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至梦想那一刻(287)
少年明显对于这个不怎么用倒时差的安排很满意, 他在两个爸爸都苦着脸的背景下, 轻哼着《爱的致意》的音调点了点头,点开手机解锁按着。
这行为马上触动到了某位大父亲的敏感神经。
“迪兰, 你在做什么, 在和谁交流吗?”维克托见孩子点手机的动作, 又是在刚刚知道赛程安排的时候就这样,马上警惕的凑过来问道。
他还是强忍着,才没有直接低头看迪兰的手机屏幕, 给孩子保留了一点隐私。
“啊?我没在和谁交流啊。”迪兰一脸疑惑的抬头看了他爸一眼,然后手机调转给他看里面的内容,“我就是查了一下, 尤拉奇卡是参加哪两场而已。”
上面体育新闻的内容写着,尤里·普利赛提会参加法国站和俄罗斯站, 其中日本小将筱崎怜凤将会和冰上的老虎在法国站同台竞争, 之类的新闻。
大父亲见孩子联系的不是季任之后大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恢复开玩笑那样, “尤里奥这赛季的比赛和你的完全不一样嘛,那小迪兰想要在今年年底见到他的话,就要努力拼进大奖赛决赛才行了。”
原本只是单纯给爸爸分享自己搜索结果的迪兰,马上变了表情, 收回去手机转身就跑了,回大回廊那边自己房间那边去了。
“你怎么又惹他了呢。”
勇利也是听了父子两个说话整个过程的, 他们一家人都知道,迪兰靠着目前这个编排闯进总决赛的可能性不大,维克托刚才的话很可能是把小迪兰给气到了。
“我只是想要找个理由鼓励一下他,让他在国际赛上面表现出色一点嘛。”维克托摊手解释道,“冰面上的事情哪怕是选手自己也说不准,不努力将自己想要完成的节目表现出来,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呢?”
勇利,“……”
虽然丈夫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勇利作为迪兰的爸爸还是不认同对方的行为。
大奖赛的第一场是在十月中,在迪兰九月底比完中四国九州赛之后,所以迪兰收到消息不久之后,他就收拾东西和两个爸爸前往中国上海。
“上一次坐这个航空公司,还是我和勇利两个人坐经济舱的时候呢。”维克托感慨道,让在他旁边经过的勇利身形一顿,差点绊倒。
那时候维克托还说,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坐经济舱。
这班级的头等舱是二二排列的,于是迪兰一个人坐到另外一边靠窗的位置,然后眼睛全程盯着旁边的小窗子看。
东京到上海的航班只要三个小时,他的亚裔爸爸已经枕到了丈夫的肩膀上面睡着,迪兰倒是全程都挺清醒的,那双浅蓝色的圆眼睛会随着床边看到的云而转动。
孩子这幅样子被枕头先生看到了,俄罗斯青年身体微向□□,向迪兰这边靠近了一点,“你在飞机不睡一会吗?你看你爸爸睡得叫都叫不醒。”
虽然是这样说勇利,但是维克托和明显有刻意的压低声音。
“哦,那我睡一会?”
迪兰眨了眨眼,慢吞吞的说道,然后他就乖巧的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的靠背上面,看上去要睡觉了。
维克托觉得自己被梗了一下,“……”
总觉得这孩子是在调皮,但他又找不到什么证据。
还没等他想到要开口对孩子说什么,迪兰又重新睁开了眼睛,“不行,这个椅子睡觉的话有可能落枕的,我不能够睡觉。”
维克托滑下一滴冷汗,“这已经是头等舱了哦,而且椅子是可以放下的。”
头等舱还抱怨。
这下迪兰不装了,没听到一样转头继续去看窗外的云。
他有一点紧张,所以是睡不着的。不过因为面子的原因,他又不想要和维克托爸爸说。再说了,最近爸爸对他交友好像变严格了,他不是很喜欢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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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落脚的赛场酒店,是在建筑的高层。常年在长谷津或者底特律郊区一两层房子住着的迪兰,手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一脸惊奇的看着窗户底下,繁华的城市。
“不要玩了,快洗澡睡觉。”
勇利走上前,拉住迪兰的手把他从床边拉回来,往浴室那边赶。
被这么一提醒之后,迪兰打了个哈欠,听话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迪兰是在紧张吗?还是他放松过头了?”
看着浴室门关上之后,勇利马上转头看向身边的丈夫,“他今天坐飞机有哪里不对劲吗?”
勇利是那种一上飞机就很容易睡着的人,所以睡了全程的他只能够从维克托那里试着问道结果。
“嗯……”维克托这样一想,他终于想通今天坐飞机的时候,他觉得孩子违和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了,“啊,迪兰是在紧张!”
“我没有——!”
青年声音太大,迪兰在浴室在水声的掩盖下都能听到,并且大声的开口反驳。
“真的要面子啊,我们的棉花糖。”
维克托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其中一个床铺上面,等待迪兰洗澡出来。
今天是参赛选手团队到达并且签到的日子,明天是一整天的官方练习,而后天则开始正式的短节目比赛。
也就是说少年距离比赛只有两天,他们夫夫两人得在两天内搞定孩子的紧张问题。
“这点就和小猪猪非常像,就算是在紧张也不肯说出来。”维克托回忆到八年前,他刚来到勇利身边当教练时发生的故事,“那时候你也很要面子。”
“……”
勇利觉得,他和迪兰父子两个人某些时候要面子,是因为维克托某时候说话,会直击人心,负面的那种击。
孩子擦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坐成一排在床铺变的两个爸爸。
“?”
迪兰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表情疑惑的从他们面前走过,手上继续擦自己的头发。
然后,勇利就起身,几步来到了迪兰身边,伸手接过儿子的动作,帮他把头发擦干。这是他们父子在小的时候,特别是迪兰年龄在三到五岁范围,还不能独立一个人洗澡时候,勇利每天都会给他做的事情。
迪兰也乐得不用自己伸手去擦的行为,直接放松盘腿坐到了靠窗的那边床铺上,闭着眼睛头往后仰。
没过一会,也许是勇利擦头发的力度让迪兰觉得舒服,少年直接睡着了,脑袋往后仰枕在了亚裔爸爸的肩膀上面。
“……真是的,现在可不是宝宝了啊。”勇利叹了口气,放下已经擦干了孩子头发的毛巾,“维克托过来帮我一下,迪兰已经有些重了。”
要是小时候的迪兰,只有三岁样子就算是趴到了他怀里睡他也不会觉得重,但是现在迪兰有十六岁,估计再过一年就要和他一样高的身形,被这样枕着他还有负担的。
“来了。”
维克托应了一身,走过来弯腰双手扶起儿子的脑袋,等勇利从迪兰身后挪出来之后,才缓慢的把他放到枕头上面,并且给他盖上被子。
“现在这样看,又不像是太过紧张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动作之后,维克托露出疑惑的表情,在枕头旁边蹲下来,近距离看儿子。
迪兰呼吸绵长,手脚也完全放松下来乱放,很明显就是他们家孩子睡熟后的样子。按照他以前带勇利的了解,紧张的选手一般会伴随着一些焦虑的情绪,很有可能都睡不着觉的。然而他们的棉花糖,被小猪猪擦着头发就这样睡着了,这真的是在紧张吗?
“嗯……难道在飞机上那是兴奋?”兴奋得在飞机上睡不着,好像也是挺正常的。
这问题为难到了勇利,不过能够睡着好歹证明没有太严重的问题。
于是他转身走向房间的浴室,小声的比手势表示自己要洗澡,然后就关门进去了。
上海的当地时间比东京时间晚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迪兰昨天晚上九点多睡着的时候,实际上在他的生物钟是晚上十点多了。
第二天他在早上六点出头就醒来,并且格外精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