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127)
文渊道:“尤其蹊跷的是,那个千秋苑连夜跑了。他们两艘那么大的船,一艘都见不着了。”
“河水不是断流了么?他们怎么跑的?难不成是出事前就……”吴德强大手一挥,“唉。不管那个戏班子了,总不是能是他们弄的地震吧。”
文渊看了下表:“局长,我怕是还要回现场。”
“回什么现场,我们是警察署,又管不了天灾!救人这种事儿,有下面那帮人干就得了。”吴德强站起来,“跟我去县长那里汇报情况,他刚刚跟我打电话问了,我说不上来啊!记住啊,你过去要表现得我们署已拼尽全力鞠躬尽粹的样子……”
“是。”文渊一想,反正陆一鸣也没事,至于其它路人……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与他何干?
便起身跟着吴德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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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镇。
陆宅。
张燕云对着金叵罗递过来的东西挑了挑眉毛:“哈?这几根头发?他就剩这点儿东西?”
“那你觉得他还能剩什么。”金叵罗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这几根头发他还是从梳子和枕头上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的。
“那就难了。”张燕云颇为嫌弃地接过来,见金叵罗脸色一黑,忙笑道,“那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她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巧的长颈白瓷瓶,拔开塞子,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金叵罗冷冷瞟了一眼:“我怎么知道。”
“这是一只白色的瓷瓶。”张燕云将头发塞了进去。
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粉色的香囊,打开,拿出一根金色的丝线,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金叵罗鄙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张燕云小心翼翼地将它也塞进了瓷瓶里:“这是我珍藏多年的火凤绒……凤凰能涅槃,传说用它初生的绒毛,加上死者的些许皮肉,便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传说?”金叵罗浅色的瞳孔凝上冰霜。
“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嘛,失败了你又有什么损失?总比你眼巴巴地找祸门快多了。”张燕云笑道,“你用魂契把他的魂召回来没有?”
金叵罗低下头,翻开右手,掌心处浮起九星若有若无的萤光。
张燕云脸色一变:“怎么才三魂六魄?还有一魄呢?你这魂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金叵罗淡淡地道:“他天生本就只有三魂六魄。”
那第七魄本不属于陆一鸣,早就烟销云散了。
“……”张燕云摇摇头,“算了,先一起放进去吧。只是时间可能就长了……”
随后,她喃喃道:“还差一味……”踢了脚边装睡的大白猫一脚,“吐出来。”
“什么?”大白猫装傻。
“那只祸斗的魂魄,你藏起来了吧?拿它作第七魄也不错。”张燕云笑盈盈地道。
大白猫不情不愿地跳到她怀里,在她手心吐出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珠子。
张燕云将珠子一并放了进去,塞上塞子。
口中轻轻念出几不可闻的符咒。
片刻之后,她将瓷瓶递开了金叵罗:“你好好拿着,春种稻,秋收子。也许一两年,也许……若干年,就会有所不同。我可保证不了什么。”
金叵罗接过,捏在手心,淡淡地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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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云抱着大白猫慢悠悠走出了陆宅。
大白猫问道:“你这样忽悠他……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以为他真的傻到分辨不出来真假吗?”张燕云轻轻道,“更何况,我也不算真的骗他,只是我也没有试过,不知道能不能奏效。他只是接受了我送给他的希望罢了。只要有了希望,日子总不会太苦。”
“……你送他希望就算了,为什么要把我好不容易到手的祸斗精魄给他?”猫呲起了牙。
张燕云揉了揉它的毛,说道:“就算我还给老头子最后一份人情吧,没有他,我们现在还得呆在那只破匣子里不见天日呢。呵呵。跟自由相比,这点东西算什么?”
“老头子真的死了?”大白猫问道,“总觉得他向来狡诈,不会这么轻易就……”
“谁知道。反正已经两清了,无债一身轻啊。”张燕云揉着怀里的爱宠说道,“……我突然觉得你做一只猫挺好的,这毛真叫人爱不释手……”
大白猫哼了一声,从她怀里跳到了地上,轻盈地迈开腿,转眼就跳到了路边的矮墙上。
“放心吧,”张燕云温柔地看着它,“我会给你找到一副上好的皮囊,不会让你委屈的。”
大白猫这才满意地跳回她的怀抱。
“要怪就只能怪你这魂魄煞气太重,一般人的皮囊撑不了几天就要死的。要不是猫有九条命,也撑不了你这么久。”她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上次我们用那具女尸制出来的婴胎就好极了,阴气配你的煞气,简直是绝配。可惜不知道被谁捷足先登强占了去,白费我那么多功夫。”
“我同它交过手,它应该也是那只破匣子里的东西。”白猫懒洋洋地说,“但是我们在匣子里向来各自为界,我也不认得它。”
“你居然打不过它?”张燕云笑出声,“这周家和金陵镇的人上古本是一脉,除了他们,没有人能打开匣子。陈连城放出了你,那是谁放出了那个东西?看来陈家不止一个人打开了匣子啊。真是自讨苦吃。”
“不是打不过,是它跑得比我快。”白猫恨恨地道,“而且它一进到尸体里,就躲进了陈家,不知用什么妖术吸走了整个陈家活口的魂魄,吃得干干净净,所以整个魂魄与鬼胎契合得严丝合缝,法力比原本强了好几倍。我当时打不过它,你又在省城胡搞,我怕天狗食月将近,只能找只猫凑合一下。”
“也怪我贪玩。”张燕云嘴角一勾,“没事,我下次一定会为你物色一个更好的。”
“你这副皮囊,还能撑多久?”
张燕云看着自己纤细的指尖出现的黑点,淡道:“兴许还能再撑一阵儿,还多亏他那颗心了。到底是个千金小姐,细皮嫩肉的……以后再也不找这种大家闺秀作皮囊了,麻烦得要紧,为了怕他那个未婚夫发现端倪,我废了不少功夫呢。”
猫有些好笑地问:“呵,你未婚夫是谁?”
“那不重要,反正也是个早死鬼。”
青烟般袅娜的身影一步三摇,转眼没入了张家宅院。
而张家墙头,绿郁葱葱的枝叶正迎着春风招展,一派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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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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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清泉县的金陵镇迎来了一位来自省城的贵客。
镇长不仅亲自去火车站迎接,还大张旗鼓地将进镇的桥上铺了红毯,还请了仪仗队夹道欢迎。
一辆进口黑壳车停在桥头,似乎是被仪仗队的阵仗吓到,车里的人笑笑,向身边镇长示意:“我不过是顺道过来探望个老朋友,镇长你太客气了,先把人都撤了吧。”
镇长从车里走出来,让仪仗队都回家。
但围观人群已经聚了一波,怎么叫都不肯走,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
有人替车上的贵客拉开了车门,那人缓缓下了车。
那人长相清瘦,高鼻凤目,眼神有些犀利吓人。
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穿着质料上乘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人群里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谁啊?”
“哇,省城的人就是不一样,穿得好气派。”
“就是那个说要给咱们镇上捐钱盖学堂的人?”
“好像是省城警察局的副局长,怎么这么年轻。”
“听说还是大帅的乘龙快婿哪!”
……
忽然有人率先认出了人:“啊呀,那不是以前我们县警察署的文渊探长吗?!”
这一声把人群都炸开了锅。
“是他!就是他!”
“啊啊,就是那个五年前破了陈家灭门案和李飞云冒名顶替案的文探长?后来就被调到省城了对不对?不愧是少年英才啊,升得真快。”
“对对对!就是他!我还记得当年我们镇发生了地震,还是他带头救了不少人呢!英雄啊!”
“可不是,当年那次大地震,我表姨就是被他给救的……想不到他这么年轻!”
“英雄!英雄!”
……
一时空气中充斥着惊叫和夸赞之声。
还有人义务向后辈们作起了科普:“陈家灭门惨案和李飞云冒名案是有关联的,轰动一时啊,惊动了省城,上过《时政报》。想当年陈家灭门案一夜之间死了六十口人,死状离奇,当时的副局长李飞云昏庸无能,破不了案又不愿承认,一直在拖时间,曾一度还传出是什么妖鬼杀人,怪力乱神都出来了。全靠文渊探长力排众议,抽丝剥蚕,不仅破了案中案‘敲钟老头’命案,还请来省城的法医,得出鉴定结果,原来之前那些法医草草行事,根本没查到死者都中了奇毒!这种毒啊,无色无味,一经服用,一时没有任何反应,但一旦睡着,便会在睡梦中窒息而死,所以死状才那么离奇!凶手是陈家被逐出家门的陈三少爷!他失去了继承权,对家里心怀怨恨,于是偷偷潜进府里,把药下在了晚饭里,所以陈家上下无一幸免。真是无毒不丈夫啊!”
“那李飞云冒名案又是怎么回事?”
“这李飞云冒名案就更诡异了!想当年文渊探长心细如发,在破前案中间察觉有些不对劲,暗中调查,这才惊觉原来这位来自外省的李飞云局长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寇匪冒名顶替的!他在此地以警察之姿横行多年,竟还靠巴结上级爬到了副局长之位,一直无人识破啊!多亏了文渊探长巧擒凶徒,让他受到制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这清泉的治安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怎么看起来面色有些吓人?阴森森的。”
“哎,这事儿你们都不知道吧?我也是听我省城的姐姐说的,好像最近几天是他亡妻的祭日,心情当然不大好了,据说他也是请了公假,回这里探亲访友的。”
“不是说他是那谁的乘龙快婿吗?”
“对,很多人都不知道,张大帅有个女儿,身患绝症,四处散心,当年地震的时候正好来到咱们镇,文探长救过她,才子佳人嘛,自然成就一段风流佳话。张大帅本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但拗不过病重的女儿,最终还是认了这个上门女婿,后来趁着他破案立功,就把人调到省城去了……婚后张大小姐病得更厉害,只能整天躺在榻上,文探长还是不离不弃一往情深,可惜张大小姐熬到年底,撑不过去了。至今过去那么多年了,多少好人家找他说亲,他都一一婉拒了,说今后誓不再娶。这事儿在省城都传遍啦,还有人据此改编写了书呐。”
“还是个痴情种子啊。”
“他升官可不是靠老婆,他到了省城又连破了好几桩大案,这才破格提拔到了今天的位置,知道总|统府水晶大劫案吧?那也是他到京城去破的!”
……
陆记药材铺主店。
掌柜的陈姐正一如既往地检查着铺子里的东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由远及近。
秀眉一皱:“又怎么了,吵吵嚷嚷的。”