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现代耽美>

拾朝(20)

作者:公子优 时间:2019-04-04 10:41 标签:甜宠 HE 破镜重圆 年上 推理

李惊浊无语。
柳息风说:“用香烛烫婴儿的**官,可以预防性病。”
李惊浊说:“闭嘴吧。”
柳息风说:“他还讲,这一片本来有一个鞭炮厂,后来鞭炮厂爆炸了,他正在路上走,突然一根散发着烤肉香味的人腿砸到他面前。那时候没什么吃的,何况是肉,他闻了,竟然觉得腹中饥饿,然后——”
“闭嘴。”李惊浊忍无可忍。他再一次领教到了柳息风的煞风景。
柳息风闭上嘴巴。
李惊浊思考一阵,说:“你知不知道吕大夫住在哪里?”
柳息风说:“我可以讲话了?”
李惊浊说:“可以。”
柳息风说:“他闻了,竟然觉得腹中饥饿,然后——”
李惊浊说:“让你讲吕大夫的住址。不要讲故事。我要去跟他好好讲讲看病的事。”
柳息风说:“你要等我回去翻翻笔记。”
“笔记”二字一下让李惊浊想到曾经不小心看到的稿纸,他斟酌一下,说:“笔记?你连一个乡村大夫的住址都要做笔记吗?”
柳息风说:“我会把跟人的交谈都记录下来。人不可能事无巨细都记住,但是笔可以。细节魔鬼论对创作来说是成立的。魔鬼都在细节里。”
李惊浊说:“我跟你讲的话,你也记吗?”
柳息风说:“记。”
李惊浊说:“那……记了以后呢?”
柳息风说:“记了就是记了,需要的时候再去找。”
李惊浊说:“什么叫需要的时候?”
柳息风说:“就是想回味一下你对我讲过的话的时候。”
李惊浊低头,压下翘起的嘴角,希望不被柳息风看见。四周无人,他拉起柳息风的手。柳息风任他拉着,没有挣开。
  二十拾预言

柳息风看着自己的手稿,一字一句念道:“对门山上一栋黄色的两层房子,门前有一条白色的中华田园犬,有时还有两只叫鸡。”
李惊浊盯着柳息风,说:“这就是吕大夫的住址?”
柳息风说:“他跟我讲的。一字不差。我只将土狗改作中华田园犬。”
李惊浊忍笑,说:“好吧。我去对门山上,找一栋两层的黄房子,如果看见门前有一条白狗两只公鸡,就进去。是这样吧?”
柳息风说:“是这样。”
李惊浊说:“那我去了。”
柳息风说:“我也一起。”
李惊浊说:“你把我当故事,跟着我有意思,是吧。”
柳息风说:“片刻不离。”
李惊浊低头一笑,伸出手,让柳息风牵上。
黄屋子前正熏着艾叶,一位干瘦老人赤着脚,上身一件洗得几乎透明的薄白背心,**一条黑色棉绸长裤,坐在椅子上看书。
李惊浊定睛一看,发现那书是本《周公解梦》,便很无语。他低声问柳息风:“这真是吕大夫?”
柳息风点头:“如假包换。说起来,他还给我看过手相。没想到他还会解梦。”
李惊浊说:“手相如何?”
柳息风说:“文曲星君再世。时运上佳,则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时运不济,则如我祖上那位,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①
李惊浊低笑:“少贫。”
柳息风说:“我讲实话。等下你让他给你看一看,说不定看出你华佗再世。时运上佳,则为关公刮骨;时运不济,则遇到头痛的曹操。”
李惊浊说:“我看你倒比吕大夫更会看相。”
“哪个叫我?”吕大夫抬起头,将老花镜往下一拉,放在鼻尖上,去看李惊浊和柳息风。
李惊浊说:“吕大夫,打扰。我来问一件事。”
吕大夫说:“问姻缘,问仕途,还是问这个?”吕大夫搓搓大拇指和食指。
李惊浊说:“我来问王四爹的病。”
吕大夫失了兴趣,低下头去继续看书:“我不跟你讲其他人的病。这叫做隐私。隐私,懂不懂?”
李惊浊说:“他有糖尿病,再不治就晚了。”
吕大夫说:“你是他什么人?”
李惊浊说:“勉强算邻居。”
吕大夫说:“邻居,你管他那么多?”
李惊浊说:“那是要命的事。”
吕大夫盯着他,把书放下,拿起地上一根烟杆,敲了敲,说:“你是医生?”
李惊浊说:“医学生。”
吕大夫说:“你过来,让我看看手相。”
李惊浊说:“我不信这个。”
吕大夫说:“那你就不要站在我家门口。啸天②,赶他。”
白狗狂吠起来,却被绳子拴着只能在有限半径内打圈。
李惊浊想了想,说:“我让你看手相,你就要去告诉王四爹,他马上要去医院看病。”
吕大夫摊开手,说:“手拿来。”
李惊浊把手递过去。吕大夫的手枯瘦如鸡爪,狠狠地抓着他的手指,不断往后扳,浑浊的眼睛盯着发白的手掌心半天,说:“真的是医生。”
李惊浊心想:装神弄鬼。但表面上还是由着他看相。
吕大夫的鸡爪手更加用力,几乎要将李惊浊的手指掰断:“你杀过人。有病人死在你手里。”
“你乱说什么?”李惊浊猛地一抽手,吕大夫的指甲在他手上留下几道血印子。
吕大夫对着李惊浊桀桀怪笑道:“你的报应要来了。七月半,中元节,鬼门开,就是报应的时候。”
柳息风将吕大夫推开,把李惊浊揽到自己身后,说:“不要信他讲的。”
李惊浊甩了甩手,说:“我没有信。”说罢,他看向吕大夫,“我给你看了手相,你也要去跟王四爹去说实话。”
吕大夫盯着李惊浊,说:“你收了钱吧。”
李惊浊说:“什么?”
吕大夫说:“病人给了你们好多钱,还是死了吧。”
李惊浊的拳头捏紧了。柳息风说:“你先下山去。我来讲。”
李惊浊压下心中惊怒,沉声说:“不要跟他讲了。讲不通。”
柳息风说:“世界上没有讲不通的人。”
李惊浊不讲话了。他想,这种人,神棍一个,怎么讲?
只见柳息风拿出一个钱夹,抽出两百块钱放在吕大夫面前。
李惊浊难以置信:“柳息风,你这也叫讲通?”
柳息风点点头,坦然道:“是啊。不同的人,不同讲法。”
吕大夫斜睨一眼那两百块钱,又看一眼柳息风的钱夹,拿起他的《周公解梦》,翘着脚继续看起来,边看边抽那杆烟,抽得仿佛腾云驾雾,立时就要升天。
李惊浊说:“你看,还是讲不通。”
柳息风笑笑,不讲话,打开钱夹,一张一张地往外拿钞票,整整齐齐地叠上去,眼看着两百块变成了三百块、四百块、五百块……吕大夫似乎还是不为所动。
叠到一千块的时候,柳息风看吕大夫一眼,便开始往回拿。
一千变成九百,九百变成八百,八百变成七百……那叠钱越来越薄,眼看就要被拿光了。
吕大夫神色大变,突然把烟杆一扔,护食似的去抢剩下的几百块钱:“你,你怎么还往回拿?这是我的钱。”
柳息风用笛子按住那叠钱,几张钞票纹丝不动,如果吕大夫再扯,钱就要撕成碎片。
吕大夫早将那些钱当自己的钱而不是别人的钱,于是他的心揪起来,不敢拉扯了。他看着柳息风,惊疑不定,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半是土财主半是老流氓的做派。
柳息风说:“吕大夫愿意去王家走一趟了吗?”
吕大夫说:“明朝去。笛子松开。”
柳息风说:“刚才的话,收回去。”
吕大夫说:“什么话?”
柳息风说:“手相。”
吕大夫看一眼李惊浊,又桀桀笑起来:“我讲的是真的。”
柳息风从笛子下抽走一张钞票。
吕大夫笑不出来了,但嘴上仍固执道:“讲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
柳息风从笛子下抽走两张钞票。
“好好好,收回去,全数收回去。”吕大夫心疼极了。他自认为不是贪财的人,他不爱别人的钱,可是他很节俭,他极珍惜自己的钱,他的钱就像他的肉一样,都很少。柳息风掏钱的时候,他并不为所动,可是当柳息风把钱往回拿的时候,他就感觉柳息风在割他本来就很少的肉了。
柳息风说:“重新讲一遍。”
吕大夫说:“他神医再世,无论时运好坏,都要悬壶济世,名垂青史。这总够了吧?”
柳息风说:“再讲两句好听的。”
李惊浊说:“够了。我们走吧。我本来也不信。”
柳息风这才将笛子移开。两人告辞下山。
下山的时候,李惊浊回想着柳息风的做派,脑袋里冒出余年的话:不文明。当然,比起动武,柳息风的行为已经文明很多,但是好像这行为却比动武更让李惊浊心里不舒服。可柳息风毕竟是在帮他解决问题,虽然方法实在……
“你看我不顺眼。”柳息风忽然说。
李惊浊回过神,怕柳息风不高兴,说:“也没有。就是觉得……我不知道怎么说。这样给他钱,他以后不是更猖獗?”
柳息风说:“我以为你要当医生。”
李惊浊不明所以:“我是要当医生。”
柳息风说:“你这个想法,是要当圣人。”
李惊浊说:“我没有。”
柳息风说:“你治得了心脏,还治得了人心吗?把所有人都治成同一套价值观你就高兴了。”
李惊浊说:“我讲不过你。如果哪天讲得过你了,就是我该弃医从文的时候。”
柳息风笑起来:“你还是做医生吧。我不喜欢同行。”
李惊浊也笑起来,说:“文人相轻。”又说,“那我不做文人,我只做医生。我来治心脏,你来治人心。”
柳息风笑他:“肉麻。”
李惊浊说:“我讲真的。”
柳息风沉默一下,说:“我也治不了人心。”
李惊浊正色起来,认真道:“我看过你的书,我知道,你可以。真的。”
周一开水渠那天,柳息风一早来敲李惊浊的门,说要一起去看。
李惊浊说:“我大概等不到开渠。十点有泰拳课,我等下就要走。”
柳息风失望道:“好吧。”
李惊浊说:“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柳息风说:“小钵子蒸菜,要有辣椒蒸茄子、芋头蒸排骨、芙蓉蒸蛋、豆豉蒸香干……还要小钵子蒸米饭,小钵子甜酒。”
李惊浊说:“小钵子是店里的,怎么带得回来?”
柳息风说:“你想办法。”
李惊浊说:“好。还要什么?”
柳息风说:“星星月亮。”
 

上一篇:我在原地等三年

下一篇:云间小农场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