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焚香祭酒(123)
气罢,想到如今的局面,他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他分明见江遵想出行之有效的对策,安抚了士族与朝臣,又为自己献策,帮助自己集中权柄。哪知道这一切竟是假象。
等董卓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已在关东的兵线上吃了好几场败仗。朝中运作看似正常,实则多有凝滞。想要整顿,身边竟无可用之人。
董卓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发现得用的下属与门客,外调的外调,病的病,死的死,剩下的不是酒囊饭袋,就是已与自己离心。董卓怒不可遏,准备责问江遵,却不料原本暗波汹涌,但能勉强维持平静的朝廷再次炸开了锅。
士人之间突然开始流传起一则赋文。董卓对诗赋这类文人的东西不感兴趣,因而不曾留意,等他察觉不对之时,那篇赋文已传得人尽皆知。
原来,那篇赋文是之前江遵献上的“促进民生之策”的完美补充。赋文里针对“因为颁布策行而导致士族利益受损”这一现象进行剖析,并提出解决之策,力求双赢。
赋文的结尾还有一段与正文不相关的话,大意是:士子江遵,枉读圣贤书,窃取前人的心血为自己谋利。为了不使这利民之策被曲解、被利用,遂放上完整版本,以正视听。
文人最忌剽窃,对此深感不齿。何况因为江遵这剽了一半的策文,不少世家的利益受到冒犯,世家心中本就憋着一口气,经此一役,众人心中的不满全都爆发了出来。只短短的时间,盗窃策文的江遵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董卓迫于压力,另一方面因为震怒,连当面对峙都不曾,直接叫人把江遵拖去杀了。
江遵死后,无人可用、两眼摸瞎的董卓再次想起了戏志才和李儒,甚至还想到了崔颂。
他派人请来李儒,一见到面,就起身相迎,朗声大笑道:“文优,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你很久了。”
见董卓想把前头的事当作没发生过,李儒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一派“久被冷落,如今终于熬出头,我心里激动但我得忍着”的欣喜模样:“太师找儒,传唤一声便是,儒随叫随到。”
董卓相当满意李儒的态度,和那糟心的江遵一比,总算是重新体会到了李儒的好,态度愈加和善。
他担心李儒记着前头的事,让人端上来最珍贵的烈酒和美食,邀李儒共食。又请人端来无数至宝,打着让李儒掌掌眼的名义,任由李儒挑选。
李儒对董卓的示好无动于衷,但他心智过人,乐得和他演戏,顺便捞上最后一笔。
忽然听董卓叹道:“不知志才现在如何了。”
李儒继续在心中冷笑:现在知道关心,早干嘛去了?吃了人家这么多的好处,因为一星半点疑心,就把人气得吐血丢到一边,要不是戏志才命大,险而又险地挺了过来。等你想起来,人连坟头都冒草了。
疯狂吐槽的李儒冷不防听到董卓的下文,“我见他甚是喜爱府中的貂蝉,正想着做主,把貂蝉赐给他,也好留个知冷知热的在他身边照顾他的身体。”
惊得李儒筷子上的小肉丸差点掉了。
李儒把肉丸按进粳米里,心想这貂蝉不是吕布那小子有意思的人吗,怎么戏志才那也插了一脚?
想到自己与吕布的盟约,李儒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吕大老虎努力一下。
他沉吟着捋了捋漂亮的胡子:“这……是不是要问一下志才?”
“志才还在养病,这点小事就不用让他费心了。何况年轻人皮子薄,我要真的问了,指不定他不好意思,不肯接受呢?哈哈哈哈哈……”
李儒抽了抽嘴角:“我觉得还是问一下为好……”
不等他说完,董卓忽然笑着指他:“李文优啊李文优,平日里你可爽快得很,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难不成——你也看上了那小小的侍女貂蝉?”
李儒:“……”
董卓对他挤眉弄眼,用凉州方言道:“这里就你和我,害羞个啥子咧?纵算你这年龄能当貂蝉妹的爷爷咯,也不打紧的嘛,有喏给你撑腰,谁敢多打一个屁?”
李儒:“……”气得一口血哽在咽喉。
他面色僵硬地离开董卓府,私下见了吕布。
他一脸忧愁地对吕布道:
“董卓知道你对貂蝉有意,便将那侍女赠给了戏志才,欲让你求到他那儿,任他摆布。”
吕布狠狠皱眉:只用一个女人就想叫他吕布任凭摆布,怕不是有猫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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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董卓什么时候能死,我等不及了。
吕布:董卓什么时候能死,我等不及了。
董卓卫兵:太师什么时候能死,我们想跳槽。
第104章 董卓之死(下)
吕布心中不快, 再看李儒,想到他曾经不但坑害自己,如今还想拿自己当挡箭牌,吕布的心情愈加糟糕。
他不由冒出一个念头:李儒该不是故意编造这些来骗他的吧?
李儒发现吕布脸色不对,但他只以为吕布是被貂蝉的事气的, 完全没料到吕布已经阴差阳错地猜到了真相。
他又发挥了一阵, 假惺惺地说自己会为吕布夺回貂蝉, 让他放心。直到吕布的脸色渐渐黑如焦炭,这才满意地离开吕府。
李儒不知道的是, 因为自己的这一番表现, 吕布已然对他升起杀心。
另一边,董卓到戏志才落脚的农舍慰问。他仿佛忘记了不久前所发生的事,对戏志才嘘寒问暖, 勒令旁边的众多医官全力为戏志才调养身体。
戏志才虚弱地道谢,似是因为过于疲惫, 并未有更多的话语。
为了表示自己的看重, 董卓抨击此处的简陋,要求戏志才随他一同回府静养, 但被戏志才巧妙地拒绝。
董卓看着戏志才那瘦得脱形的身影,想到他曾经的尽心竭力,到底生出了指缝大的愧疚。
“那你便在这儿好生地养着。不过只留你一人在这我是不放心的, 我那有一侍女名为貂蝉, 最是体贴不过, 我回去就派人送她过来, 在这好好照顾你。”
听到貂蝉的名字,戏志才下意识地想要皱眉,但他生生地忍住了。
不等他确认董卓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便又听董卓道。
“我听那江遵说,你与崔颂早就认识——既如此,在刘曜为我引荐崔颂的时候,你为何说自己不识得他?这几日你病情险恶,崔颂时常来探望你,可见你们确实早已认识。”
戏志才平静道:“焕是为了避嫌。我与子琮虽有几分交情,但深知他善文墨而疏庶务,于太师的大业无益。可当时我若坦言相告,岂不打了大鸿胪卿(刘曜)的脸?”
董卓信了戏志才的说辞,对拿这个借机挑拨的江遵更多了几分不满。然而江遵已死,此时将事情掰扯清楚只会降低他这个主公的权威。何况现在更重要的是安抚戏志才,而不是其他。
“无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崔颂既有文才,可替伯喈打打下手,任其在野岂不可惜?”
董卓以为自己看在戏志才的面子上抬举崔颂,戏志才多少会念他几分好。可他哪里知道,自己此刻正在风口浪尖之上,所谓的“抬举”,不过是一只催命毒针,被“抬举”的那人非但得不到好处,还有可能被害了性命。
在他这番话落下后,原本对一切无动于衷——既不激动,也无憎恨的戏志才蓦地握紧拳,眼中掠过一丝狠色。
因为视角缘故,董卓并未察觉戏志才的异状。
半息后,戏志才低咳了一声,掀开缊衾:“既是用人之际,焕又怎能苟卧于床。但凡太师不嫌弃这残破之躯,焕自当竭尽所能,为太师效死。”
听到戏志才的效忠之语,董卓顿时欣喜不已。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一刻,最后一个不愿与他反刃相向的谋士因为他的一时兴起,终是决心置他于死地。
董卓又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关怀的话,让人拉来马车,带着戏志才回府。
又过了两日,东面战事败退,与游毅交好的部分军士借机反叛。董卓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应该派遣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