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冰山总裁(64)
不良居心的右手被扣住——他慌乱地抬起眼睛,东方泽正恶狠狠地瞪着他:“自己起来,还是我帮你?”
* * *
晚上, 东方泽一个人坐在床上, 对着一窗夜色发呆。
从惊蛰那天的刺杀, 到今天晚上秦正的作死,一幕一幕在他脑海中不停闪现。什么人会去杀他?此前也许有很多种可能,但此刻,他认定只有一个真相:那就是德国那个家族。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不仅以每月一次的频率对自己痛下杀手,甚至追踪到华城来……
之前,他曾以为华城也许是一个安全的港湾,但孔雀王已经病倒,秦正如他期望,经营的是一只干净的孔雀,尽管短时间内有陈立的帮助还可以玩些暗黑手段,但秦正终究与孔雀王不同,怎么可能再象从前那样保护他?这次为了救他,秦正自己险些丧命。
那三刀,东方泽情愿砍在自己身上,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秦正为他而死——不想欠秦家的,更不想欠秦正的。
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秦正在昏迷中一声声呼唤着“阿泽”,秦正那一声质问“离开我,你就真的自由了”,刺得他的心好痛!在国外奔波的日日夜夜,他真的逃脱了吗?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开那张网——因为它长在心里。
他的手还能感觉到秦正死命不放的紧握,他的眼前仿佛还是今晚秦正痛到失神却仍然要压倒他的顽皮神情。
他们,不是兄弟,不是朋友,也不能算是爱人,他们算什么?他记起,秦正曾说过要作“同归于尽的头号敌人”。
可是,他不要跟秦正同归于尽,永远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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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杜寒带着Helen赶回华城,一下飞机就赶来医院。秦正的情况基本稳定,Helen意外地知道东方泽已“回归”孔雀。
如果不是因为秦正不计后果那夜发生的事情,东方泽已经带着Helen成双成对、远走高飞。可是,在一切发生后,东方泽还怎么可能面对Helen,只有独自离开华城。值得庆幸的是,孔雀集团御用医生、也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杜寒,他委婉地告诉Helen秦正与东方泽之间的真实情感,才让Helen最终放下对东方泽的痴情,而杜寒也因为支撑着Helen度过那段最煎熬的时光,最后赢得了美人心。
对于Helen而言,前情如梦、时易世移,但她终究还是关心这个人,因此额外惊喜之下,也欣然接受秦正的邀请,决定回来孔雀继续当秦正的助理。
当天晚上东方泽来探望秦正时,发现Helen已经照看一天了。虽然初见时还是有些尴尬,但素来的教养让他自有一种坦然、从容的风度,两人微微一笑间,纠葛经年的情分转变为友谊,底子里仍是欣赏和关切。
自此商定,白天由Helen照看,下班后东方泽来接班,夜里当然还是交给医院,由杜寒安排专人照顾。
Helen见到秦正与东方泽的情形,不免有些奇怪,感觉两人的情形远不象杜寒说的那样“两情相悦”。虽然秦正这边再明确不过,但东方泽却总是若即或离,对秦正的“过分”举动有时容忍、有时无视、有时炸毛,一如从前。怎么可能一直没有进展,甚至没有改变?
以她温婉的性格,不会表现出什么。但第二天她给秦正削水果时,还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泽总还是老样子啊。”
秦正一听就明白了,忙道:“所以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刚好可以看到改变如何一天一天发生。”
Helen一笑:“真的?”
秦正道:“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是有信心的。”
Helen若有所指地说:“泽总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容易把事情想复杂,道路当然就会越来越‘曲折’。”想当年,她与东方泽暗恋愈三年,东方泽从来没有表白过,可见这份“曲折”之艰辛,她暗示秦正“更主动”的意思不要更明显。
秦正心里当然明白,只好苦笑道:“他不想对我负责,我又没有妇联可以撑腰,只好陪着他曲折。”
Helen道:“关键是,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到底在担心什么,你知道吗?”
秦正一怔: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当年,东方泽之所以迟迟不向Helen表白,不是因为他不爱,不是因为怕她不接受,甚至不是任何一种通常情形下恋爱中可能遇到的阻力,而是他不想把Helen带进由孔雀王控制的生活里去——即为了自由。如果猜不中这一点,任何药都不对症、任何方法都不会奏效,试一千回也改变不了Helen与东方泽之间的不可能。
现在东方泽拒绝秦正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秦正似乎知道,但是他确定吗?
这时手机响起,是Cindy:“秦董,上次约好这周见Samuel,所以想问一下,具体您什么时间方便?”
秦正脑海中飞快地转着,口里随便问道:“Samuel已经到华城了吗?”
Cindy道:“是。你上次说要定在这周,尽管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他周日就飞过来了。”
秦正一笑:“这么奔袭千里的,不太兴师动众了?”
Cindy以为他在客气,忙道:“他非常想见到您,洛德刚好在北京有些事务需要他来处理,总之,他是要来中国一趟的。”
秦正微微一笑:“那我可真要见见他了。但这周我在休假,所以参观孔雀我就不太方便陪同,如果他不介意,我可以请他喝杯咖啡。”
Helen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真去?”他的伤不能下地行动,怎么见人?
秦正向她眨眨眼:“山人自有妙计!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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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uel走进这间幽静的别墅式咖啡厅,基本看不到服务员,只有秦正一人孤零零地坐在最里面的沙发上,远远地向他打着招呼。
Samuel快步走过去,秦正道:“抱歉,我身体不太舒服,不方便站起来,请不要介意。”
Samuel有些意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体不好……”
秦正一摆手:“不必客气。请坐。”
Samuel坐下后,发现秦正虽然精神不错,但脸色及说话的样子确实比较虚弱,应该病得不轻,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说:“听Cindy讲你在休假,我还以为你只是在休息,实在不该打扰到你的休养,你看我们是否改天……”
秦正一笑:“不,是心病,所以跟你聊聊天也好,没准你可以起到心理医生的作用,我的主治大夫会感激你的。”
Samuel一直感觉秦正的行事跟他此前接触到的中国人不太一样,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就说:“只要可以弥补今天的冒失,我深感荣幸。”
秦正一边用铅笔在一个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象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上次见面,我记得你曾提到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出事,希望事情不严重?”
Samuel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有些不及防范地被动:“呃,谢谢,已经过去了。”
秦正瞥了他一眼,郑重地说道:“我希望他没事,并且,我为自己当时的观点感到抱歉。”
Samuel更意外了。
当时秦正曾经说过:“任何事情的出现或者发生都不是突然从天而降。”
这观点说好听了有点宿命主义,说难听了就是“因果报应”,今天秦正这种状态、又说到这么个话题,Samuel预感到一定有什么特别意外的事情发生在秦正身上,并且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
Samuel与秦正只见过两次,谈不上什么交往,在这样严肃的话题介入过深,从Samuel受过的教养来讲,这似乎是一件失礼的行为。
第59章 权力之争
Samuel避重就轻地说:“我说过, 我很欣赏你的直率,所以你不必感到抱歉。”
秦正沉默了一下,说:“我为自己的观点感到抱歉。”
不是对你。
Samuel被他的郑重触动, 说:“其实,我同意你的观点,尽管我不适合来评判这是对是错, 但我们确实在生命前进的每一天都看到连续的进展、持续的变化,很少是从天而降或者突然发生。也许,在我们不知全貌的棋盘上, 纵横交错的突变原本早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