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13)
“不……”是字没有说出来,沉胥改口:“对啊,我怕王爷搞定不了涵妃,半夜喊我起来商量,与其睡梦中被人吵醒,不如不睡。”
“放心,涵妃已经答应了。”
“哦。”
“你不问问我,她为什么答应。”
沉胥心道你肉偿了吧?嘴上顺着他问为什么。
“不告诉你。”
沉胥反应过来景辕已经重新点起油灯坐在他的位置上拿着他的茶杯喝着他的茶。
“你……”顿了一秒,沉胥不生气反笑:“原来王爷也有可爱的时候。”
这下换景辕愣了愣。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形容我。胥儿,胆子可真不小。”
“那是自然,我仗着王爷宠我嘛。”
“胥儿说得有道理,过来抱。”
景辕展开双手,面含微笑。
“天色不早了,王爷明日还要早朝,早点睡。”
说罢沉胥就倒景辕床上,蒙头大睡。没多久,感觉旁边的床榻往下沉了沉,被子被掀开,另一个身体躺进来。
沉胥翻身对着另一边,还是睡不着,但没多久就听到景辕睡着的均匀的呼吸声。
沉胥心里默数绵羊,数到三百六十只,腰上多了一只手,沉胥把那只手拿开,没多久那只手又缠过来,沉胥又拿来。
自从他搬到景华殿跟景辕一起睡后,已经很多次半夜醒来腰间都有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景辕睡着了有抱人的毛病,第二天跟他说,他还死不承认。所以每次沉胥只能吃闷亏,如果半夜醒来他会把那只手拿开再睡。
但今天那只手有点执着,拿开了又抱过来,再拿开,又抱过来,他再拿开,又过来……
“再乱动本王就把你丢到花园里喂蚊子。”
乖乖,原来今天还没睡着。
等等,他没睡着干嘛要抱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写完一章,感觉自己要虚脱了…
☆、真亦假时(4)
虽肚子里有疑问,但困意像洪水袭来,沉胥抵抗不住困意,睡着了。
有一件奇怪的事情,自从搬到景华殿,沉胥的睡眠质量变好了,但是要建立在跟景辕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
之后他注意到侍女每天傍晚都会来景辕寝室点香,也就自动把睡眠好归功于檀香。
又过了几日,祭天大典到来。
北商国的规矩,祭天当日,午时三刻,在万千臣民面前,真龙天子要以尚方宝剑隔开掌心取血,注入祭天池,以示虔诚。
祭天当日,群臣终于见到久卧病塌的皇帝,和弱不经风的太子。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拜声滔天。
皇帝坐在高台上的主位,太子慕容凌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
高台下,摄政王坐在右边第一席,赵王坐在第二席,后面依次是各路藩王。左边第一席坐着丞相,后面群臣按官阶排座。
祭天乃庄重之事,只允许穿黑色,连皇帝都穿了黑色的龙袍,唯独摄政王怀里的那人一袭白衣,在一片黑色下十分显眼。众人神色肃穆,那人却笑靥如花,仿佛这里不是祭天现场,而是烟花柳巷之地。
皇帝对此视若无睹,群臣也不敢有意见。
只有太子,频频朝这个方向看,面色苍白,眼神痛苦。
“太子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朕主持就好。”
“父皇,儿臣没事,想是吹了风,头有些疼。”
皇帝与太子的对话声音很小,基本没人听到。只有沉胥悄悄愣下,朝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悲伤的神色转瞬即逝,脸上又恢复笑容。
此举动被涵妃看尽眼里,她优雅咬下一口荔枝,唇角荡漾起笑容。
“午时三刻已到,祭天大典开始——”
太监站在高台上宣布。
“请皇上宣读祷词——”
皇帝从主位上站起来,拿过太监呈上的书本,昂首阔立,气宇轩昂。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上下有方,圆却无方。望神明佑我北商,风调雨顺,千树万载!”
“风调雨顺,千树万载!”
“风调雨顺,千树万载!”
……
群臣跪地高呼。
只有皇帝,太子,和摄政王是站着的。
“请皇上以掌心之血祭天——”
太监走下去:“赵王殿下,请奉出您的尚方宝剑。”
“臣遵命。”
赵王掏腰间,空空如也。猛得站起来四周找了找,什么也没有。他这举动把所有大臣目光都吸过来。
“赵王该不会忘记带宝剑了吧?”
“以血祭天,必须用尚方宝剑,否则将影响我北商一整年的风调雨顺啊!”
“赵王再想想,是不是忘记在哪里了?”
“快找啊!不能误了时辰!”
“祭天乃大事,怎么能把尚方宝剑忘了?”
……
群臣侍卫都过来帮忙找,依旧一无所获,皇帝向来温和待人,此刻也有些不悦。
“赵王,你仔细想想,最后一次用它,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皇兄,臣弟的尚方宝剑从未离过身,哪怕睡觉也是放在枕头下,绝不可能忘记啊。”
“那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一把剑,凭空消失了不成?”
“皇兄,请允许臣弟再找找。”赵王脸色犹如桌上腌了一个月的酸腌菜。
……
此时摄政王取出腰间配剑。
“皇上,找尚方宝剑固然要紧,但此刻最重要的,是祭天大典,若误了时辰,即使找到尚方宝剑,今年也无法得神明保佑。臣手中的奈落剑与尚方宝剑同是出自鬼匠之手,替代尚方宝剑,应当是可以的。”
丞相也进言:“皇上,摄政王说得不无道理,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祭天大典。”
“来人,取奈落剑。”
太监过来将奈落剑呈上,皇帝拔剑,伸出左手,手起刀落。血沿着掌心纹路,滴落在祭天池中,一滴一滴,直到祭台上的香燃尽。
“净手敬香——”
太子接过太监提前准备好的三柱香,拜了三拜,插进香坛。
“鸣号三声——”
高台传来号角声。
“礼毕!”
“皇上,臣有事要奏。”
“丞相有何事?”
“尚方宝剑与奈落剑皆是认主之剑,如今赵王却丢了此剑,说明赵王与此剑缘分已尽,用神明的说法,尚方宝剑是要重新寻主。”
尚方宝剑,奈落剑,持剑之人对恶人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如此一来,便是剥夺了他这一权利,赵王当即脸色就变了。
“皇兄,此剑定是臣弟落在住处,并未丢失,请皇兄让臣弟回去找回。”
皇帝道:“赵王勿急,此事让侍卫去做就好。来人,去赵王住处寻找尚方宝剑,若找到,便不算丢。若没有找到,便依丞相的说法,谁找到此剑,便是此剑的新主人。”
找剑的人刚出去,便有侍卫过来。
“皇上,晋骁,晋将军求见。”
“宣。”
晋骁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进来。
“微臣晋骁,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那个小前锋将军晋骁?”
“是的,皇上。”
今日的祭天大典去的都是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像晋骁这样的小将军是没有资格去的。
“你来是有何事?”
“微臣在宫外捡到赵王殿下的尚方宝剑,特来归还。”他将手里的东西呈上。
什么?
群臣大惊。
赵王从座位上猛的起来就过去拿剑,丞相快一步过去挡住。
“皇上,晋将军是在宫外捡到的宝剑,说明此剑不是赵王忘记的,而是丢掉的。而如今,在这重要的祭天大典上,此剑选择了晋将军,可谓是天意。请皇上,将此剑赐给晋将军。”
晋骁大惊:“丞相,万万不可,晋骁何德何能。”
摄政王起身走过来。
“晋将军不必妄自菲薄,三年前与卡耐部落一战,边塞之争,两年前西辽兵偷袭,一年前的洼地之战,河水赤那的胜利,晋将军真是无愧‘小前锋’这个称呼,单单只说晋将军16岁一战成名,是委屈将军了。”
这些都是赵王的荣誉,景辕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赵王之前都是抢了别人的功劳。
脸色最不好的是皇帝。赵王拼命想与他解释,他都不听,看向晋骁,眼神倒温和了一些。
“原来我北商,还有如此将帅之才,朕竟然都不知道。”
“皇兄,我……”
皇帝对赵王视若无睹:“晋骁听封。小前锋将军晋骁骁勇善战,屡立战功,特封为正三品怀化大将军,赐尚方宝剑,赐将军府。”
“晋骁,谢主隆恩!”
领旨后皇帝挥袖离去,群臣也陆续散去。
晋骁抱着尚方宝剑愣在原地,他只是听从沉胥的话,把尚方宝剑送进宫来,没想到事情却发展成这样。赵王于他有恩,他心甘情愿为赵王奋战,最后,却成了赵王抢他的功劳。现在,他不仅抢了赵王的尚方宝剑,还让赵王名誉扫地。他低着头,他连看一眼赵王都不敢。
“怀化大将军,恭喜啊!”
他听见赵王的声音。
“从前在本王麾下,是委屈大将军你了。”
晋骁嘴唇在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低着头。
“狼心狗肺的东西!”
“叛徒!”
“白眼狼!”
“呸!”
跟在赵王身边的人骂他。
是,他是狼心狗肺,他是白眼狼。
“晋将军,我带你去看你的府邸。”
沉胥把他带走。
出了宫殿晋骁就甩开他的手。
“胥公子请回吧,我自己会去府邸。”
“将军府位置有些偏,你对昱城不熟悉,我带你去吧。”
“我不过送了个剑的功夫,就变成了怀化大将军,又得了尚方宝剑,又有了将军府,胥公子真是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晋骁从来不会阴阳怪气地跟他说话。
沉胥道:“将军可是在怪我?没有提前与将军商议?”
“胥公子救过我的命,我哪能。”
“那就是将军怪我让赵王名誉扫地了。”
“胥公子与赵王不曾相识,自然无所谓,但是对我来说,赵王曾是我最亲的人,对我如师如父。如今我却这样令他难堪,我不孝不义,我是白眼狼!”
他将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手上顿时鲜血淋漓。
他还想砸,沉胥抓住他的手:“可是,赵王是什么样的人,晋将军跟了他这么多年,是真的不懂吗?赵王于你有恩我知道,但晋将军在16岁以前的付出,已经够还了,后面的三年,那些是你自己的荣誉,你乐意被埋没,我看着心疼。”
你乐意被埋没,我看着心疼。
晋骁的心猛地动了下。
沉胥接着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两全的。”
“你不明白,胥公子怎么会明白?你整天醉倒在摄政王的温柔乡里,你懂孝义这两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