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196)
话音未落,不远处一个亲兵便被粗大的箭矢射中,长枪般的箭矢力道恐怖,将亲兵活生生地钉在地上,箭矢甚至射入了土地半个身子。
亲兵的腰腹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碎肉和鲜血飞溅。
严讳、万梁等人呼吸猛地一窒,立刻加快了逃离的速度。
“撤退、快撤退!”严讳厉声道,手飞快地催促周围人离开,“快点撤退!”
然而他们逃跑的速度,比不上箭矢袭来的速度。
一支支巨大的铁箭落在地上,让将旗附近开始混乱。前后方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跟着惊慌地撤退逃跑。
万梁拼命护着严讳在混乱中逃跑,心都快要跳到了喉咙,这是最让他心惊胆跳的一个战场,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样的箭矢会射多远,逃到哪里才能避免死亡。惨叫声四处响起,万梁匆忙抬头一看,就看到一枚铁箭射中了将旗,把将旗斩断成了两半。
他心中大惊,“快扶起将旗——!”
大军作战之中,因为人数过多,所以便用军旗指挥作战,将旗更是重中之重,将旗往前,士兵往前,将旗退后,士兵跟着退后。若是将旗没了,敌方己方的士卒或许会认为严讳已死!
——决不能这样。
万梁咬着牙,果断架马往折断的将旗冲去,想要把将旗重新举起。但正当他弯腰捡起将旗时,背后却传来悲痛而惊恐的哀嚎,“将军!!!”
万梁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就看到严讳连着麾下战马,一同被一支长长铁箭贯穿而过。
严讳面色惨白,眼珠瞪得外突,他艰难地看了看贯穿胸膛的铁箭,脑子一垂,没气了。
严讳死了。
竟然就这么死了。
万梁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严讳身边痛苦的亲兵,看着四散溃逃的士兵,更清楚的明白:
他完了。
……李立也完了。
*
楚贺潮大胜敌军。
这场胜利来得是那么轻松,轻松得甚至比赢了万梁还要简单,并且赢得全盘碾压,严讳甚至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三弓床弩的铁箭击杀了将旗附近的许多将领,将旗一倒,楚贺潮便带着部下开始大肆进攻。
最终,他们俘虏了敌军将领三十人,敌军士卒八万人。清理战场时,幽州兵又将铁箭一一找出来回收。
这样的武器耗费太大,自然不能浪费一根。
战争一结束,吕鹤便笑呵呵地上前来恭贺楚贺潮同元里,态度比一开始时多了几分敬畏,言语间不乏试探,“将军用的那个武器是何东西?”
楚贺潮看向了元里,“这武器是元大人做出来的,你要问问他了。”
吕鹤惊疑不定地看向元里,“元大人?”
“将军说笑了,这哪里是我做出来的,分明是我麾下英才做出来的才对,”元里淡淡笑了,“那武器叫做三弓床弩,小小东西而已,不足挂齿。”
这还不值得一提?!
吕鹤眼角抽抽,又不敢反驳,厚着脸皮道:“实不相瞒啊元大人,我对这三弓床弩很是感兴趣,你能不能给我一台,让我也试试这三弓床弩的威力?”
元里笑而不语。
在战争结束之后,他就立刻令人将三弓床弩抬了下去。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就连凉州兵都没看到三弓床弩一眼。
元里这个态度明显代表着拒绝,吕鹤也不敢强求。他豪爽地笑了几声,“那等回去之后,两位可以来我凉州游玩一番,凉州和幽州相距甚远,别看我们那里荒凉,也别有一番风情啊。”
元里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搞出威力这样强悍的武器,吕鹤要是不趁机结识交好他们二人,那他就是蠢货了。
之后几日,“楚贺潮杀了严讳破了虎牢关”一事也传回了河内郡那群等待着的义军耳朵里。
他们听到这事便哗然起来,先前对李立的惧怕消失得一干二净,转而变成了后悔。
后悔当初他们怎么没鼓起勇气跟着幽州兵一起去打李立,如果去了,解救完天子之后,他们不也能顺理成章地获取功劳了吗?
诸多义军当天便收拾了行囊,准备连夜赶往洛阳去分一杯羹。
同样刚到河内郡的吴善世脸色难看得如能滴墨。
他原本想的是占渔翁之利,在楚贺潮与严讳对敌时带兵突入洛阳杀了李立。但这才过多久,楚贺潮怎能这么快就解决了严讳了?
吴善世以为至少要一个月他们才能分出胜负!
“都是大将军,这严讳怎么能如此名不副实,”吴善世对严讳失望至极,恨铁不成钢,“竟然短短数日之间就惨败身死。真是……”
吴善世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恐慌却升了起来,“要是真让楚贺潮杀了李立,我岂不是陷入了两难之地?”
不行,绝不能让楚贺潮把李立给杀了。
吴善世勉强冷静下来,连修整也未修整,连夜带兵赶往洛阳。还没到洛阳,李立带着亲兵逃往长安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吴善世心中一喜,连忙带兵改道往长安而去。
*
在吴善世得知李立逃往长安的消息之前,元里已经率先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能知道,也多亏了系统的突然出声。
【一代名臣系统已激活】
【任务:击杀逃往长安的李立】
【奖励:改良战船设计图】
系统的声音刚刚落下,元里就立刻停了马。
与他并驾齐驱的楚贺潮最先反应下来,第一时间勒住马,转身问道:“怎么了?”
两个人一停下,后面的大军也跟着停了下来。
邬恺与杨忠发疑惑地看向他们,见他们有话要说,也没上前打搅。
烈日炎炎,晒得人头晕眼花,口干舌燥。泥沙被马蹄扬起,连林子里的鸟雀也惧怕炎热一般,连声啼叫也未曾发出。
这样的热气极易让人心烦气躁,但楚贺潮却耐心地等待着,等着元里开口说话。
男人鬓角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发丝。
元里抿抿唇,唇上干燥得起皮,他犹豫了片刻,问道:“你信不信我的话?”
楚贺潮点头,无奈,“不信你还能信谁?”
元里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直直看着楚贺潮,一字一顿地道:“李立现在不在洛阳,他逃往长安了。”
楚贺潮一愣,随即就是眉头一皱,冷意浮上面孔,嘲讽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在洛阳老老实实待着等死。”
这会儿轮到元里愣住了,他茫然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也不问问他是从何处知道的吗?
楚贺潮笑了,他抬手故意揉了一把元里的头发,手劲大得把元里的头发都给揉乱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话。”
大掌粗粗地摸过元里的眼角,楚贺潮低笑一声,压低声音道:“要是连媳妇的话都不听,晚上岂不是不能回房睡觉了?”
元里,“……”
他一巴掌拍落了楚贺潮的手。
楚贺潮又笑了,随即翻身下了马,让杨忠发给他调来五千轻骑,他要亲自带人前去追击李立。
杨忠发吓了一跳,连忙问:“李立逃往长安了?将军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不要多问,”楚贺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听令就行。”
杨忠发肃然,一句话也不问了,立刻去给楚贺潮召集了五千轻骑兵。
事不宜迟,楚贺潮要尽快追上李立。他给水囊装满了水,又随身带着十日的干粮,低头整理身上的盔甲。
连日的征战和赶路,让男人比先前黑了一些,眉眼更加硬朗。元里多看了他两眼,心疼还未浮起,就听楚贺潮低骂了一声,抬起头警告地冲元里道:“别这么看我。”
“行军以来就没干过,”楚贺潮眼睛里藏着火,骂骂咧咧,“你再看我,我就忍不住了。”
元里反而笑了笑,扬眉道:“那我可要多看你几眼了。”
楚贺潮被撩拨得心潮澎湃,动手捏了把他的脸,“等着哥哥回来,让你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