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67)
“哪里不一样?”
“嗯……怎么说,气质吧,还有,给人的感觉。”
“哦?”景辕来了兴趣,舒服地靠在墙上跟他讨论:“御王殿下觉得本王以前给人什么感觉?”
“嗯……狂,拽,冷吧。狂是处理事情,和对待事物的态度,太雷厉风行,普通人一般跟不上王爷的节奏。拽是性格,王爷决定了的事情向来不屑听别人的意见。冷便是指王爷的容颜,王爷笑起来还好,不笑的时候能把人冻起来。”
景辕把目光从窗外移到他脸上,问:“那现在呢?”
“现在,就只剩下冷。”
沉胥看着前方自顾说着,没有注意到景辕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
“不过,王爷长得好看,摆什么表情都好看,就是冷着一张脸,都好看的不得了……”
景辕突然逼过来,双手撑在他脑袋两边的车厢上,将他围在墙和他的胸口之间,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他识破了?
马车内一片静谧,能清晰听到心脏“扑咚”跳动的声音,沉胥不敢抬头,视线平视景辕的胸口,整个人动也不敢动。
“御王殿下今日,似乎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伴随着这句话,景辕放开他,回到原处,懒洋洋地靠着,却不再看窗外,而是闭目养神。
看起来也不像在等他回答,沉胥索性不回答,也靠着车厢睡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看外面景色,也快到江岭了。
等等,他的脑袋什么时候跑到景辕肩膀上了?
不,应该说景辕什么时候跑到他旁边来了?
而他还睡着了。
身上居然还披着景辕的外袍!
他忙把衣服丢还给景辕,跑到对面坐着,看看窗外,看看车顶,看看脚尖转移注意力,可是无法控制自己不想。
景辕对此一点都不表示,还说着废话。
“御王殿下醒来的正是时候,我们马上就到江岭了。”
“哦。”沉胥随便瞥了一眼。
“御王殿下不要误会,你感染了风寒,本王只是担心你又冷到,加重风寒。”
“多谢王爷了。”
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想过去捏住景辕的脸,告诉他:
靠你肩膀的,披着你外袍的,可是顶着晋骁的脸的人!就算不是晋骁,可是他顶着晋骁的脸啊!你怎么能这么三心两意沾花惹草?将子夜知道你对晋骁有想法你就惨了。要是被沉胥知道,他得多伤心你知道吗你个大猪蹄子!不对,他就是沉胥啊,景辕是对自己好啊,他有什么好吃自己醋的?不管不管景辕就是大猪蹄子!
“御王殿下叽叽咕咕说什么呢?”景辕望着他,那眼睛眨呀眨,眼波流转,根本就是在勾人。
奶奶的景辕,果然是大猪蹄子。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沉胥看看外面,喊了一声,“到了!”先于景辕跳下马车。
景辕看到离鹤皱了皱眉,沉胥把前因后果都跟景辕说了,又把在西辽救出景辕的事情也跟离鹤,以及诸位将领说了,压抑的气氛瞬间洋溢起欢声笑语。
“没想到西辽的三皇子竟是个如此重情义的人,有机会我张三要跟他结交结交!”
“我李四也要!”
……
景辕道:“晚上举行宴会,大家好好玩好好乐,明日回朝。”
喜悦声没有持续太久,远处山路与天际交界处出现零星的火光,火光在黑暗中晃动,有点像鬼火。仔细看,那火光排列有序,也不是在乱动,而是以缓慢的速度向他们这个方向挪来。
“传令下去,熄灭篝火,全军隐蔽。”
景辕淡淡下令。
探子来报:“禀王爷,是西辽军,人数不下十万,离我军营十五里外,现在可能只离十里了。”
“准备作战。”
沉胥他们几人转移到战场后方,大军躲进两侧树林里,行包抄之术,剩余的士兵在后方增援。
以三十六万大军对十万敌军,结果没有出乎意料,他们胜了。
“很明显这是必败的仗,西辽皇帝这次脑袋可能不太好使。”沉胥说。
景辕:“也可能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兵力。”
景辕的猜测没错,夜里,西辽军再次袭来。二十五万大军,其中五万铁骑,直接突袭主营。
只听“嘣”的一声,黑夜中浑浊的白烟冉冉升起,紧接着猩红的火光冲天,一个帐篷接着一个帐篷燃起熊熊烈火。
“冲啊——”
“杀呀……”
兵器碰撞发出“哐铛”的声音,伴随着士兵的嘶吼,鼻腔里是呛人的烟味。
在黎明到来之前,江岭成了一片血海。
最后是离鹤将他的虱子大军召来,才暂时击退敌军,但是我军也损失严重。
“景辕呢?”
“摄政王呢?”
“你们王爷呢?”
“……”
沉胥在尸体中艰难的寻找,见人就问,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
终于有一个士兵知道景辕的下落,指指前面:“王爷好像是往敌军主将方向去了。”
沉胥朝那个方向一路找过去,包括地上的尸体。
一样没有找到景辕。
“御王殿下,不能再往前了,再过去就是敌营。”
路过的士兵喊住他。
敌营?
他大概猜到景辕想做什么了。
不顾士兵的话,他朝那个方向快步走去。
两军交战,后方主营是最空虚的,军法有云,擒贼先擒王。景辕定是想生擒敌方主帅。
景辕喜欢下险棋,总是喜欢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做不可能的事,他承认,前几次景辕都下对了。可是事情总有一个万一。
“什么人?”
“有奸细!抓住!”
敌军发现他,朝这个方向追过来,沉胥忙往林子里跑。打了一晚上的仗,体力有些不行,跑了一段路便跑不动了,想坐下喘口气,突然后衣领被人抓住,紧接着就掉进一个黑暗的地方。
“唔……”
出于本能反抗,嘴巴被一只手捂住,身体也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只反抗了一下就没动,因为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人呢?跑哪去了?”
“分头追,你们那边,你们跟我来!”
脚步声远去。
头顶的稻草掀开一点,光线透进来。他看到景辕白衣上血迹斑斑,最可怕的是小腹,还在隐隐渗着鲜血出来。
“你受伤了?”
沉胥抬起手想查看,最后又收回去。
“皮外伤。”景辕说着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两条布条,脱下衣服自己给自己包扎。
“等等,这样不行。”沉胥拉住他的手,从胸口拿出一块手帕小心地放在伤口处,再用布条缠上去,说着:“光用布条会勒到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包扎好伤口,才意识到两人距离太近,沉胥退后一步,“好了,不过这个只是简单的处理,回去后还得让太医上药才行。”
“有劳殿下……”景辕刻意顿了顿,朝前一步,“为本王亲自包扎。”
气氛有些不对,沉胥退后一步。
“王爷客气了。”
景辕又朝前一步,他退,景辕就进,最后退到墙边,退无可退。景辕伸出一只手撑在他脑袋旁边,他往旁边躲,景辕又伸手把另一边也堵住。
“你……你干什么?”
☆、夫唱夫随(1)
景辕俯下身,距离他很近,眼睛很认真的在他脸上观察着。
沉胥两手握成拳撑在两人之间,想隔开一点距离,景辕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慢慢描摹。
“御王殿下常年征战,没想到手心居然如此滑嫩,一点老茧都没有。不知御王殿下平时是如何保养的?”
“王爷。”沉胥局促地抽回手:“请自重。”
“自重好说,只是御王殿下,能不能跟本王解释一下,为何你的掌心一点老茧都没有?”
“这与打仗有什么关系?与我们现在的处境又有何关系?”
“没有关系,但是御王殿下是本王的人,是北商最重要的大将军,若是被奸细顶替,后果不堪设想。”
“属下这几年在边疆过的过于安逸,人也就变的懒惰,疏于练剑,再加上上战场的时间少,慢慢的,手上的老茧也就没了。”说话过程中他全程冷着脸,景辕盯着他看了下,后面大概是信了,放开了他。
“走吧,他们应该在找我们了。”
回了军营,重新整顿,清点士兵,此次西辽偷袭,他们损失了将近一半士兵。当然,西辽比他们更惨,除去死去的,被离鹤的虱子蛰伤的就不下二十万士兵。
西辽军没有再攻过来,整顿了两天后,大军班师回朝。
有两辆马车,原本是景辕一辆,他和离鹤一辆,景辕却说:“御王殿下与本王一辆。”
摄政王都开口了,若他现在是“沉胥”,完全可以不听,可是,“晋骁”必须服从摄政王的命令。
他只能乖乖上马车。他坐在景辕对面,背挺得很直。他记得晋骁的坐姿就是这样的。只要一路上少说话,说话都用晋骁的语调,景辕是绝对不会认出的。
他闭目养神。
“御王殿下,我们来聊天。”
什么?聊天?他刚要睡着,景辕把他喊醒就是为了聊天?
但他现在毕竟是“晋骁”,抑制住起床气,好声好气问:“王爷想聊什么?”
“随便聊聊。”
错觉,绝对是错觉,要么就是他听错了。他不记得景辕跟晋骁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好到可以随时闲聊。他们唯一的关系纽带不就是只有自己,他不在的时候这两人能把空气冷死,聊天?怕不是尬聊。
好吧,他屈服在摄政王的淫威下,只好拼命找话题。晋骁和景辕之间能有什么话题?都是王爷,都是朝廷重臣,聊朝堂?那不就等于拍他的马屁,晋骁不是这种人,肯定不会聊这种话题。
“王爷,我们聊聊典故和历史人物吧。”
景辕双手抱在胸口,没有开口反对,那就是默认了。
沉胥说着:“三国中,王允将貂蝉私下许配给董卓,又派人接待董卓,把貂蝉送给董卓。让貂蝉在董卓和吕布之间离间,使两人相互猜疑。到了后来,吕布杀了董卓。这一招连环计,用的甚好。”
景辕依然没反应,看来无聊到他了,沉胥继续说着:“秦始皇本意欲立扶苏为太子,他大限将至前,命李斯传达密诏,立扶苏为太子。然而赵高早有野心,看准了难得的机会,故意扣押密诏。制造假密诏,刺死扶苏,把胡亥扶为秦二世,这一招偷梁换柱用的好,只是后来秦朝的灭亡也是因这个原因。”
景辕看着他。
看?让你看,我无聊死你!
“成吉思汗一统蒙古后,他又有了更大的目标……”
“御王殿下。”景辕终于开口打断他,沉胥面带微笑看着他,心里在说,聊天?还聊吗?好好的睡会儿聊什么天?够无聊吧?
“这些典故甚是无聊,御王殿下,不如跟我聊聊你自己。”景辕又开始试探。
“臣自己的故事更无聊,还是不无聊王爷了。”
“本王不介意,御王殿下,不妨说说。”
景辕今天是怎么了?跟晋骁说这么多话,还想了解人家的人生,什么意思嘛?情场上受了一点点伤,就移情别恋,开始对晋骁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