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下(50)
但景年以为,这是因为他是宗廷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
他交过其他朋友,他们相处,确实跟他和宗廷不一样。
但是宗廷只有他一个朋友,或许是因为宗廷不清楚如何跟友人相处呢?
他刚想这么说,就听见陆景堂再次开口。
“年哥儿,你知道……南风吗?”
景年将要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口,一整个愣住了。
南、南风?
他还真知道,以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听说过有学子之间互结契兄弟,如夫妻一般,是为南风,京都也有南风馆,里头都是小倌,接的也都是男客。
不过这些卫绍武都拦着不让他接触,还特意叮嘱他,说他生得好看,千万莫让人骗了去。
景年那会儿年纪还小,听到这些难免面红耳赤,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也没好意思再跟人讲,因此宗廷和陆景堂都不知道。
此时他不说话,陆景堂还以为他不清楚,不太好直接说,又换了几个词。
“分桃断袖?龙阳之好?”
这是历史上的典故,他想景年看史书,应该读到过。
景年生怕兄长再说下去,结结巴巴开口:“我、我晓得……”
虽然是他自己问的,可景年真说了晓得,陆景堂心里又颇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他没有追问幼弟是怎么晓得的,也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发散下去,言简意赅,直抓重点:“那你晓得不晓得,宗廷许是心悦你。”
他没敢太肯定,加了一个约词,毕竟只是他的猜测,哪怕是最有可能的猜测。
即便如此,也效果斐然。
景年整个人都呆住了,面颊瞬间烧红,脑子也乱成一团,耳边回响着兄长轻描淡写的那句话。
宗廷心悦你。
心悦你……
第410章
御书房,宗廷批完最后一本折子,放下笔:“几时了?”
大太监德喜瞧了眼刻漏,忐忑道:“回陛下,午正了……”
平常这个时间,宗廷已经开始用午膳,以他的速度,大概都快吃完了。
今日特殊,皇上要宴客,御膳房从昨日就开始准备,要煮锅子的菌汤底,熬了好几种,确保哪怕是素汤底也足够鲜美。
其他各色配菜也都备的最新鲜最水嫩的,务必要让陛下以及客人吃得满意。
只是都这个时候了,尊贵的大雍帝王邀请的客人,依旧未到。
虽然宗廷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显出怒色,伺候的宫人们却个个提着心。
其实宗廷算得上一个好伺候的皇帝,他虽然性子冷,但从不无故责罚宫人,但就是气势逼人,让人不敢轻慢。
德喜缩着脖子,壮着胆子提议:“许是陆郎君快到了,不若老奴派人去迎一迎?”
说是这么说,若是陛下点头,他能派几个人一路迎到陆大人府上去。
来不来,人在哪儿,总要有个说法吧,陛下空等,他们这些下人,一个个跟着提心吊胆。
宗廷合上刚批好的折子,放到其他批好的折子一处,淡淡道:“不必,许是他睡过头了,跟御膳房的说一声,若是食材不新鲜的,及时换新的。”
以前景年有过大半夜不睡觉,拉着他跑出去夜游,最后半夜才回别院,一觉睡到第二日下午的经历。
昨日景年在宫中睡到半下午,宗廷想他晚上睡不着,第二日睡过头也是有可能的。
正常情况下,景年从来说话算话,不会无故爽约。
德喜连声应是,心头却苦笑连连。
这都午时了,哪有人睡过头睡到这个时候到。
平日陛下自己的膳食都不会多说一个字,今个儿还关心起食材新不新鲜,这一大早准备的食材,即便放个半天,哪就能不新鲜了。
不过这些话也就是在德喜自己心里头转了一圈,说是肯定不敢说的,他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最知道像他们这些宫人,首先要学的就是如何说话。
不会说话的,很多都已经没了小命。
他是运气好,原本只是个普通管事公公,新帝身边没有伺候的太监——以往从未有这种情况,哪个皇子身边没几个信任的宫人,可偏偏宗廷是个不一般的,随手点了德喜,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以为的。
他的身份,权势,全赖于宗廷,也不可能再有比皇上更有权势的主子,自然全心全意侍奉新帝,盼着他好。
眼瞅着他家主子,那么冷心冷情的一个人,把一颗心掏出来给那陆郎君,偏那陆郎君似还不当回事,德喜都跟着难过愤怒起来。
他们这些能到帝王跟前伺候的宫人,哪个不是眼明心亮,人精一般,怎么会看不出帝王心意。
也就是景年,身在其中,反而懵里懵懂。
不过如今有陆景堂一语道破,景年想装傻也没法子了。
他昨晚一夜没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被窝里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儿暖和气儿,全让他自己翻腾走了。
脑子里走马灯一般地闪过他和宗廷这五年来交往的种种,被兄长戳破那点儿不正常之后,他再仔细回想,如何也没办法骗自己他和宗廷的相处很正常。
可是……
那些回忆,细细回想,竟多是快乐。
若是有一面镜子,景年会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有多灿烂。
这么折腾了一夜,第二日鸡鸣破晓,景年都没睡着。
今日无大朝,陆景堂可以稍微晚一点儿去衙门,想着昨日放了个大雷给景年,今日一早特意来琉璃院同幼弟一起吃饭。
他想经过一夜的时间缓和,景年大约已经能够正视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几个法子,但都不是很周全,可以跟景年一起商量一下,看看用什么方法,既不得罪宗廷,又能让他打消念头。
当然,很可能没办法两者都达成,那也要想办法将影响降低到最小。
在陆景堂心里,龙阳之好这种事他的态度是事不关己,只要不妨碍其他人,随人家两个人如何相处。
可若是牵涉到他家幼弟,那他态度就变了,反对!
若是景年带回去一个郎君,说跟他两情相悦,陆景堂可能怒过之后会犹豫一下,若幼弟真的喜欢,让二人处处倒也无碍,横竖他身居高位,景年也不是个软包子,不怕幼弟受欺负。
可另一人是宗廷啊!大雍新帝,何人能比他尊贵。
哪怕有梦中记忆,知道宗廷十年都未纳后宫,不近女色,男色也也没沾,宗廷也不敢去赌一个帝王的真心,还是拿他最在意的幼弟去赌。
所以陆景堂得知这件事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把两人拆了,不能真让宗廷把他家傻弟弟哄到手。
等景年打着哈欠爬起床,陆景堂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一起用早膳了。
景年一夜都没睡暖和,起来之后发现更冷,他还困,但精神又莫名亢奋,整个人状态很差。
简单洗了把脸坐到桌前,跟兄长打了声招呼,醒着饿了一夜的景年开始闷头喝粥。
因为那什么是陆景堂戳破的,他现在面对兄长,还有点儿尴尬和害羞。
陆景堂看见他眼底淡淡地乌青,倒也不意外。
这么大的事,他刚想明白的时候都睡不着觉,更别说景年这个当事人。
给幼弟夹了个小汤包,陆景堂打发走伺候的丫鬟,一边吃饭,一边跟景年说起他的几个计划。
景年又困又饿的,脑子昏昏沉沉,陆景堂刚说的时候,他还没注意,一边吃一边敷眼地点点头,应一声。
但是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缓慢的,有计划的疏远”?
“等等,阿兄,你等等?”
景年饭都不吃了,惊讶地看着兄长:“你在说什么?”
陆景堂皱眉:“你没认真听吗?这事咱们现在做已经有些晚了,是我疏忽,这些年不该放任你和……那位交往过深,现在补救已经有些晚了,所以要抓紧时间。”
不是在比较安全的书房,担心隔墙有耳,陆景堂没敢直接提宗廷的名字或者代称。
景年眉头皱得比他还紧,阿兄让他疏远阿廷?
景年心里冒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