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但求一死(73)
钟池摸着手中刀,看着桌面冷笑道:“你不是第一个提醒我,藏无极不是好东西的人。你倒是比另一个人更能说会道。可惜,我是个杀手!我也不是好人!所以我可以拿他当兄弟,却永远不是你的朋友!我不需要我的伙伴是个君子,难道我要和君子一起杀人吗?”
苏试道:“一个人,取得了周围人所不能取得的财富与权利,必然有过人的品质。他也许不必有无私之美德,但他一定更勇敢,更坚毅,更有胆魄!但随着财富和权利的增长,他的能力、见地、品质,也必须要随之增长!——他必须要开阔他的胸襟,因为他的手下越多,意见也就越多,他要学会统治更多人,就必须要理解更多人!否则,他要么固步自封,要么最终被权利所吞噬。
贫民不能像国王一样过富贵的生活;
杀人犯也不能得到和圣人同等的爱戴。
具有更多品德的人,注定要统治品德比他低下的人。
否则,他就只能死。因为他会比他的上级更得人心。”
钟池低头道:“那么我问你,这就是你明知道藏无极可能会骗你,也宁愿被他砍掉一只手的原因吗?”
苏试道:“是。”
“愚蠢!”
他猛地抬眼看向苏试,冷酷的眼神仿佛在宣泄着什么,“为了实践诺言,宁愿受骗残废终身,这就是你以为的、更高级的君子之道吗?死在小人手里的君子,岂不是比小人更愚蠢!”
苏试道:“他让我到湖心亭来,自己却与我相隔如此之远。可见对我仍然无比忌惮。他叫你来,难道就不怕你反被我挟制吗?”
钟池道:“挟持我?”
苏试道:“嗯。为了不寒了底下人的心,想来藏无极不会不管你。”
钟池道:“你是不是喝了化功散?”
苏试道:“是。”
钟池道:“恐怕你的内力最多只剩六成了吧?”
苏试道:“五成。”
钟池道:“你哪来的自信?”
苏试道:“……”
钟池道:“他离你远,是因为他弱;我来,是因为我强!”
苏试晃指摇了摇杯中茶,叹息道:“看来你必须让一个人知道,他这一套是行不通的,他才会清醒过来。”
钟池冷笑道:“我也如此觉得。”
远处,藏无极在湖边伸头探脑,只是隔着雨声,无论如何也听不清、看不明实在情况。
他送气高喊道:“钟池,为何还不动手?!”
他是请一枝花来送死的,不是请他来游山玩水的!
这两个人,还坐在湖心亭喝茶来了?!
钟池的声音冷冷地,穿透雨幕,传入藏无极的耳中:
“我新创了一套刀法,要用他来试刀!”
藏无极心中一凛——近半年来,钟池不仅没死在任务中,武艺还越发地高强了!就是他也摸不透他的极限实力!
藏无极扬声道:“好,就叫他见识一下青麟楼的厉害!哈哈哈哈哈!”
钟池看着苏试道:“杀手的世界,刀就是道,力就是理!
“就看看是你的道理硬,还是我的道理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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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暗箭难防
“嘭!”
湖边的人只见六角亭顶连着断柱突然飞起, 旋砸入湖中, 掀起巨大的水花。
两叶扁舟相隔数丈,随萍荷一道晃荡着。
雨噗噗噗噗地下着。
苏试撑伞,素黄的油纸伞。
钟池挎刀,漆黑的长刀。
两人站在各自的小舟上, 在湖中呈对峙之势。
目光, 在空中相触。
摇桨的杀手还在试图拼命稳住荡悠的船身。
钟池已如利箭, 飞身而出, 踏上雨中荷叶。
“噔——!”
顷刻间,刀与伞相击。
“噔噔噔——!”
眨眼间两人便过了十几招!
两道身影飞入湖中荷丛。只见碧叶高举, 荷花开过腰际。钟池一记扫腿, 花丛倾荡, 一时、芙蓉飞雨。
苏试的伞遮在身前,挡住扑面的雨露、飞花, 他身形并未曾动, 只是脚下的莲叶随水而流转, 使他避开了这一踢。
待他重新抬起雨伞,钟池的另一刀又至!
他的刀真如闪电,刺破了雨幕。
苏试抬起一手, 双指夹住淌着雨水的刀身,钟池立刻腕上更用力几分。
谁知, 这竟是虚招!刀瞬间滑过指间,两人已近在咫尺!
苏试已扣住钟池的手,与之共伞, 微微一笑道:
“今天不是个好天气。下雨天杀人,容易着凉。”
钟池也已感到右臂在发麻。他蹙眉,用内力一冲,振开右手的禁锢。
湖边的人只见刀气削飞花瓣,湖水漾出片片碎叶。交手的两人招式一刚一柔,看来宛如蝴蝶和烈马在搏斗。
蝴蝶虽然纤细而脆弱,但骏马无论怎么用额头去撞,都是撞不伤蝴蝶的。
忽见伞一旋,钟池倒掠几步,雨水冲刷着他坚毅的面庞,他抬起手腕,擦了擦脸上流下的血——他的脸被锋利的伞缘割开细细的一道伤痕。
刀,在他手中震颤。
真气被源源不断注入刀身。
刀,嗡鸣。
这是力量的叫嚣声!
钟池,出刀!
刀气呼啸而去,是他的“龙吟一刀”!
刀气劈开荷叶,湖水向两边掀开,如碧玉突然闪出一道裂痕。刀气劈在素黄油纸伞上,劈开伞上的水珠,如珍珠向两边迸射。
伞面在一阵紧绷的轻颤后,又发出被疾雨泼打的声音。
雨好疾。
苏试拨开身前的荷叶,脚踏浮萍而出。恰有游鱼动影,翻起一道水花,溅湿了他一角衣摆。
雨泼如倾,但他仍是清爽的。
只见他一袭明月天/衣,轻盈于流水青苹之上,是个凌波缥缈身,好似飞仙入梦。
湖风吹涨碧水,荷花在他身后嫣然摇动。
钟池一拧眉,提刀闯入荷田之中。
却见苏试一挥袖
,万顷湖水飞起,宛如仙盆倒倾碧玉,向空中倾洒千点万点。
荷叶片片、芙蓉朵朵,于万点水珠之中,在轻盈地飞旋之后,倏然如飞镖向前削射而去!
钟池的睫毛、眉骨已经被突然掀起的湖水打湿,他还没眨干眼窝里的水渍,便见视野被绿色的浮萍、飞荷充满。
他横刀。
如水的刀光化作一蓬闪乱的流星。
坚硬如铁的荷叶又忽地柔软,整齐地被切成两瓣,片片飘落。
湖边芙蓉榭中,藏无极吓得手里的花生都掉在了地上:这他麻是喝了化功散,还是十全大补汤?!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指了指桌上那碟花生,对一旁的杀手道:
“剥!”
钟池亦蹙眉凝目苏试:
这世上怎会有人武功如此高强?
几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仿佛万事万物,皆可为他助力!
而这样一个人,非但看起来不像一个强者,还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
他转刀,提刀而上!攻势,更激猛、更迅疾!
一刀一刀又一刀!
宛若狂风暴雨一般!
只见黑影奔突如雷,刀光扬雨激风!
又见白影身形仙谲。黄伞飞舞,皓袖缤纷。
两人仿佛在激烈地对舞!
忽而,交缠的人影均出招一顿,又倏然分开。
钟池踉跄倒退,单膝跪下。那碧叶承受不住,噗地浸入水中。他一口将血水啐在另一张荷叶上,单手捂住胸口,提眉看向苏试。
苏试亦中了一掌,掏出手帕捂了下唇,轻咳了一声。
两败俱伤!
藏无极见状一喜,倏然从座位上起立:他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他忽然又面色一沉,脸色宛如吃了泔水一般,难看、难受、难以言喻!他整张脸都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