前,低头看着喘气不愿起来的迪兰就猜到怎么回事,“干嘛,都快十点了。”
差不多要回去洗澡休息了。
“勇利等着我呢。”仗着迪兰年龄小听不懂,维克托这样跟尤里解释道。
“……说不定猪排饭已经睡着了都。”第无数次无意间吃到狗粮的尤里露出牙疼的表情,他低头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眨眼睛,就是不愿起来的小鬼,最后自己低下身来蹲下去,“上来,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