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8)
真正获得系统的奖励后,元里就知道,哪怕系统的来源不明,目的是否另有所图,他都不能舍弃这个金手指而不用,否则他就是蠢,是因噎废食。
元里紧紧抿着唇,额头泌出细细的汗珠。
正当他越想越深时,身侧阴森森的喊声响起:“元、公、子。”
楚贺潮伸手搭在了元里的肩头,硬生生将元里的身子扭了回来,他眼神冰冷,示意元里看他的裤子,“你不解释解释?”
“……”元里恍惚地回过神,下意识歉意地笑了笑,“第一次与人喝合卺酒,我有些紧张,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楚贺潮扯唇,没说话,但意思明确:你觉得我会信?
元里干脆又倒了一杯酒,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修长脖颈喉结滚动咽下,他拿着空杯子递到楚贺潮眼前,坦然地看着楚贺潮,“我所言非假。将军,您快回去换身衣衫吧。”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
旁边端着酒水的婆子汗水都要滴了下来,吓得身体微微颤抖。
楚贺潮忽然动了,他缓慢地站起身,俯视看着元里。
“嫂嫂又送了我一份礼,”他薄薄的唇勾着,眼睛微眯,“等有机会,我一定会一样一样还与嫂嫂。”
说完,他转身离去。
元里看着他的背影。
大刀置于楚贺潮的腰间,那刀柄一晃一晃的,很是显眼。
忽然,楚贺潮停住了脚步,他猝不及防侧过身,对上了元里的眼神。
楚贺潮的双眼冰冷的像古井寒潭,他似乎笑了,又似乎面无表情,最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5章
身材真好。
元里羡慕得思绪飘飞了一瞬,随即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楚贺潮对他的怀疑。
楚贺潮到底在怀疑他什么?
月色被乌云遮盖,闻道院一片寂静。三月的夜间不比冬末冷,小厮看着元里被吹得发红的鼻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吱呀”一声,让元里回过了神。
元里怎么也想不通他和楚贺潮有过什么交集。他今年不过十八,距离立冠还差两年。即便他在汝阳县暗搓搓地搞了不少事情,但也绝对没有到引起楚贺潮怀疑的地步。况且楚贺潮才回洛阳,他们哪有机会交恶?
于名,元里名声极好。于理,元里愿意为他即将病逝的兄长冲喜。哪怕是于情,元里名义上也是楚贺潮的嫂子。
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楚贺潮目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脑子里的香皂配方。
想起香皂配方,元里便有些激动。
他道:“林田,关门落锁。”
林田快速跑了出去,很快,闻道院的大门便紧紧关闭了起来。
卧房内点着灯火,元里驱散了旁人,一个人就着灯火将香皂的配方在纸上默写了一遍。等默写出来后,他又将纸放于火上点燃。
系统给的奖励很人性化地做了处理,变成了当前时代就可以做出来的东西。有制作简单的肥皂,也有需要多费心思的香皂,每一步都极为详细。
即使在现代看来最普普通通的肥皂,在这个时代,都完败民间广泛使用的草木灰与皂荚。
纸张变为了黑灰,掉落在了桌上。烛火旺了一会,又渐渐弱了下去。
元里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吹灭了烛火,怀揣着一颗火热的心,躺在了床榻上。
香皂带有清香,洁白而细腻,只需要将其雕刻成精美的模样,比如梅兰竹菊四君子花,必然能在风流名士与世家贵族中占下立足之地。
只是对现在的元里来说,无论是香皂还是白砂糖,都不是能轻易拿出来的东西。
如今世道太乱,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这无异于小儿抱金过闹市。
红罗纱织成的双层床幔轻轻飘动,床架四角挂着的香囊清香宜人。
元里毫无睡意,打了两巴掌蚊子,盯着床顶想事情。
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和楚王府合作。
他已经“嫁”进了楚王府,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楚明丰之后死了,他和楚王府之间的关系也不会轻易断掉。
在外人眼里,他已是楚王府的一份子。
元里自己也知道,他和楚王府合作是最好的结果。互相利用,彼此成全,没什么不好。
但楚贺潮对他的态度,却让元里有些犹豫。
不过元里很快反应了过来,无奈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元里,你真是魔怔了。”
楚王府做主的人又不是楚贺潮,而是那位体弱的小阁老,他名义上的丈夫楚明丰。即使楚贺潮看他再不顺眼又能怎么样?
只要元里一天是他嫂子,他就得一天乖乖叫嫂嫂。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万一楚明丰真的不行了,他元里四舍五入都能做楚贺潮的爸爸呢!
辈分在这,还担心什么?
元里心气神一瞬间畅通无比,他唇角扬起,伴着清风心满意足地陷入睡梦。
*
次日一早。
生物钟准时将元里叫醒。元里洗漱之后,出门进行每日的晨跑。
楚王府大极,府内小桥流水、竹林庭院应有尽有,青柳迷眼,叠石疏泉,有天然画意。元里只绕着闻道院附近跑了一圈,便流下了一身的薄汗。
古代的空气凉意中带着清爽,含氧量要比未来高上一些。元里站在水池旁舒展着筋骨背络,秀气面容被潮气打湿,发丝上凝着点点细小露珠。
神清气爽地绕着湖水走了不久,元里就听到了几声兵戈相撞的清脆响声。
他耳朵动了动,循着声音走到了练武场。
宽大平整的练武场中,有人正对着木桩练刀。
他热得上衣缠在了腰上,背部肌肉随着动作耸动,精壮的窄腰收入下裤中。
是楚贺潮。
听到脚步声,楚贺潮握着刀柄懒懒抬眼往后看去,眼神含着清早雾起的凉意。
看到元里之后,他眼神变都没有变,波澜不惊地再次转过身拔出插在木桩中的刀,继续刚刚的动作。
元里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元里也不在意,饶有兴趣地计算着这能被称为北周战神之人的训练量。
他管理后勤的时候偶尔也会负责部队的训练,能够清楚地知道每一种人该怎么训练、最佳训练量是多少、极限又是多少。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才,在统一的训练课程上都有缺有优,战术好的耐力不好,耐力好的平衡不行。
一旦出现一个十项全能的全才,便是众人哄抢的对象。
楚贺潮被称为北周战神,战功赫赫,元里料到了他的体能会很惊人,在刚开始时,他的神情很淡定,但随着时间流逝,元里也藏不住惊愕。
——这太夸张了。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此时已经到了极限。但楚贺潮却好像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呼吸粗重了些,汗水浸湿了裤腰,但每一次挥动的手臂还是刚开始时的凌厉而疾速。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元里已经看累了,他觉得再看下去只会打击自己的自信心,转身准备离开。
“噔——”
一柄闪着寒光的钢刀直直插入元里脚前的泥地中去,砍碎了冒头的青草,半个刀刃埋下泥地一大部分,刀身嗡嗡轻颤。
元里停住了脚步。
楚贺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嫂嫂站在那里看那么久,是在看什么?”
元里不想在这时和他起争执,当做没听见一般绕过刀刃便快步离开。
几瞬之后,一只大掌突然落在了他的肩上,用力得仿佛要捏碎元里的骨头。
“嫂嫂,”楚贺潮审视地看着元里,“这么着急走去哪?”
元里下意识抓住这只手臂来了一个过肩摔,楚贺潮表情变了一瞬,反应迅速地勾住了元里的脖子,当他摔在地上时,元里也被巨大的力量带倒,一起摔在了地上。
他的嘴直接磕到了楚贺潮的手臂上,尝到了一嘴的咸味不说,还直接磕破了楚贺潮的皮,弄得满嘴都是血。
“嘶。”
元里的牙齿被坚硬的肌肉撞得牙疼,鼻梁也撞了上去,一瞬间牵扯得生理泪腺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