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下(2)
景年小声补充:“声音好听。”
陆景堂忍不住问:“能有多好听?”
声音好听这个形容非常主观,他家年哥儿自己嗓子就好,变声期的时候都不像三郎四郎那样,公鸭子一般嘎嘎。
刚才还跟他说,那人五官寻常,但是又夸他生得好,合眼缘,陆景堂听得头大。
景年形容不出来,尴尬道:“那、那就这样吧。”
陆景堂状似无意地问:“跟新朋友很合得来?”
景年用力点头:“嗯!阿兄你知道吗?我看见他就有种……有种我应该认识他,应该跟他很熟悉的感觉,你说奇妙不奇妙?我觉得这就是书上说的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陆景堂微微扬眉,这是他没想到的,他家幼弟看着和气,其实交朋友还蛮挑的。
“等找着人,带回家来给我瞧瞧,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杰。”
景年笑嘻嘻道:“好呀,我到时候请他来家里做客,阿兄你定会喜欢他的。”
景年对于自己的新朋友,有盲目的自信。
听见这话,陆景堂更好奇了。
他手里可用的人比景年多多了,想找人,路子也更多,将这件事交付出去,景年就安了心,他阿兄应下的事,少有办不成的。
然而出乎景年预料,也出乎陆景堂预料,这人还真就没找着。
“确定他是读书人?”陆景堂再次找景年确认。
不是他自傲,以他在读书人里头的名声,想找一个人,再容易不过。
那人若真是个读书人,不可能一点儿都不交际吧?但凡他与其他读书人有交际,就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除非……
“除非他告诉你的是假名。”
第372章
景年不相信余承平骗了他,他觉得或许是他猜错了,他并不是个读书人,襴衫并不是只有读书人能穿,或许他是个来京城做点儿小生意的商贩呢?虽然气质看起来并不像,也不似商人那般能说会道。
他求着兄长,再帮他寻一寻。
可若不是读书人,凭景年给出的这些信息,偌大的京都,宛如大海捞针。
仅有的那点儿线索,陆景堂早派人去查了,譬如他似乎同那什么杂货铺有交集,陆景堂让人去打听过,并没问到有用的信心,那店家只说是不熟的客人。
这下真叫个无从查起。
但谁让是景年求着的呢,他对旁人狠得下心,如何奈何得了自家幼弟,只能再散出人手,帮他寻人。
然而人还没找到,景年入学时间到了,他得去国子监报道。
景年:“……”
唉,今日再睡最后一个懒觉。
他拉着三郎叮嘱:“若是阿兄寻到人,你一定得帮我留住了,好好同他说,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放心吧。”三郎说:“这事本也不全怨你,许是人家也没当回事,偏你上心得很。”
景年:“三哥!”
三郎:“知道了知道了!”
景年这才安心去国子监。
他的入学一应安排,俱都已经妥当,人过去就行。
国子监要住宿,虽说在国子监中自有整套的监生校服发放,寝具也是备好的,可外裳能不带,里衣却得多带几身,还有被褥,这些用自家的当然更舒适。
陆景堂和裴止都没入过国子监读书,陈朔却是去过的,他人不在京,宣威侯府还特意送来一张清单,写明要备足哪些东西,让景年在里头待得舒服些,十分周全了。
他去报道这日,陆景堂原本打算早点儿退衙送他过去,景年却不肯,他都这么大了,国子监离家也不远,去上个学还得兄长送,让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连三郎四郎两个都不让送,只让松烟陪他过去,马车里拉了书箱和行李箱,且待安置。
国子监景年以前来过,但却是第一次进去,递上拜帖,过了集贤门,自有人领他去见监丞。
他一个学子来报道,尚轮不到面见国子监祭酒和司业,不过前几日,在先生家里,倒是没少受他那师兄的考校。
监丞姓王,早已得知今日有监生入学,也清楚他背景,待景年客客气气,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带他去考试。
景年早就听大师兄说过,说国子监有辟雍六堂,会根据入学时的考试成绩决定进哪一堂,还说以他的才学,进率性堂都可,只是他年纪小,不如先在修道堂或是诚心堂待个一年半载,夯实基础。
景年让大师兄夸得脸红,大师兄看起来很严肃的一个人,说起话来却十分和气。
他甚至怀疑大师兄是不是在安慰他,国子监是一国最高学府,率性堂是“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才能进的最好的一堂。
不过想那么多也没用,虽然还没开始考,但大师兄既然那么说了,他大概率是进修道堂或者诚心堂。
他入学的时间不巧,岁贡的贡生已入学,副贡的贡生还没选出来,今日就他一个,一人参加入学考试。
果不其然,考完试,分在了诚心堂。
王监丞叫了一斋长领他走入学流程,斋长算是景年学兄,每班选一个,每日有四名斋长轮值,管着他们这些监生。
领着景年的圆脸斋长也姓王,叫王诵,修道堂的,约莫二十七八岁,说话时面带笑容,十分和气的模样。
王斋长领着景年先去取了监生服,也就是校服,有两套可换洗。
之后又领着他去号舍,先把衣裳
换了。
虽然没有同时入学的同窗,也有个好处让景年享了,国子监的号舍原本是两人一间,景年恰好被余出来,在新生进来之前,他都是一人住一间。
方才在校门口就让松烟乘着马车回去了,国子监的仆役将景年的行李搬到他分到的号舍。
房间不大,但还算整洁,左右各有一床铺,一书案,另一些零碎寝具。
跟家里当然没法比,尤其是那床,大约只有他家里的床一半宽。
不过景年也是在外头吃过苦头的,他游学的时候,若是运气不好没在天黑前找着住的地方,马车上也将就着睡过。
他给了帮他搬行李的仆役两串铜钱,那仆役说了一串好话,殷切地要帮他铺床,被景年拒绝了。
王斋长笑眯眯看着,和气道:“监里的这些下仆粗手粗脚,方才同门子说一声,可让家里下人进来,帮忙收拾一下号舍的。”
景年笑了笑没接话,左右看看,选了右边的床铺。
衣箱书箱,在家都是收拾好了的,拿出来反而没那么多地方放,找地儿把箱子放好便是。
他常用的笔墨纸砚,都在单独的书箧里头,取出来也方便。
王斋长见他不让仆役动手,担心自己凑上去也惹嫌,便没有贸然插手,在一旁给景年讲了讲国子监的规矩。
景年听得头大,果然,懒觉彻底告别他了。
国子监辰初举行升堂仪式,就是在他之前路过的彝伦堂门前的大露台集合,监生们放牌“点闸”,然后才按照班级散开去堂里读书。
简单点儿说,每天早上要去点名,不在的人要记迟到。
辰初就得去,要是不想误了早饭,最晚卯正就得起。
景年:“……”
唉,好歹比阿兄上大朝强。
他动作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看得王斋长微微差异,这种小少爷,衣裳都有丫鬟穿,没想到竟然会自己铺床。
收拾好东西,景年要换衣裳,王斋长识趣地出去替他关好门。
景年将国子监发的监服换上,白细布的料子,玉色玄边襴衫。
衣裳他穿着有点儿大,长短还好,他个子长得快,如今已经快七尺了,衣裳是人家比着他个头发的。
可他还未成人,肩膀单薄,身条儿细瘦,便有些撑不起来,一些细处,难免要等回家后再让针线房的改改。
好在他生得俊,身板也挺拔,换上这一身衣裳,清隽儒雅,文秀端方。
至此日起,景年便正式在国子监入学了。
他虽是插班生,但学业进度不比同窗慢,甚至有的课业还超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