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下(465)
老祭司非说景年是在消化神的赐福,赵羽茜和宗廷也不敢硬叫醒他,只能等着他自己醒来。
“阿廷,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守着年崽。”赵羽茜劝道。
从景年烧起来开始,宗廷就没合过眼,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熬夜倒是小事,但赵羽茜觉得他精神绷得太紧,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时间久了,也就断了。
宗廷默然摇头,景年还没醒,病还没好,他怎么睡得着。
赵羽茜无奈,知道他把景年看得极重,放在了心尖上,不肯去休息,那就一起守着吧。
待到后半夜,景年的烧已经完全退了,体温恢复正常,宗廷的手掌附上景年额头,略带疲惫的眼底终于浮现丝丝喜悦。
“退烧了?”赵羽茜打了个哈欠问。
她的体质比不上宗廷,熬到现在已经十分疲惫了。
宗廷点点头:“您去休息吧,我守着年崽。”
赵羽茜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正要开口,放下手的动作蓦地顿住。
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宗廷膝上的少年已经睁开了眼,那双清澈透亮如蓝宝石的眼瞳,此时却无比空茫淡漠。
赵羽茜的视线同他对上,他好像在看她,又好像什么都不入眼。
他像高高在上的神祇,又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偶人。
赵羽茜猛得打了个寒噤,老祭司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她困意全消,心底浮起莫名的担忧,所谓的神之赐福,到底是什么?
“年崽……”宗廷略显冷然的嗓音响起,显然他也发现景年已经醒来。
景年空洞的眼神有瞬间的凝滞,像是人偶被注入了灵魂,冰蓝的眼眸渐渐染上暖色,他眷恋地将脑袋往宗廷怀里拱了拱,嘟嘟囔囔:“哥哥,哥哥我难受……”
宗廷的疑惑都藏入了心底,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耳朵、脸颊,温声问:“哪里难受?”
景年也说不出自己哪里难受,总之哪哪都不舒服,浑身酸痛,脑袋闷痛,还晕乎乎的。
喉咙涩痛,肚子空空,饿了十天半个月一样,眼前自己的手臂都想啃一口。
“我去给年崽弄点儿吃的。”赵羽茜忙道。
“谢谢老师。”景年已经听宗廷说了,他刚看天色,还以为自己只是病了半天,搞不清楚自己才饱餐了一顿,怎么会饿成这样,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老师和哥哥一直守着他,还有其他长辈和朋友们,都很担心他。
宗廷目送着赵羽茜出门,听见脚步声走远,才拨弄了一下怀里少年汗湿的额发,状似不经意地问:“年崽,睡着的时候,梦见什么了吗?”
“嗯?”景年让他问得一呆,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好像是做了个梦。”
宗廷追问:“什么梦?”
很多时候,他听见景年在哭,他把崽养到这么大,从来没见他那么伤心过。
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景年才重新开口:“记不清了。”
他趴在宗廷膝上,乖得跟幼崽时一样,理直气壮地指使宗廷:“哥哥,我要喝水。”
宗廷起身给他倒水,背过身时,没看见那双陡然暗淡的蓝色眼眸。
景年没有撒谎,他确实记不清所有的梦境了,但依稀记得一点。
他好像……好像被打碎了……
整个人四分五裂,痛到恨不得立刻死去,可他不想死,他执著地念着一个名字,噙着血,咬碎在唇齿间,刻在灵魂里。
宗廷……
跟哥哥的名字,有一个字一样呢。
宗廷倒了水回来,试过温度,扶起景年脑袋给他喂水。
景年一口气喝光,又要,宗廷继续给他倒,一连喝了三碗,他才觉得干渴的喉咙好受一点。
喝完水,景年又困了,发烧昏迷不等于休息,病愈中的身体尚且虚弱。
宗廷不是很放心,但又看不过眼他疲倦的模样,只好说:“你先睡一会儿,羽送吃的过来我叫你。”
话音刚落,景年已经合上了眼睛。
宗廷摸了摸他额头,不烫,这才稍稍安心。
目不转睛看着少年恬静睡颜,宗廷垂眼,遮住眸中的沉思。
年崽有事瞒着他,关于他病中的梦境。
“记不清”不是“全忘了”,他记得什么?又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
赵羽茜端了肉汤过来,还有麦饼,刚烤出来的,香喷喷暖烘烘。
宗廷把景年叫醒,闻着食物的香气,景年醒得很快,他饿极了,睡着的时候肚子都在叫,肉汤端到手里,迫不及待先喝了一口,差点儿没被烫到。
“慢点吃慢点吃。”赵羽茜笑眯眯看着,想吃东西就好,吃饱了,病就好了。
她煮得还是景年病中吃过的那种肉羹,担心景年生病不好消化,煮得烂糊糊的,用来泡饼也非常好吃。
赵羽茜还掰开麦饼,把肉汤里煮得酥烂的肉捞出来,夹在饼里给景年吃,简易版肉夹馍,香得景年连吃三个。
可能确实饿狠了,也可能生病消耗了太多体力,景年这一顿吃得格外多,赵羽茜准备的食物,他吃得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惬意地躺在床上,眼看着精神恢复许多。
赵羽茜信了力的话,果然兽人还是要多吃肉,肚子填饱了,状态就好了。
宗廷给他们端来蜂蜜水,虽然部族里已经有了麦芽糖,但部族里自制的麦芽糖甜度很低,蜂蜜依旧是很多人的心头好。
景年吃得太撑了,慢吞吞喝着蜂蜜水溜缝,喝着喝着,眼皮又耷拉下来,困得不行的样子。
赵羽茜三两口灌完蜂蜜水,放下碗同宗廷说:“让年崽休息,我先回去了。”
有什么想问的,还是先等孩子病养好吧。
第二天,休息好的赵羽茜醒来后先来探望她小徒弟。
景年也醒了,裹着一件颇厚的兽皮衣坐在床上玩。
看见赵羽茜,他眼睛一亮,咕哝着告状:“老师你可来了,我都好了,哥哥还不让我下地……”
他揪着身上的衣服给赵羽茜看:“你看,这么厚的衣裳。”
赵羽茜好笑道:“你就安分一点儿吧,这次生病,把阿廷吓坏了,从你烧起来到昨晚醒来,他就没合过眼,吃不下喝不下。”
景年不抱怨了,他知道哥哥照顾他很辛苦,一想到宗廷对他的体贴,他心里就酸酸软软的,还有点甜。
哥哥是最好的!
“宗廷呢?”赵羽茜问。
就宗廷那个小心样,竟然会留年崽一个人在屋里。
“去打水了。”景年说:“家里的水都让我用光了。”
他早上起来,觉得出了汗身上难受,想洗澡,宗廷一大早去烧热水给他洗澡,昨天一天没出去,家里存得水被用得一干二净,连煮汤的水都没有了,宗廷只好出门去打水。
景年想一起去,宗廷不让,生怕他出去吹了风又烧起来。
用水还是不方便,赵羽茜想,要是有水井就好了,可她不会看水源,不知道哪里有地下水,否则就直接组织兽人们打井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组建供水队,造几辆大一点儿的运水车,专门安排人每天打水,给居民区供水,想享受这项服务的就出钱,包月包年都行,也可以单独买水。
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赵羽茜讲给景年听,她已经习惯了有新想法先跟景年或者宗廷讨论。
“我觉得可以!”景年很喜欢这个提议,他们家用水量大,两三天就得去打一次水,水桶就那么大,得来回好多趟才能把水缸装满,很麻烦的,如果有这个包月送水的服务,他愿意出钱。
赵羽茜掏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将这个想法记下,事多了,她才体会到那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然等她忙起来,这事又给忘记了。
“你刚在玩什么?”赵羽茜收好笔记本问,她好像看见什么亮亮的东西。
景年打开自己面前的木匣子,一盒流光溢彩的宝石展现在赵羽茜眼前,尤其是其中一块红宝石,如一块血玉,凝实光润,又不失宝石的绚彩,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