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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30)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3-10-22 11:14 标签:爽文 穿越时空 青梅竹马 朝堂

  “是。”
  朱厚炜抬头看着外头天色,崔骥征最终只借走了巴图鲁,而是将其余人留下护卫。而他们二人一去,便犹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殿下,”牟斌从院中跳进来,神色焦急,“这个李士实是宁王的幕僚,最要命的是,属下去打探时,在李府角门外发现了这个!”
  是一个小小的绣着匹白马的荷包,先前赶路时,假寐的朱厚炜曾瞥见崔骥征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
  兴许亦是某个有缘无分的闺阁女儿,小心翼翼的心意。
  

第八章
  “此獠用心很是歹毒,”朱厚炜捏着荷包,“有两种可能,要么骥征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不管他清不清楚骥征的底细,都可将这个荷包置于门口,引君入瓮,要么就是他无意中得到了这个荷包……”
  “那有没有一个可能,崔大人不慎遗落这个荷包?”
  朱厚炜摇头,“绝无可能……不过……”
  他笑了笑,“也罢,寡人便给那李士实个天大的面子,你去给他下帖子,就说寡人听闻他府中玉兰冠绝江右,今日想去赏花,问他是否方便。”
  “是。”
  朱厚炜复又拿起笔,将那寒水、平沙、芦荻、鸿雁一一绘就,方去换上亲王常服,登辂起驾。
  李府近百口人整整齐齐地跪迎,打头的一中年文士一身儒衫,乍一看颇有些诸葛亮刘伯温似的仙风道骨,想来就是宁王身边的谋主李士实了。
  朱厚炜步下象辂,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李大人免礼,小王一时兴起,何须将阖府上下劳动至此?”
  李士实也不知是否做过京官,规矩礼数倒是一点不差,应对自如,“鄙舍草木能传到殿下耳中,是下官想都不敢想的福气,殿下驾临,蓬荜生光。”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方一同步入宅邸,与金鳌街相比,这李府小门小户,确是蓬门,可以一个致仕的四品官而言,这已然可以算作逾制了。
  玉兰花确实开得极烂漫,虽是素白一片,但映着斜阳,却不显肃杀寥落。朱厚炜不禁吟道,“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
  “蔚王殿下不愧少年风流,心中莫不是想的文衡山这首诗的前两句?”
  朱厚炜一笑,“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遗霓裳试羽衣?兴许是从他恩师那句‘韵友自知人意好,隔帘轻解白霓裳’中化用而来吧。小王未读过什么书,只粗识几个字,不敢当一句风流。”
  李士实还欲恭维几句,又听朱厚炜道:“不过说起霓裳,我却想起一桩事体,小王身边的一个内侍贪玩跑出去,结果两日了都不见人影。实不相瞒,小王焦急不已,已派出护卫搜寻,也已派人报官了。”
  李士实神情微变,又见朱厚炜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小王的护卫在贵府正门口捡到了这个荷包,敢问贵府可有人曾见过此人?”
  李士实摇头,“下官并未见过,来人,将门子叫来,看看可曾见过此物。”
  “此人在寡人心内分量极重,若是寻不到此人,寡人决计不会离开南昌,”朱厚炜缓缓道,“若不幸如此,别说是贵府的玉兰,就是菊花梅花寡人也等得。”
  李士实这才发觉,这蔚王殿下来者不善,也不知是否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毫不迂回,就是来要人的。
  “恕老夫直言,就算殿下的内侍遗落了物什在寒舍门口,也并不代表此人就一定走失在寒舍,而且若此人心术不正,是暗中窥伺的鸡鸣狗盗之徒,可能已经送官或是打杀了也说不定。”李士实压低了声音,语带威胁。
  朱厚炜轻轻一笑,可那笑里带着无尽冰霜,“此人长在宫中,自幼在北书堂学的经史子集、礼义廉耻,怎会是鸡鸣狗盗之徒?兴许是有人害人在前,构陷在后,总之寡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实在不行,便上疏请皇兄派锦衣卫来,哪怕就是挖地三尺,寡人也要将人找到!”
  李士实在宁王府里向来是被礼遇惯的,早就把自己当做未来的刘伯温、姚广孝,哪里能受得了一个寻常藩王如此强硬的态度,当场便翻了脸,“此地是南昌,而不是衡州,恐怕蔚王殿下手还伸不了这么长吧?强龙尚且还压不了地头蛇,何况是蛟非龙呢?”
  朱厚炜不怒反笑,“寡人乃是龙子,若是蛟,那么其他旁系宗室又是什么?地头蛇么?照大人的意思,难不成你们南昌府的宁王也是蛇虫之属?若地头蛇指的不是他老人家,指的又是谁?怎么都得是个穿蟒袍的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披枷带锁,谁蟒袍加身,尚未可知。”李士实皮笑肉不笑。
  “南昌知府祝瀚到!”
  朱厚炜理了理袖子,肃立当场,而一旁的李士实未想到他真的报官了,显然有些惊愕。
  祝瀚身形清瘦,发须皆白,双目炯炯有神,一来先向朱厚炜行了叩拜大礼,随即便立刻直入主题,问起案来,“敢问殿下,你所寻之人有何特征?随身还有何自证身份的物件?”
  朱厚炜不疾不徐道:“此人身形颀长、容貌姣好、肤白胜雪,身上配有寡人所赠折扇一把、玉佩一只、罗帕一条……”
  他越说其余诸人的神情越是微妙,朱厚炜细细看着李士实,心中已然有数,改口道:“寡人记错了,此人身形魁梧,长脸细眼,左颊有一刀疤,走失时身着一件靛蓝……”
  原先他形容崔骥征时,李士实虽强自掩饰,但眼神难免露出些许迷茫,可当朱厚炜提及巴图鲁,他的瞳孔却猛然收缩,鼻翼张大。
  不仅朱厚炜,就连祝瀚都留意到李士实神情有异,“李大人见过此人?”
  李士实还来不及回答,就见后院一处厢房突然浓烟滚滚,火光四起。
  “走水了,走水了!”也不知他平日如何治家的,仆役们乱成一团,甚至还有人踉跄跌倒,相互踩踏。
  “是否要寡人带来的人帮忙?”朱厚炜悠悠道,口中丝毫听不出半点关切。
  李士实当即拒绝,“我府中之事,自由我自己处置,不劳殿下费心。”
  扫了他一眼,祝瀚紧蹙双眉,立刻吩咐自己带来的衙役加入,“救火要紧!”
  李士实仍是要拦,但不管是朱厚炜还是祝瀚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二人几乎是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简直插翅难逃,更无法前去发号施令。
  也不过短短半炷香的功夫,便有一衙役跌跌撞撞地冲到前堂来,“大人,火扑灭了,但我们在隔壁的祠堂里,发现有个人被捆着,现下生死不明!”
  李士实面色一白,他分明记得那人藏在祠堂中的密室里,如何会跑到外间被人发现?
  “还请李大人务必给寡人一个说法!”朱厚炜目光从李府斑驳的马头墙上移开,不恶而严。
  

第九章
  蔚王府的大太监竟然被捆住手脚囚禁在一个致仕员外宅中,这事简直匪夷所思,可它确实发生了。
  朱厚炜上前几步,俯身查看巴图鲁的伤势,好在他身上似乎只有一些轻伤,并未有被严刑拷打的痕迹。
  “殿下,”不知是饥饿还是受刑,巴图鲁虽有些微意识,却有气无力,声音几不可闻,“那里面还有人?”
  “里面是哪里?有人又是何人?”朱厚炜剑眉一挑,对祝瀚拱手道,“擅自囚禁、擅用私刑,就算李大人自诩地头蛇,也未免欺辱太过了吧?还望南昌府给寡人一个交待。”
  祝瀚侧身避开他的礼,“这是自然,来人,将这李士实给我带回衙门细细审问!”
  “放肆,你们敢!”李士实未想到他们胆子竟这般大,当即尖声道,“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朱厚炜命人去请郎中,又将巴图鲁安置好,方冷冷道:“那寡人就等着你的殿下来给个说法。”
  闹了这一场,回驿馆时已是余辉遍地。
  朱厚炜并不意外地发现内室多了一人,正端着杯茶,赏着桌上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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