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60)
浓烈的情感终于爆发出来,吻得一刻不想分离,恨不得今晚就窒-息在对方身上。
好像特别害怕这是在做梦, 梦醒没有面前的这个人, 梦醒了他们还是孑然一身。一个在赛道狂奔,一个在电脑前不眠不休地熟悉游戏。
是做梦也没关系, 那就在梦里放肆无度。
秦渡凉终于松开他嘴唇,把他卫衣推上去扯掉扔地上, 言灼以为要做,结果……
“……”言灼猛地吸气,喉结两边的筋骤然暴起。
秦渡凉他,用嘴了。
这真的超出了言灼的承受范围,连带着大腿差点抽筋,理智告诉他这实在有点过火,本能告诉他,动一动会更爽。
然而现实却是临到最后,秦渡凉用的嘴,他用的腿。
次日早,秦渡凉迟到了。
言灼半梦半醒之间看见秦渡凉着急忙慌地起床穿衣服,他懵懵地告诉秦渡凉,卫生间柜子里有新牙刷让他自己找。
秦渡凉过来亲了他一口,然后跑去洗漱,又回来亲他一口,说自己先走了。
雨已经不下了,空气湿度很高,湿润地面跑车是非常重要的练车项目。
秦渡凉来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
“不好意思啊,起晚了。”秦渡凉边说边往更衣室走,“我先去换衣服。”
经理摆摆手:“哦,没事,明天一早去你家接你啊,去上赛。”
秦渡凉脚下一停,回头:“这么早就去?不是一月初吗?”
经理迷茫 :“现在不就是一月初吗?”
“可我……”秦渡凉十分无奈。
上赛指的是上海国际赛车场,承办相当多的汽车、摩托车场地赛,这次场地赛是顾稚辰加入飓风车队的第一场,车队很重视,又是开年,想要讨个好彩头。
经理:“你怎么了?”
“我没事……”秦渡凉百感交集地去更衣间换赛服。
可我才刚刚复婚啊!
另一边,言灼终于睡饱了醒过来。睡得特别好,尤其一翻身,床头柜贴了张便利贴:老婆,我去工作了。
言灼摘下来,端详了片刻,然后用手机拍下来,发给秦渡凉。
「言灼:我以为你会放一沓现金」
中午的时候秦渡凉回过来:「哇我卖力我买单?你该经商啊。」
言灼失笑,接着秦渡凉又发来:「明天去上海了,有比赛。」
一个爆哭的表情,感觉他本人比emoji哭得更凶。
「言灼:加油。」
「秦渡凉:谁加油?」
「言灼:阿凉哥哥加油。」
「秦渡凉:[昏厥倒地.gif]」
言灼笑笑,刚好西甲电竞的解说组负责人把他拉进了小群,在群里发了赛程以及参赛名单。
1月5号开赛的西甲电竞举办地在北京,1月4号,也就是后天就要出发。
上赛的场地赛则是3号练习赛,4号正赛,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工作。言灼把赛程截了个图发给秦渡凉,打字:「我后天也走了。」
「秦渡凉:北京离上海好远啊QAQ」
「言灼:机车暴徒不要打‘QAQ’」
「秦渡凉:QAQ」
北京离上海真不远,比起埃及,比起曼岛,比起北疆、西藏,北京真的离上海不算远。
还是要工作的,还是要有梦想的。言灼从床上爬起来,卫生间里多了根牙刷,想来秦渡凉早上洗脸的时候兵荒马乱,镜子前的洗面奶和牙膏东倒西歪,他笑笑,拿起自己的牙刷,掰开牙膏的盖子。
新年的第二天,还是很快乐。
上午秦渡凉练车的间隙给他发了几条微信,问他有没有吃饭,告诉他多穿点衣服,发了北京的气温,给他叫了个外卖,里面是暖宝宝和一组旅行用的牙刷以及沐浴露洗发水。
不难想象秦渡凉下单的时候有多开心,这种非常私人的空间他现在有立场有资格去侵占。更不如说是,用沐浴露来代替自己……
言灼哭笑不得,给他发微信:「草莓味?」
秦渡凉装傻:「什么?」
言灼不跟他过招:「我以为你会买两盒草莓味的安-全-套,结果你给我买了瓶草莓味的沐浴露。」
可恶,秦渡凉捏着手机,长大了会反过来撩他了。
而且自己根本受不了。
他只能——
「秦渡凉:QAQ」
「言灼:你机车暴徒人设塌了。」
「秦渡凉:我能塌在你床上吗?」
「言灼:你确定在我床上是‘塌’着的?」
果然专业解说。
「秦渡凉:宝贝你是不是仗着我现在在动车上。」
「言灼:对呀。」
对呀。
而且接下来两个人的工作安排,起码两个礼拜见不到面,既然最终的走向肯定是草莓味橙子味各种味,那么为什么不先在嘴上嚣张一下。
言灼做这么多年电竞解说,国内国外的比赛,打不打得过另说,反正开局先打个“GGWP”把话丢出去,今天打死我算你赢,天塌下来也要先嚣张一下。
傍晚言灼收拾了一下行李,西甲电竞的赛程三天,从1月5号到8号,1月9号就要马不停蹄地从北京赶回烈火TV大楼,在演播厅解说Dota2梦幻联赛,紧接着1月12号的“电竞之星晚会”在海南。
他知道秦渡凉这阵子也是连轴的比赛,其实过去六年,这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节奏。
不能停下来,不能闲下来。最好白天累得半死,夜里倒头就睡,别思念,别想念。
而世界好像真的是守恒的,从前每一次想要回忆的瞬间化作羽毛,塞进白色的枕套,到如今,羽毛的枕头崩开,漫天飞扬,让人无处可逃。
言灼想他了。
比从前的每一次都更想。
言灼看向镜头,导播灯亮,他微笑:“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西甲电竞联赛的现场,我是解说言灼。”
另一边,上赛的正赛结束后,秦渡凉还得去拍一组广告,得在上海耽误两天。
此时的秦渡凉正在酒店天台抽烟,看言灼解说的比赛。足球他能看得懂,所以足球游戏也能懂,不过这会儿心思压根不在比赛画面上,而是在听解说的声音。
言灼声线柔和,听很久都不会疲劳,有很长一段时间,秦渡凉都靠他的回放入睡。
“一个相当漂亮的长传直塞球啊,罗德里格的大力直塞,单刀,能防住吗,射门!漂亮!”言灼解说的激情程度永远恰到好处,他的解说风格不是用语速和音量来表达情绪,而是用坚毅、笃定的方式,“精彩的比赛,为大家演绎了FIFA的变幻莫测,恭喜Alica!”
这边打完,秦渡凉立刻发过去一条微信:「言老师辛苦了。」
大约五分钟后,言灼回过来:「言老师可太辛苦了。」
「秦渡凉:好想你啊。」
想了六年,每天都想,终于能说出来,而不是每夜每夜痴望着月亮。秦渡凉把最后一口烟吐出来,夜风撩着他领口,头顶的月亮懒洋洋地斜躺着。手机震了一下,秦渡凉低头看。
「言灼:我也每天都很想念你。」
老实说,几乎所有认识秦渡凉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潇洒的人。秦渡凉笑起来的样子随性不羁,好似无牵无挂,死在哪就埋在哪,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有时候秦渡凉自己也觉得,能把时速拧到280,那个初恋怎么就放不下。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放不下,他在还没搞懂“爱情”的年纪里就已经爱上了一个人,这种情绪和执念会像纹身一样,洗一次疼一次,还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