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至梦想那一刻(129)
性格内敛的亚裔青年, 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能够安慰到孩子,所以就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用物理降温的同时安静的陪着,顺便手机不停发信息催维克托, 让他快一点。
十分钟之后,退役这几年还陪着儿子训练所以体能还不错的维克托, 拉着一位身穿白大褂跑得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摔倒的医师进来。
这动静也让酒店里不少人都听到了,并且各种的小道消息,从这里往外传出去。
经过简单的检查之后,医生断定迪兰的血压数据正常,体温倒是还在上升,已经到达39摄氏度了。
问清楚基础的情况,断定晚餐的菜单也并没有过敏史上面的食物后,医生以防万一还是抽了迪兰的血。
“我先带它去附近的急诊医院用仪器检查,在此之前暂时用物理方式降温吧。”说话间,他又想起什么从医药箱拿出退烧药,“在我回来之前请持续检测体温,如果超过了103华氏度,就让他吃下吧。”
看着家长两人接过药片后,医师收回手推了推眼镜,“但是要注意的是,那样明天就得退赛了。”
一般运动员在比赛期间会格外注意自己的身体,就算万一感冒了也会尽可能拖到赛后再服药,然而现在很明显迪兰选手还小,放任长时间高烧情况会更加危险的。
现在的时刻是大奖赛分站赛的第一场,短节目结束还没有到长节目的时候。缺了任何一场,少年的分数都不可能站在颁奖台上面,而且根据大奖赛的规则——
他要是缺了这一场,那也就是无缘今年的总决赛了。
只是难受并没有昏过去的迪兰听到了几个大人的对话,面前睁开肿胀的眼睛,推开了勇利拿着药片的手。
“我不要。”
虽然语调因为发热而软绵绵,但是他态度异常的坚决。
“迪兰……”维克托无奈了,他伸手接过被推开,差点就从勇利手里掉出来的药片。
随行的医师也无奈了,他快速将那一管子血贴上标签收进箱子,起身离开,“我先去附近的医院检查室了,会尽快回来。”
虽然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位夺冠最热门的选手突发疾病的,但是他看少年的态度,也是希望对方能够继续参加明天的自由滑比赛的。
希望血检结果带来比较好的消息。
医师离开了之后,勇利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日本那边的宽子妈妈,这个时间在克利夫兰的当地时间是凌晨,但是长谷津那边还是下午。
乌托邦胜生那边对于隔了半个地球那边的儿子的紧急联系吃惊不已,然而知道是迪兰发烧之后就有条不紊的指挥要怎么做。
没过多久少年就被从爸爸的怀里放回去床上,并且被用被子圈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等待出汗看能不能退烧。
期间维克托一直拿着个电子温度计,监测这少年的体温。有过好几次上面显示到达了102.5,好在没过多久都好好降回去,并没有超过103.
直到半个小时以后,医师拿着急诊账单以及检查结果出来,表示非常幸运,迪兰是普通的感冒的时候,他们才完全松口气。
退烧药并没有使用,也并不是严重的炎症或者病毒引起的发烧,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的让他物理降温了。
“真的想要参加明天的自由滑吗?”手里拿着那颗退烧药,勇利蹲下身来在床边,与迪兰几乎平齐的角度看着枕在枕头上,脸侧过来看向他们的少年,“你的状态并不好,现在赛季才刚刚开始,我们之后还有更多机会的。”
虽然放弃这一场比赛就是等于放弃十二月大奖赛的总决赛,但是在那之后迪兰还有亚洲公开赛,世青赛等等同样等级的国际赛事。
而且迪兰现在的心理状态非常的不好,与其现在用身体作为赌注,不如吃下这颗退烧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不吃。”
少年还是非常坚决的,扭过头躲过勇利放到嘴边的药片。那是妈妈给他写的曲子,这会是他第一次将这首曲子展示出来的时刻。
他不会就这样退缩的。
连着扭头好几次躲开喂到嘴边的药片后,勇利最后无奈的放弃了,将它放到一边只把水喂进去。
“要是体温降不下来你就得给我吃下,知道了吗?”从今年儿子进入青春期开始就逐渐有‘严父’方向发展的维克托,表情严肃的对迪兰要求道。
“……”还是没有回复,少年甚至闭上了眼睛打算沉默不理睬战术了。
“知道了吗——”维克托更加严肃的重复了一遍,但这次话语落下之后,少年直接把头都埋进去被子里面。
不妥协的态度明明白白就摆在了这里,考虑到今天他们听到的关于美惠女士的消息,维克托也无可奈何了。
因为孩子不愿意退赛,也不愿意吃退烧药的缘故,两位父亲检测迪兰的体温,直到后半夜确实没有再涨高的趋势,才放心的稍微眯一会。
他们两人作为教练,是可以直接越过少年帮他去跟比赛的主办方国际滑联退赛的,但是他们暂时还没有这么做。
因为直觉告诉他们,这么做了的话迪兰是真的会讨厌他们的。
“我们也不想你出现任何的万一,而受伤啊……”
三十岁退役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不少伤痛的维克托叹着气自言自语,和恋人一人一边睡到少年的一边。迪兰在医师给他们带来血检报告之后不久,就重新睡回去了,留下他们夫夫两人时不时需要起来一下,给他换额头的降温毛巾。
将儿子被毛巾弄湿的金发刘海撩开一点,维克托的表情是纠结且复杂的。
另一边的勇利在十分钟前,时间靠近四点钟的时候,以一手揽着被被子卷起来的迪兰的姿势,睡着了。
维克托安静的独自又检测迪兰的体温半个小时,看体温维持在37.8度低烧,没有上升的趋势之后,拉起又一张被子将三人都盖在里面,睡一场能够算作‘午觉’时长的休息。
第二天,三人都因为前一天的事情而起得有些晚。两位爸爸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醒来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发呆的迪兰。
他是睡醒来了发现身边下床的地方都被爸爸挡着,而且他又被卷起来并没有办法出去,只能够这样呆着了。
期间,他的脑海中还好多次回忆小时候他妈妈在一起呆着的回忆,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到去年妈妈将他的教练转为勇利结束。
“唔……”
想着想着他又再次皱了皱鼻子。
这两声哼哼被浅睡眠中的勇利发现,条件反射的想前一天晚上那样手上拍了拍,再一次哄他。
迪兰发现后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就这样睁眼呆着直到身边的两人也跟着醒来。
拍了会儿子之后没多久,勇利就完全醒来了,而且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在昨天晚上睡了过去。
马上从床铺上弹起来,呆了一会后他拿过枕头旁边的体温计,对着依旧睁着眼睛,浅蓝色眼珠子正在往他这边转过来的迪兰脑袋。
‘嘀——嘀嘀、嘀嘀’的警报声响,证明烧还没有退,少年还在发烧。能够让他稍微放心一点的是,体温是37.6,是低烧。
“还是在发烧。”勇利将体温计的仪表盘藏起来,不让迪兰看到上面显示的温度,“今天的比赛,等下我和维克托爸爸去帮你跟组委会申请退出好吗?”
他再一次试图说服孩子,但原本还睁着眼睛的迪兰,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将眼睛闭起来了,到现在依旧在拒绝这个提议。
“……唉。”勇利无奈了,起身再去打湿毛巾换到他的额头上面,因为他的丈夫维克托还在睡着,他的动作都尽可能的放轻。
做完之后他就坐在少年的身边,让他再多睡一点。
这一次他没有再去开口试图劝服对方,而是尽自己可能的给他降低温度。
折腾到中午等迪兰再一次醒来,并且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之后,维勇两人再一次问了一遍少年,是不是真的决定继续参加下午的自由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