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焚香祭酒(34)
“先生”见崔颂不曾驭马,那马却仍带着他转圈,不由转移目光,将视线落在马脑袋上。
“这是作甚?”
“它大约是……”崔颂顿了顿,绞尽脑汁地斟酌着形容词,“对你座下之马……十分的好奇。”
“是觉得它丑吧。”先生毫不客气地戳破,两指并拢挡开突然伸到眼前的马头,“让你的马离远一点,我不喜欢这股麦豆的味道。”
“……”崔颂一手捞住马头,悄悄地伏在马颈上嗅了嗅,只嗅到一股草香,“你怎知它今早食了麦豆?”
崔颂:。
先生抬袖掩鼻:“恶臭熏天,迎风十里,如何不知?”
讲道理,豌豆虽然会产生硫化氢,但在没有加温的情况下,生成的硫化氢不足以形成臭味。
“先生”的鼻子是过滤器做的吗?这都能闻出豌豆的臭味?
崔颂觉得匪夷所思,但他还是拍了拍马头,让它把脖子以上的部位收回来。
先生放下衣袖,从袖中取出一卷马鞭:“袁公子自便。在下的老马驽钝迟缓,恕在下慢行一步。”
崔颂还未肿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见“先生”扬鞭,用力往马屁股上一抽。
然后崔颂连人带马的飞了出去。
——“先生”抽的不是自己的马,而是崔颂的。
当崔颂因为突如其来的加速,不得不抱住马脖子的时候,“先生”在后方吹了个呼哨。
崔颂不敢置信地回头,只见“先生”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驱使老马向前。
见他转过头来,扬了扬手里的马鞭,朝他变化口型。
不送。
一点也不想飚马的崔颂,再次体会了一把“‘马’路杀手”的滋味。
因着这段小插曲,当崔颂来到氐人们的马寨,由寨中少年帮忙清洗额头上的伤口的时候,他问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们的‘先生’……他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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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搦朽:聿聿。(讲道理,我没见过这么丑的马)
老马:咴咴。(臭小子,信不信老夫抽你?)
搦朽:嘿儿。(得了吧,你又没手,怎么抽我?)(嘚瑟)
老马:咴咴。(老大!)
“先生”:(微笑扬鞭)驾。
连人带马飞出去的崔颂:???
第28章 疑云丛生
因为首领要他们奉这位“袁公子”为上宾, 所以,对于“袁公子”的问题,名为白隆多的少年丝毫不敢怠慢。
他放下手中的药杵,很是认真地答道:“先生他是汉人。”
崔颂:“……”
见崔颂一脸无语, 白隆多有些慌张,忙急着补救:“先生他……他是来自大汉的士人……”
“……”
“跟袁公子您一样……”
“……”
白隆多几乎要哭出来:“其实我不是很了解先生,袁公子你饶过我吧。”
见少年一副怕他怪罪的模样,崔颂有点哽, 再三强调自己没有生气,等药换好, 就以出去透气为名, 火速远离这间矮小的草坯房。
当经过氐人们用来交易商品的“白马殿”时, 他见着了一张相对眼熟的面孔。
正是那个子极高、狼眸虎臂, 让崔颂觉得“有故事”的氐族大汉。
此时,高约一米九的氐族汉子正与殿中的负责人玩扯皮游戏。
“一月前你曾承诺将最烈最好的酒留给我, 如今怎能言而无信?”
“白普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白马殿’的规矩?其一,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其二, 若是几人看中同一件货物,需得先比较他们的‘功绩值’,‘功绩值’相仿的, 再依照各自出价的高低, 决定货物的归属。”商铺的负责人敲了敲店内悬挂在横梁上的木牌, “而你, 本月的功绩值远低于那位,这最烈最好的酒,自然是不能给你的。”
高个壮汉忍怒道:“那‘春杏酒’一共十坛,难道匀一坛给我都不行?”
负责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匀?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还讲究施舍一套?”
高个壮汉被这句“施舍”激怒了,正要发作,那负责人赶紧叫来镇店的勇士,把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也不是我白玛不讲理。‘白马殿’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要想破例,必须交纳五十倍的货金。这酒本就不便宜,五十倍……你交得起吗?”
高个壮汉狠狠瞪着负责人,拳头握紧、松开,再握紧、又松开……反复许久,终是顾忌的情绪占了上风,没有在此处大打出手。
“半坛……半坛我还是交得起的。”
他的声音弱了些,垂下眼,似是示弱,更似是祈求。
负责人毫不心软,他在马寨落户多年,早知道这白普路是个怎样的人。
“少做出这副可怜的模样,我不吃这套。还是那句话,‘白马殿’不接受赊账,更不可能将货物一分为二——这半坛的说法,你就不要再提了。”
高个壮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光。
旁观许久的崔颂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挪动脚步,走近“白马殿”的铺门。
“若要破例,这一坛‘春杏酒’是多少钱?”
负责人讶异地看向他,上下打量,收起放肆嚣张的姿态:“这位便是首领提过的袁公子吧——也不多,仅仅十缗钱罢了。”
……这个缗又是个什么计量单位?
崔颂一头雾水,试探性地从腰间的佩囊里取出一片金叶:“予我几坛。”
从刚刚二人的对话,崔颂能听出这十坛春杏酒很不便宜。他本以为这片金叶顶多只能换个一两坛,未曾想负责人竟一脸春光地接过,让人把十坛酒都搬出来。
“袁公子就是爽快。此乃十坛春杏酒,不知公子是否需要在下帮忙,将这十坛酒搬到您的住所?”
负责人变脸之快,叫崔颂不免一愣。
名为白普路的高个壮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崔颂反应过来,让负责人先帮他把八坛酒搬回去,又叫住白普路。
“壮士可要与袁某共饮一杯?”
白普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封着泥的酒坛子上,终是点头答应。
二人各抱一坛酒,来到后山一处僻静的草地,席地而坐。
白普路见崔颂盘腿而坐,不避讳草地的脏乱,也没有死守世家贵族“不箕坐”的讲究,对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多少改观了一些。
“我以为你们这样的人,一定很注重自身的仪态,不会与我们这些劣等人同流,什么都不讲究。”
从现代而来的崔颂表示,21世纪□□的糙汉子们谁会管地上脏不脏,坐姿好不好看。大家打球累了都是直接往地上一坐,有的干脆躺倒。只有来看比赛的女孩子会小心翼翼地拿纸垫在台阶上,并且考虑穿裙子适不适合坐的问题。
反正他现在穿的不是空裆的深衣,而是窄袖短裳的骑马装。既然不怕走光,身边又没有守礼的士人——且他骑马骑了一天,两条腿都软成了面条——再为了所谓的好看而选择不舒服的坐姿,那就是找罪受了。
但这些是不能付诸于口的。因而崔颂并不接话,只扬了扬手中的酒坛。
白普路会意,拍开酒封,仰头就灌。
崔颂学着他的动作,揭开封泥,往口中倒了一口。
所谓的“最好的烈酒”,度数与现代的啤酒差不多。所幸质量不足数量来补,三个篮球大的酒坛子,若要一口气喝空,对酒量一般的人而言也是够呛。
白普路喝了半坛,终于将土坯坛子放下,视线远眺,投向对面的小山包。
“为何请我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