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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朝(21)

作者:公子优 时间:2019-04-04 10:41 标签:甜宠 HE 破镜重圆 年上 推理

李惊浊就笑:“我尽力。”
柳息风想起什么,说:“对了,你见到我的发带了吗?”
李惊浊说:“什么发带?”
柳息风说:“一条暗红色绣花的。上次好像落在你这里了。”
李惊浊若无其事道:“有吗?我没有看见。”
柳息风想了想,说:“怪了。不是你这里,还能落在哪里……”
李惊浊说:“不知道。我留意一下,如果看见了就帮你收着。”
待他到了泰拳馆,换好衣服,然后便从包里取出一根暗红色绣花发带。他把玩那发带一阵,笑了半天,才将它当做止汗头带系在额头上。
这天的泰拳课和往常一样,先练体能再练动作。一次课消耗很大,每次上完课都是李惊浊最疲惫的时候,但是却带着运动过后的好心情。上完课,冲澡换衣服,顺便将汗湿的发带洗干净,系在单肩包的背带上,等他走出拳馆的门,街上的夏风便会将发带很快吹干。
正午的白日和平时一样烈,空气湿热,四周散发着各种街边食物和行道树的味道,李惊浊戴上耳机,放一首吉他版的《Summer》。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百年孤独》的经典开头,而自己在心里仿写了一遍:多年以后,面对一成不变的生活,李惊浊医生将会回想起上完泰拳课以后包上系着柳息风的暗红色绣花发带的那个遥远的中午。
他想着,就笑起来,觉得这一定是受了柳息风的影响。
走到柳息风要的小钵子蒸菜馆,李惊浊与老板娘商量半天,租下十个小钵子,打包各色菜肴回去。老板娘见他做派,打趣说:“小帅哥是第二位租小钵子回去的。也想得出来。”
李惊浊说:“第一位,是不是长头发,桃花面孔,讲起话来比唱歌还要好听?”
老板娘惊讶道:“你怎么晓得?就是他。柳郎好久不来,对门施姐、林姨都讲想他。”
李惊浊心里大骂柳息风一通,嘴上讲:“老板娘不晓得,柳郎回去结婚了。”
老板娘更为讶然:“什么?怪不得柳郎这么久不来,原来是家里有人管着了。”
李惊浊故意说:“是啊,柳郎惧内,天天在家里做家务。”
老板娘边笑边摇头:“我道柳郎最风流,原来怕老婆。真是看不出来。”又说,“小帅哥也怕老婆吧?要不怎么如此不嫌麻烦,打包这么多东西自己提回去?给小帅哥做媳妇哦,有福气,真的舒服。”
李惊浊脸热,再不讲话,等饭菜备好,戴上耳机,拎了饭菜便赶紧离开。
他转身的一刻,旁边面馆几个正在吃面的男人将筷子一放,跟了上去。面馆老板说:“才吃了两口就不吃啦,不合口味还是怎么回事?”
走在最后的男人拿出钞票,说:“我们赶时间。浪费老板的心思,不好意思。”说完便也跟上去。
而提着饭菜的李惊浊耳中还是吉他浅浅弹拨的旋律,满目的街景也在琴弦声中变成了工笔画,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精致,张张招牌有韵味,来来去去的行人,人人眉眼里有深情。
  二十一拾发带

李惊浊回去时,柳息风刚巧来找他,一见面,就兴致勃勃地讲开渠的事:动土前要杀一头猪,猪头放在案上,两侧放水果,一边苹果,一边香梨,讲的是平安、顺利。
“香梨备多了,盘子里放不下,大婶送了我一颗大的。”柳息风摸出一个梨子,说,“一起吃?”
李惊浊瞥一眼,说:“你倒是讨妇女喜欢。”
柳息风去厨房拿了刀和盘子,站在灶边削梨。
李惊浊说:“我把饭菜再蒸热一下。”他正热着,看见柳息风削梨的手法,说,“我来吧。一颗梨子,被你一削,只剩下原本一半大小。梨子皮哪有那么厚?又不是你的脸皮。”
柳息风把梨子和刀往碗里一放,说:“你又无缘无故找我麻烦。”
李惊浊说:“我没有。我句句实话,哪一句讲错了?”
柳息风不讲话了,撑着下巴看他削梨。李惊浊刀工好,速度快,一圈下来,皮都不断一下,只去薄薄一层,剩下的梨肉晶莹剔透,香甜汁水似乎都要溢出来,好像望一眼,便可止渴。削完皮,李惊浊再将梨子切作小块,整整齐齐装进盘子里。
柳息风拿两根牙签,插在梨肉上,自己吃一块,给李惊浊递一块。
李惊浊吃了,柳息风忽然说:“哎呀,这梨子吃得不吉利。”
李惊浊说:“什么意思?”
柳息风说:“分梨呀。吃了要分离的。”
“我不信这些讲究。”李惊浊虽然这么说,却再也没有动牙签。
柳息风一个人吃得欢快,李惊浊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柳息风说:“我哪会?我又不是你,我从来不记仇。”
饭菜热好,李惊浊去端,柳息风也正要跟着去,却不小心瞥见李惊浊随手放在椅子上的单肩包。他走过去,将单肩包提起来,盯了一会儿包背带上的系的发带,嘴角勾起来。
李惊浊在备茶室,喊:“你在做什么?来吃饭了。”
柳息风拎着李惊浊的包,走过去,一挑眉,说:“这是什么?”
糟糕!李惊浊看见那发带,才想起今天回来的路上两手都提着饭菜,没有空闲时候,途中就忘记像平时那样把已经被风吹干的发带收进包里了。此时让柳息风发现,真是……
“这是……”李惊浊想不出说辞来解释。
“好呀。”柳息风用手指勾着发带,在李惊浊眼前晃悠,“你这个偷人发带的变态。”
李惊浊被一声“变态”骂得面红耳赤,可怪异的是,他也被这声“变态”骂得心痒难耐。柳息风的声线很撩人……李惊浊突然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变态,因为他竟然觉得,柳息风的声音,真的很适合用来……辱骂别人。
李惊浊的喉结不自觉动了一下。
“早上问你,你还一副正经样子,假装无辜。”那根发带更近了,几乎贴上李惊浊的鼻尖,蹭得他发痒,柳息风的声音也更近了,“你拿它去做什么了,嗯?”
拿它去做什么了……
其实也就是把玩把玩,闻闻味道,系在额上,再没有做其他什么了。可是听柳息风这么一问,倒显得李惊浊拿这条发带做了什么下流事一般。
“没做什么……”李惊浊忙说,“而且,而且我还给你洗干净了。”
他不解释倒好,越解释越遭。柳息风听了,更为怀疑起来:“你究竟拿它做了什么事?还要洗干净?”
李惊浊大窘,说:“还吃不吃饭了?再不吃,菜都凉了。”
柳息风将发带绑在头上,说:“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李惊浊说:“哪种人?我说了,没做什么,你不要乱想。发带是你落在我家书房的,我好心替你捡起来……”
柳息风说:“好心替我捡起来,却不还我。”
李惊浊说:“我,我还没来得及还。”
柳息风说:“哦,原来是还没来得及。那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也是没来得及还我的?”
李惊浊羞恼道:“再没有了。”
柳息风说:“真的?”
李惊浊说:“真的。难道除了发带,你还,还少了什么其他物件吗?”
柳息风一想,似乎确实没有丢什么衣裤之类的东西,这才勉强放过他,说:“那去吃饭吧。”
一顿中饭,李惊浊心思全不在饭菜上,他一会儿偷看柳息风,一会儿回味那声“变态”,于是坐立不安,浑身燥热,最终只能草草吃完收场。
饭后,柳息风说:“今天泡茶吗?”
要是平时,李惊浊必然起身去拿茶具,替柳息风泡一壶好茶,可现他坐在原位不动,说:“你去泡吧。”
柳息风点点头,去拿茶具,李惊浊等他转过身,连忙站起来,匆匆留下一句“我去冲个澡”,便快步走向浴室。
他的裤子早已撑得老高,只是被饭桌挡住了,现在**硬得发痛,自知再不趁柳息风泡茶的工夫离开就要被发现。到了浴室,打开淋浴喷头,水流滑过他的脸和嘴唇,才解了一点口干舌燥。可还是不够,这样治标不治本。
他将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遮住了一切其他动静。现在,他可以做任何事而不被柳息风发现了。
他想象着柳息风的身体,想象着柳息风的长发落在月辉般的肌肤上,想象着柳息风在他耳边不停地说:好呀,你这个偷人发带的变态……
李惊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喘息着,心想,现在可真是变态了,柳息风在外面泡茶,一无所知,而他,只隔着几个房间,竟在做这种事。现在可还是白天。他又羞耻,又欢愉,等他发觉羞耻让欢愉更甚时,便更加羞耻。
……
好久,手都酸了,才终于尽兴。
李惊浊关了水,去拿毛巾。
水声戛然而止,耳边近处没了响动,外面远处的其他声音便清晰起来。忽然,他听到屋子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好几个人在附近。他隔着浴室门喊一声:“柳息风?有客人来了?”
没有人应声。
他心中打了个突,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柳息风那句该死的“分梨”。他忽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来不及将全身都擦干,随便套了条裤子,上身还赤着,就出了浴室。
  二十二拾鲢鱼

李惊浊从浴室几步跑到备茶室,也不见柳息风,而只见桌子上放着茶具,他一摸茶壶,还是烫的。外面又传来人声,他赶忙出门,只见王四爹带着两个人过来,柳息风好好的,站在外面同来人讲话。
李惊浊一颗心落了下来。
“哎,洗完澡啦。”王四爹看见李惊浊出来,便赶紧说。他一脸笑眯眯,眼角唇角的老褶子全部挤在一起,似乎浑然不记得几天前才拿扫把将李惊浊打走。
李惊浊走到柳息风身边,问:“怎么回事?”
柳息风说:“吕大夫跟王四爹讲了,从前是他看走眼,王四爹的病,还是你看得准,一语说中。王四爹说,你让他捡回一只脚,他特地来谢你。”他说着,突然注意到李惊浊没穿上衣,眼睛往下瞄了瞄,说,“原来你还有腹肌。”
李惊浊连忙拿毛巾将自己一遮,可遮了又自觉这动作太多余,欲盖弥彰,不过是上身,有什么看不得?他掩饰般说:“有什么好看?人人都有腹肌。”虽这么说,他又希望柳息风能喜欢他的腹肌,甚至希望柳息风忍不住来摸一摸。想到这里,他便将毛巾拿开,可再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要迎接柳息风的目光,甚至评判,他的耳根就红起来。
王四爹一看李惊浊只顾着和柳息风讲话,而没有搭理他,他为显亲近,也跟李惊浊打趣道:“又不是大姑娘。遮遮掩掩做什么?脸还通红哩。”
李惊浊脸一板,不容他人也像柳息风一般开他玩笑,只正色问王四爹:“去过医院了?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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