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今天也在大声密谋(123)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萧扶光目瞪口呆:“可陛下对您分明倚重有加,若是他相信您和贵妃有私,怎么可能还会如此……”
兴平帝对太子的态度,用“倚重”二字形容都犹嫌不足,依萧扶光看,简直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和包容。
但从人性的角度出发,儿子给自己带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就算兴平帝是个绝世慈父,愿意为太子遮掩,父子之间也绝不可能是现在这般毫无嫌隙的样子啊。
闻承暻微微合上双目,不叫人看出他眼底的苦涩,良久才启唇道:“当日,孤看出父皇心存疑窦,当即跪下请命彻查此事。父皇舐犊情深,虽然忿怒难当,但还是同意给孤一月时间调查。”
“说是查证,其实孤早有猜测,要做的不过是印证罢了。”
“因此,就算姨母想一人扛起所有罪责,孤也很快查明,那个蓄意勾引妃嫔、做局栽赃储君的男人,就是当时孤的太子洗马。”
“魏大学士。”
魏大学士,好生耳熟的称呼。
萧扶光在脑海里低声呼唤系统:【这个魏大学士,就是当初你让我拯救的被下狱的那一个吗?】
小美声音怏怏的:【就是他。】
这就很不对劲了。
萧扶光已逐渐摸清楚了系统的尿性,如果魏大学士真的曾对太子不利,那他根本不可能被选中成为挑战任务的对象:【这不对吧?你怎么可能安排我去救太子的对头。】
小美还来不及答复,闻承暻已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补完了故事的全部真相:“那时孤年轻气盛,查出所谓的真相之后,不顾姨母的求情,率先处决了魏大人。姨母痛失所爱,万念俱灰之下,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再度惹恼父皇,便也被赐了毒酒,追随魏大人而去。”
“谁知,他们有情是真,魏大学士蓄谋陷害孤一事却是被冤枉的。”
说起来,这也是一对被深深宫闱拆散的可怜人。
冯贵妃待字闺中时,也是如同冯修微一般,活泼生动的冯家女儿,爱好交游玩乐的她,在某一日出门时偶遇了不得志的魏姓学子。
一个是才华横溢的英俊书生,一个是娇俏可人的美貌少女,男未婚女未嫁,一来二去间,两人互生情愫,是多么的顺理成章。
冯家也不是什么古板的家族,家中长辈知晓这对小儿女的情意之后,不仅没有生出棒打鸳鸯的想法,还张罗着为书生延访名师,希望他能早日高中,风风光光的迎娶自家掌上明珠。
谁知,就在一切往好处发展的时候,宫中却传来了冯皇后崩逝的消息。
皇后猝然离世,独留年幼的太子在危机四伏的深宫里艰难度日,就算兴平帝努力想照顾好这个孩子,奈何忙于朝政的他分身乏术,无法为太子遮挡下全部的风雨。为此,焦头烂额的皇帝只好向爱妻的娘家求助,希望他们能再送一个女孩子进宫来照顾闻承暻。
对冯家而言,太子之于家族的意义毋庸置疑,他们绝不可能拒绝皇帝的要求。但当时冯家与皇后同辈又适龄的女孩子,只有冯贵妃一人……
在太子又一次无故“病倒”之后,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哭干了眼泪的冯姑娘终究还是步入那台金黄的花轿,斩断了情丝,成为宫中地位最高的女子。
兴平帝不清楚她未嫁时的那段公案,却也对临危受命的冯贵妃心存内疚,对她敬重有加。冯妃也了解自身使命,进宫后兢兢业业地照顾太子,细致到闻承暻喝进去的每一滴水、吃进去的每一粒米都要经过她的严密检查,才能被送进东宫的大门。
得了她的照顾,闻承暻这个丧母的小可怜终于顺顺利利地长大,逐渐开始彰显大权在握的储君气度。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尽管年轻时的遗憾无法再抹平,只要等到太子登基,冯氏便是妥妥的一国太后,尊贵已极。
可惜造化弄人,就在闻承暻长大到可以组建太子詹事府的班底时,当年那个不得志的书生,也已经榜上有名,并在有心人的一路托举下,出现在了尚显青涩的太子面前。
……
后面发生的故事,便不用再细说了。
闻承暻叹了口气,为整个故事画上终章:“孤冷静下来又命人细细查探过,魏大人对姨母一片痴心,两人情难自抑之下做了错事。有孕之后,姨母慌乱之中漏了行迹,便被另一位曹姓宫妃利用,拿来设局陷害孤。”
“从此之后,宫中便再无冯、曹两家的女子。”
“只是如果当年孤能够不那么冲动,或许姨母和魏大人也不用白白赔上性命……”
见太子有自责的意思,萧扶光连忙握住他的手,心疼地打断:“这怎么能怪您呢?”
不论有没有蓄意构陷太子,冯贵妃两人私通都是板上钉钉的罪行,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与闻承暻冲不冲动又有什么关系。
在了解往日的秘闻后,萧扶光终于明白了闻承暻在面对流言蜚语时的气定神闲究竟从何而来——他的敌人从未停歇,他也一直活在常人看不见的刀光剑影里,流言看似铺天盖地,却也不过太子曾经经受的冰山一角罢了。
窥见心上人眼底的疼惜,闻承暻微微怔住,随即用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脸颊,好笑道:“卿卿何至于此,孤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他非但不可怜,还从明刀暗枪里飞速地成长了起来,反手把一个个年长他几十岁的对手杀的杀、关的关,简直好不快哉!
就像这一回,要不是陈家的老狐狸真被他逼急了眼,又怎会如此用力过猛,就差直接昭告天下他们这是全力一搏了。
闻承暻不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萧扶光眼圈却都全红了,起身闷闷地栽到他怀里,声音就像是鼻子里发出来一样,钝得发涩:“我当然知道您是最厉害的,只是、只是一想到你那么小的时候就要经受那么多恶意,我也会心疼啊……”
靖侯府的椅子都做的很大,萧世子书房里的更是其中佼佼,空间容纳两个成年男人都绰绰有余。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热意,闻承暻仍有些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直到他僵硬地抬起手,笨拙地环上了身前之人后,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真实。
将脸贴在美人紧实精瘦的胸膛上,享受着对方生疏却小心翼翼的怀抱,萧扶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丝毫不顾小美在脑海里几近崩溃地疯狂大叫:【放开!那个混蛋太子,你放开小萧啊啊啊啊!】
悄悄牵住对方的衣角,确定太子已经被自己这一招给迷得昏头转向后,萧扶光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小声请求:“我只要一想到您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苦,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所以这次去江南,您带上我好不好?”
闻承暻被胸前毛茸茸的脑袋蹭得飘飘然,再加上怀中人温言软语地一求,就算此时萧扶光想要的是星星,他也会把月亮一并捧来双手奉上,哪里还管得上那许多。
当下头一点,应承道:“好,就让你和孤一起去。”
“哈!”计谋得逞,狡猾的靖远侯世子一个鲤鱼打挺,比泥鳅还滑溜的从太子怀里脱身,指着他大笑:“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去江南要带上我!”
怀里骤然一空,耳边传来嚣张的大笑,闻承暻哭笑不得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中了这小子的美人计!
他又气又笑,起身冲着还在美滋滋的坏小子脸上恨恨地一掐:“这次孤只带冯修微和沐昂之,你想都别想!”
萧扶光嘴巴都被他扯成了鸭子嘴,扁扁地抗议:“你还是太子呢,不带出尔反尔的。”
再补上一只手,双手齐齐开动将坏小子气鼓鼓的脸蛋揉捏得乱七八糟,闻承暻笑眯眯的:“卿卿这就错了,孤从来什么就不是一诺千金的人。”
居然还能这样?
萧世子愤怒地抗议!
然后太子轻描淡写地表示抗议无效,通通驳回。
萧扶光:……
见不得这两人过于亲近的小美赶紧煽风点火:【所以说嘛,男人就没一个靠谱的,小萧你还是离太子远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