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19)
“胥儿也适合。”
“我不要,感觉很娘。”
“虽说如此,但,谁让胥儿这么可爱呢?”景辕又笑了笑,补充一句:“特别是表里不一的时候。”
沉胥与景辕睡一个营帐,他们也像在王府一样,夜夜相拥而眠。
或许是习惯了,沉胥从来没有觉得不妥。
直到晋骁问他:“你与摄政王两人同行,你就这么信得过他?万一他在半路上把你杀了?”
“他不会。”沉胥回答。
“回答这么干脆?你就这么确定?”
是啊,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身体本能已经回答了。
晋骁明显有些激动:“你凭什么确定?就因为……他天天在你耳边哄你的那些甜言蜜语吗?他可是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他说的话你也信?”
沉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潜意识里对景辕有了本能的信任。
甜言蜜语?对,他说的都是甜言蜜语,一个字都不能信!
沉胥说:“我与他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做戏,从头到尾,我的意志都没有动摇过。”
晋骁情绪稍稍缓和些,又看了他好几眼,没说话。
夜里沉胥想着白天晋骁的话,翻来翻去,就是没有睡意。
“睡不着?”景辕问他。
“嗯。”
“心里有事?”
“嗯,虽然有了计策,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寡不敌众。”
“放心,一切有我,睡吧。”
沉胥闭着眼睛催眠自己,还是睡不着。景辕也睡不着,两人并肩躺着,共枕一床被子,看着营帐顶上的花纹。
“胥儿,其实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沉胥也不例外。
“你有没有听过河妖的故事?”
沉胥:“听过啊!传闻河妖有着绿绿的身体,长着三头六臂,专吃过路的小孩。每年还要村民献祭童男童女,不然就发大水,淹没村庄房屋。”
“我听的,与胥儿听的有所不同。”景辕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如悦耳的风铃:“河妖是一滴天庭的琼浆幻化成的妖,从他有了自己的意识,他就为自己规划了人生。他不甘于永远做一个妖,他要修炼,他的愿望也是有一天能修炼成仙。”
“他以为他的一生,都会在修炼中度过,直到修道成仙的那一天。可是,某一天河妖在午睡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男孩,他蹲在河边哭。河妖嫌他烦,用法术弄起一层波浪,想吓跑他。没想到不仅没有吓到男孩,男孩看到这个反而不哭了。睁大眼睛,哭过的眼睛水灵灵的,大大的,可怜中,还有几分可爱。”
“后来,男孩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来河边,一个人对着河水说话。他说想看波浪,河妖就会做法惊起波浪。渐渐地,男孩变成了俊美的少年,也是隔几天就会来,有时候不说话,就是望着河水发呆。”
“后来有一天,少年从早上来河边,一直坐到晚上。在太阳落山前,他大吼,我知道你一直在,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是仙是妖,你出来,让我见见你,好不好?而那个时候,河妖离成仙,只差一年,现在的河妖,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
沉胥插嘴:“所以河妖就变成一个大美女,站在那个少年面前?”
景辕缓缓摇头:“河妖变成一个身穿墨绿衣服的男子,他面容比普通人美丽,美中带着邪气。张嘴有两颗獠牙,少年却一点都不怕,跑过去抱住河妖。两人相拥的那一刻,河妖意识到,自己很久以前就喜欢上少年了,而少年,也喜欢上了他。”
“那后来呢?河妖放弃修仙了吗?”沉胥问。
“我也不知道。”景辕的话中似有一声叹息:“我也很想知道,修仙和少年,他会选择什么?”
沉胥道:“这个故事肯定是假的,世界上哪有妖怪神仙?”
“嗯,也许。但是本王希望,河妖可以修道成仙,那时,少年也在他身边。”
“神仙是不可以动凡心,王爷,如果河妖成仙,是不可能再和少年在一起的。”
景辕没再说话,沉胥没多久就睡着了,景辕这一夜讲的,他也仅仅只是当作一个故事。
☆、山阴之行(3)
次日,将领来报。
“我军派去埋伏的士兵已经全部返回,王爷和胥公子的计谋很成功,探路的敌军无一生还。”
晋骁对那将领说:“敌军接连两次在我军手上吃了亏,想必不日,便会派更多人来。这几日不得松懈,加强每个路口的巡查。”
“是。”
沉胥道:“非也,敌军吃了亏,对我们有了警惕,现在定在商议对策。敌军一心想着如何进山,防卫必有松懈。再加上损失了几千士兵,军心不稳,这个时候,就是我们攻打回去,夺回鲁城的最佳时机!”
“胥儿所想,也是本王所想。”景辕当即下令:“晋将军,整肃军队,今夜,夺回鲁城。”
雪地里,将士银色铠甲反着夕阳的光辉,晋骁站在士兵面前,高举酒碗。
“兄弟们,咱们这几天,吃也吃够了,喝也喝饱了,睡也睡足了!打起精神,夺回鲁城,不成不归!”
士兵士气高昂。
“夺回鲁城,不成不归!”
“夺回鲁城,不成不归!”
“夺回鲁城,不成不归!”
……
“干杯!”
众军一口饮下碗中酒,酒碗砸地。
夕阳落山,大军开始朝鲁城行进。
主帅晋骁,带领众将领和十万大军。营地只留一千大军看守,沉胥和景辕也留在营地。
入夜,林中悄无声息落下一只白鸽子。沉胥从白鸽脚上拿出纸条,上面写着:亥时,杀手将至。
营中只有伤兵和老兵,木离不在,大军也不在,防守松懈。今夜,是刺杀摄政王最好的时机。
沉胥将纸条撕成碎片,把白鸽放飞,像平时一样回到帐篷。
景辕看着地形图,没有发现他进来,他悄悄走到景辕背后拍了一下他肩膀。突然人被抓着手臂摔过来,正正摔到景辕怀里。
景辕握着他的两个手腕,温柔地望着他:“敢背后偷袭我?胥儿胆子较渐长啊。”
“王爷,我不一向这样吗?”沉胥笑得很讨打,景辕捏了捏他的脸:“这几天伙食不好,胥儿都瘦了。”
“是啊,等回到王府,王爷一定要给我多补补。”
景辕宠溺的笑着:“好,一定让你比以前光滑圆润。”
“王爷刚才一直看地图,怎么了吗?”
景辕指着一条小路:“这条路,我们之前都没有发现,我也是刚刚才看到。如果,如果敌军发现这条路,那我们就会被包围,后果不敢设想。”
这条路,正是今夜杀手上山的路。
沉胥:“王爷,南照现在恐怕是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再来找路,更何况,他们商量对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看天色,现在我方大军,应当已抵达鲁城外十里处。”
“对,南照军不可能,我担心的是另一拨人。”
“赵王?”
“不是。”景辕摇头:“是另外一股势力。”沉胥心快跳出嗓子眼,难道,他发现了?
又听见景辕说:“是一股一直与我作对,我却至今都查不出的势力。”
沉胥松口气,缓缓地吸气,吐气,他说:“王爷多虑了,昱城不是有木离吗?若是真的有什么动静,木离定会来信。”
“嗯,说到这,木离也太懒了,这几天都没有给我来过信。”
沉胥心说那是自然,木离早就被抓了。而如今的昱城,恐怕也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你说,晋骁此战,成功率是多少?”
“九成以上。”沉胥答。
“嗯,此战若胜,我便启奏皇上,册封他为一品骠骑大将军。”
那,也得等你有命回去。
沉胥看看营帐外的天,亥时,要到了。
“王爷,我们早些睡吧,明日一大早起来,准备迎接晋将军凯旋。”
“胥儿困了?”
“嗯,有点。”
“你先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沉胥躺到床上,背对外面,眼睛一直睁着,耳朵听着外面的风声。他不知道,从他睡下,景辕的目光就移到他身上,一直就这么望着。
亥时三刻,风声涌动,营帐四面八方闪进黑衣人,将景辕团团围住。
景辕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眼神移到黑衣人身上。
“谁让你们来的?”
黑衣人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目光交换后一拥而上。景辕掀起桌子,击退一方黑衣人,一个回旋将身后黑衣人的剑依次踢飞,随后拔出佩剑。
黑衣人见刚才的方法不行,摆起了阵法。
沉胥醒了,拔出腰间匕首,要去帮忙,景辕喊住他:“胥儿别过来。”
然后对黑衣人说:“你们的目标是我,与他无关。”
沉胥站在营帐的一侧看着他们打。
杀手的武功不如摄政王,所以,为了保证摄政王今夜死,每个杀手的剑上,都淬了剧毒。
杀手三人一组轮流上,以消耗景辕的体力。
摄政王今夜,必死无疑。
“住手!”
突然,一个杀手闪到沉胥面前,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威胁景辕。
“放下剑,不然我就杀了他。”
这一步棋并不在计划里。杀手不知道他的身份,想必杀手也被谣言误导,以为他这个男宠真的很得宠。沉胥苦笑了下,手轻轻握上腰间匕首,一个杀手,他可以摆脱。
他绝对绝对想不到的是,景辕真的为他,放下了剑。
“放开他,我随便你们处置。”
“哈哈哈!没想到天不怕天不怕的摄政王,居然会担心他的男宠,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杀手头目大笑,然后众人持剑一起向景辕攻去。
营帐内瞬间起了一阵浓烟,等烟雾散去,景辕和沉胥都不知所踪。
这一边,景辕拉着沉胥,已经跑出营地一公里处。
“胥儿,怎么了,被吓着了?”
沉胥摇头,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到现在,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死里逃生,心有余悸是正常的。”沉胥问:“王爷可知他们是谁的人?”
“这些人是专业杀手,他们每个人剑上都有毒,是有人重金雇佣,至于是谁,就需要好好查查了。”景辕拉着他的手:“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两人躲到林子里。
“杀手的直觉,山中搜查首选是每个山洞,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两人靠坐在树上喘着气。
沉胥问:“王爷,刚才他们用我威胁,让你放下剑,你还真的放下。你就不怕他们杀了你吗?更何况,剑上还有毒。”
“胥儿,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让他们松懈,我又如何能找到机会丢出□□,带你逃走。”
“哦,哦,哦。”
沉胥连点三次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还以为景辕……
不!他不能这么想!对方是摄政王,不是普通人,他不可以有这样的幻想,不可以!
胡思乱想间,景辕将他揽进怀里:“不怕,没事了。睡一会儿,等天亮我们就回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