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星河(62)
“嗯。”
“干什么啊,”梁迁见不得他愧疚,“我都没拿走多少东西,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
段星河笑了笑。
梁迁低下头吻他,嘴唇碰在一起就舍不得分开,残存的红酒香气在舌尖缭绕,暧昧的吮吸声充斥耳边,他们都睁着眼睛,吻得很深、很真。
外套、长裤、毛衣,一件接一件丢在地板上,落点逐渐向卧室延伸。梁迁与段星河拉拉扯扯地跌倒在床,赤身裸体,翻滚纠缠,随着空气升温,身上沁出蜜一样的汗。
段星河平时总是放不开,今天却格外热情,不仅在梁迁背上抓出许多交错的红痕,对待接吻也很执着,仿佛憋着一股劲,誓要占据主导权。
斗来斗去,欲望便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一切结束时,夕阳早已坠海,天都黑透了。他们躺在湿乎乎粘兮兮的床单上,喘着粗气,懒洋洋地不肯动弹。
“哎,可以撑半个月了。”梁迁心满意足地感叹。
段星河屈起膝盖,面朝他躺下,嫣红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有话要讲,然而纠结许久,始终未成词章。
“嗯?”梁迁凝视着他黑亮的眼睛,读懂了其中的含义,笑着,一字一顿地说,“我也爱你。”
第47章
在疗养院住了将近四年,孙娟终于出院了。
她像犯人获释一样高兴,特地穿了鲜艳的衣裳,嘴唇涂了口红,步履矫健,谈笑风生,哪怕段小优没来接她,都没能影响好心情。
临走前,她和相熟的病友道别,梁迁带来的营养品发挥了作用,让孙娟大涨面子,很是受了一番恭维。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打趣道:“娟妹,怎么多了个儿子啊?”
“这是星河的同学!”孙娟生机勃勃地摆手,笑得十分开怀,萎缩的牙龈和暗黄的牙齿大方地暴露着,在那张生动鲜活的脸上,显出一种野蛮的美。她拉着梁迁的胳膊,挺起胸脯介绍:“小梁是大律师呢,可厉害!”
“是吗!”
一众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立刻将梁迁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咨询法律问题,有的要剥夺不肖子孙的继承权,有的咒骂不肯理赔的保险公司,还有的不满政|府的征地赔款,总之,住在疗养院的人,个个满腹苦水,三天三夜都倒不完。
“妈,”段星河责怪地喊了孙娟一声。
孙娟自知得意忘形了,迅速冲进人堆里解救梁迁:“梁律师忙,下次再问吧。”
“稍等,”梁迁从身上摸出名片,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地散了一圈,笑道:“各位叔叔阿姨,今天确实有事不能耽搁,对不起了。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你们以后需要法律方面的支持,随时联系我就可以。”
这番话说得漂亮又得体,加上人长得帅,几个老头老太太如沐春风,都被梁迁的气度所折服,争相和他握手,拜托他帮忙。
又一番寒暄过后,他们终于离开了清沐疗养院。
孙娟有些拘束地坐在汽车后座,两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抓着旧皮包,车厢里安静了一阵,她主动跟梁迁搭话:“小梁,今天麻烦你了,我本来说坐大巴回去的,你看看,让你周末也休息不成。”
梁迁说:“没事阿姨,来沧市看风景也是休息嘛。”
回家的兴奋让孙娟不自觉地唠叨,她又谢了梁迁几句,身体探向副驾驶,小声问:“你妹妹一个人在家?”
“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段星河正好把段小优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住在外面的消息一并说了,免得孙娟满怀期待地回到公寓,看到寂静的房间后伤心难过。
“怎么回事?”孙娟太阳穴狂跳,隐隐现出血管的形状,她从后视镜里看了梁迁一眼,勉强憋住火气:“为什么住在小梁的小姨那里?”
段星河犹豫道:“这个,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她自己也愿意的。”
孙娟嗓音尖利:“怎么没跟我商量?”
“阿姨,小优跟我小姨相处得很好,两人像姐妹一样。”梁迁插进来,给了段星河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向孙娟保证,姚许云把段小优照顾得相当周到。“就在前天吧,她还带着小优去做心理治疗了。”
段小优非常讨厌心理治疗,在度过最初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之后,她就再也不肯去看医生了,因此孙娟非常震惊:“真的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绷紧的肩膀渐渐松弛了,感激而惭愧地说:“那,真要是这样,可得多谢你小姨,唉,对不起啊,阿姨就是一惊一乍的,你不知道,小优以前出过事,我……”
眼看她有情绪失控的征兆,梁迁急忙打断:“我明白,我都明白,阿姨。”
孙娟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后半程便不怎么开口了,只是木然地望着窗外,任由飞驰而过的山啊、树啊、车啊,在衰老的脸上投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影子。
等汽车驶入锦艺嘉园,她才活过来,掩饰着好奇和惊异,四下打量小区的环境。
梁迁献殷勤,主动提了最重的行李箱,剩下几个袋子由段星河拎着,孙娟两手空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观察了半晌,终于憋不住问:“租在这个小区,得花不少钱吧?”
“住的是梁迁的房子,”段星河淡淡地说,“他不收钱。”
孙娟舌头打结,一个劲地说:“哎呀,这怎么行!”责怪段星河不付房租。
梁迁笑道:“阿姨,您太见外了。”
“小梁,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孙娟气儿子不通世故,受了人家的恩惠,好像还挺心安理得,她生怕梁迁介怀,堆起笑容,胡乱讲些溢美之词。
梁迁也客客气气的,你来我往,场面热闹又其乐融融。
到了家门口,段星河低头摸钥匙,孙娟忽然惊问:“你脖子怎么了?”
梁迁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段星河领口处露出的一小块红痕,颜色略深,形状暧昧。
“蚊子咬的,”段星河异常镇定,推开门让孙娟先进去。
孙娟蹙起细弯眉,眼神中存着狐疑,却没再追究。
进了客厅,段星河烧水泡茶,孙娟在公寓里四处走动,摸摸柜子,敲敲墙壁,称赞采光和通风,问梁迁花了多少钱,过了一会,又念叨起自己的回迁安置房,担心房型设计得不好。
梁迁耐心地陪她聊天,喝了两杯茶之后,主动告辞。
母子俩送他到门口,孙娟说:“小梁,以后常来呀,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梁迁顺杆往上爬:“好啊,就怕阿姨觉得我烦。”
孙娟不明所以,还当他是客套,亲热地说:“怎么会呢!”
“那我走了。”梁迁转向段星河。孙娟在场,他们不能拥抱接吻,但是静静对望着,竟有了点诗文中眉目传情的意思。
段星河点头,脸上浮起笑意:“路上小心。”
第二天,他们按照约好的时间,在写字楼门口碰面。段星河又骑电动车上班,戴着灰蓝色头盔,露出清润眉眼,整个人庄重又可爱。
“多冷啊,”梁迁站在旁边等他锁车,忍不住说:“要不以后还是我去接你吧。”
“没关系,”段星河耳朵都冻红了,还嘴硬,“不冷。”
正是上班通勤的时候,来来往往的路人里说不定就有律所的同事,但梁迁什么都顾不上了,握住段星河的左手,塞进了自己暖融融的大衣口袋里。
“不是有那种挡风被吗?”
“嗯,”段星河顿了一下,“但我不想买。”
梁迁觉得奇怪:“为什么?”
段星河镇定回答:“丑。”
“什么?”梁迁笑疯了,斜眼睨他,“段星河同学,你的偶像包袱还挺重啊。”
段星河也笑,一板一眼地辩解:“跟你学的。”
到了早餐店,两人占了个偏僻的位置,边吃早饭边闲聊。梁迁点的豆浆最后才上,店家刚烧开的,烫得惊人。他搅了一阵,吹了一阵,迟迟无法下嘴。段星河暗中着急,小声说:“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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