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今天也在大声密谋(124)
【你住嘴啊!】窝里横的萧世子怒骂系统。
小美“嘤”了一声,还是乖乖闭了嘴。
耳朵恢复了清净,萧扶光再度看向太子,动之以情失败的他决定再试试晓之以理:“你也知道我身上是有些神通的,带着我下江南,至少不用担心迷路啊。”
多么好用的人形导航啊!乡党您确定真的不用带上一个吗?
萧扶光一边历数系统能力的厉害之处,一边用皮卡皮卡的猫儿眼狂电太子,希望能唤醒他残存的良知。
可惜中招过一次的太子殿下现在定力十足,直接屏蔽了他带电的大眼睛,冷酷地宣告结果:“在大雍的国土上,还用不着你带路。”
“可是……”
萧扶光都要急哭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对朝政一无所知的政治小白了,他很清楚太子这次的江南行就是奔着跟江南士族鱼死网破去的,可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到时候地头蛇抱团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闻承暻可能面对的各种危险,萧扶光的心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起来了一般,生疼生疼的,疼得他眼眶都实打实地红了一整圈,圈住了疯狂打转的泪花。
许是觉得流泪丢脸,好面子的小纨绔将脑袋抬得高高的,扭着脸固执地不肯看他。
看到他这幅模样,闻承暻的心又酸又软,酸涩地一塌糊涂。
经历过冯贵妃的事情之后,他素来对男女之情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只会拖累自身的无用情绪,应当被彻底摒弃。
可事到如今,闻承暻终于后知后觉的,理解了当年冯贵妃那仿佛要燃尽一切的疯狂。
在认识萧扶光以前,他也绝不可能相信,世界上会存在这么一个人,这个人会给予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偏袒,能理解他的孤注一掷和离经叛道,并义无反顾地追随他的每一场冒险……
同样的,他的喜怒哀乐会时刻被这个人所牵动,他欢喜对方的欢喜,忧愁对方的忧愁。
就像现在,光是看到萧扶光眼角似落未落的泪珠,他的心就几乎要碎了一地,软弱地半点不像平常的自己。
他缓缓地靠近仍在伤心的人,生疏地抬手比划了几次,终于将人稳稳地拥在了怀里。
其间萧扶光不甘心地挣扎了几次,那力道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除了提醒太子收紧手臂之外起不到半点儿作用。
一度空虚的怀抱再次被填满,闻承暻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低头无师自通地在心上人的头顶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安抚的吻,最后一个印在他红通通的耳际:“不要伤心了。我向你保证,一定安安全全的回来,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
怀中本就轻微的挣扎力道变得越来越小,慢慢地全然安静了下来,闻承暻继续在他耳边轻轻啄吻,一个吻后面总是会跟着一句耐心的承诺。
良久,怀中才响起了萧世子瓮声瓮气地声音:“说空话儿谁不会啊,要是没做到怎么办?”
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退让,太子殿下笑的胸腔都在震动:“那就任凭卿卿处置,某绝不敢有异议。”
……
做贼似的把太子送到角门处,等两人依依惜别完之后,天色都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萧扶光跟在拿着一盏羊角灯的昔墨身后,主仆两个狗狗祟祟地往二门处走,昔墨一边走一边嘟囔:“二门我进不去,待会儿只能您自己提着灯走了。您说您非要送出来干嘛呢?”
萧扶光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确认一路上除了几个上夜的小厮外没人看到自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伸手将灯从磨磨唧唧的小厮手里夺过来:“瞎嘀咕些什么呢,一会儿我自己走就是了,湖笔姐姐说好了在半道上接我。”
不过直到萧扶光一个人偷摸着走到了院门口,都没遇见来接应他的湖笔,气得他冲着迎上来的湖笔就是好一通抱怨:“好姐姐,你没空接我,好歹也记得派个别人去啊。亏得这灯没灭,不然我这一路可遭老罪了。”
被数落了一通,湖笔没有吭声,只是不停地朝他使眼色。
萧扶光顺势看去,却见她身后冒出来一张严肃的面孔,赫然是早该歇下了的靖远侯萧伯言。
萧扶光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先行了个礼,才讷讷地问道:“父亲大人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靖远侯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看似温和了不少,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这是送完太子回来了?”
第95章 流言(七)过渡章~
老父亲不打一声招呼就出现,起初的确吓了做贼心虚的小萧一大跳,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强作无事道:“殿下不想劳师动众,是以微服前来,没想到还是惊动了父亲。”
还“微服”呢,一想到先前管家说太子曾假装东宫侍卫混进府里,靖远侯就是心头一紧,恨不得抬手就揍眼前还在装乖的不孝子两拳,这不是哄着太子和他瞎胡闹吗!
没错,在萧伯言看来,太子的行为,用轻飘飘的“胡闹”二字便足以概括。
毕竟就算再给萧伯言三百年时间,他也想不到,太子微服出宫不是为了玩乐,而是单纯想拱拱他们老萧家的白菜。
在古板的同时又有着与年龄不适配的诡异单纯的靖远侯眼中,年轻人嘛,意气相投之下做点儿出格的事情并不稀奇,离经叛道的事儿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干过。
太子看起来再稳重,始终也只是个尚未大婚的年轻后生,因为贪恋宫外风光而悄悄跑出来玩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那个勾太子出来的家伙,就很值得好好教训一顿了。
用力瞪了面前的好大儿一眼,直把人瞪得脖子都心虚地缩了起来后,萧伯言才哼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走去。
萧扶光在原地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又听到老父亲的声音从前面凉飕飕地传来:“逆子,还不过来。”
得嘞,该来的迟早都要来,半点儿也逃不掉。
微笑着安抚了下脸色苍白的湖笔,萧扶光耸耸肩,垂头丧气地跟在父亲身后进了书房。
像萧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从来都只有子女给父母请安的份,长辈轻易不会踏足小辈们的地盘。
萧扶光都从正房搬出来单住小十年了,这还是靖远侯头一次走进他的书房,上下看了一圈,见收拾得十分利索,没忍住点了点头,捋须而笑:“还算像个读书人的样子。”
只是那株鲜红珊瑚还是太过惹眼,萧扶光发誓他爹的目光在上面至少盘旋了三圈。
担心又扯出别的事,他连忙陪着笑脸将父亲引到先前太子落座的地方,动作飞快地收拾好了残茶,作势又要泡新的,意料之中的被靖远侯拦住了。
萧伯言吩咐道:“不用忙了,你且坐下,我有话问你。”
萧扶光应了一声,乖乖在他对面落座。
靖远侯便问道:“殿下找你为的是什么事?捡能说的说。”
他问的十分谨慎,毕竟儿子已是今非昔比了,如今萧扶光掌握的机要说不定比他这个贵为侯爷的父亲还要多。
听到他问出这一句,萧扶光才确定父亲根本没发现不对劲,从进门起就一直提着的那口气骤然一松,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笑着回道:“殿下就说了些接下来的安排,并没有什么紧要话儿。”
说着又站起来,向萧伯言行了个大礼,恭贺他:“殿下适才还儿子透了您的喜信儿,儿子便在这里提前恭贺父亲大人荣任之喜了。”
这说的自然是他要升任九门提督的事。
看来太子与长子的确是无话不谈,萧伯言起身将人扶起,神色复杂:“看来为父这个九门提督,还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虽然从柔然回转后,靖远侯便一直有投效东宫的意思,可他也清楚,太子羽翼渐丰,手下并不缺人驱使。
他一个失势的侯爵能这么快得到重用,多半还是太子爱屋及乌,将对长子的青睐或多或少的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话靖远侯敢说,萧扶光可不敢认,手都要摆出残影了,疯狂否认:“殿下说了,是因为其他人都不能服众,京中只有您当得起这个位置。再说了,九门提督位置何其重要,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